第108章 各回各家
老子的待遇自然比元始好得多。
元始有今日之劫, 全因他昔日对通天不公。
通天打击了他的身体，文烛珏就负责心灵，加上后续商议有他在反而不好谈，文烛珏才刻意气走他。
而老子, 此次封神游离在外, 胜负不与他相干，无论何种结局, 想必他都不会有异议。
自此, 在场的除了他这名中立人员, 便只有站在西岐一方的通天与女娲，胜者瓜分利益, 败者出局让位, 一切都理所当然。
十二金仙：我们, 还有我们, 别忘记我们十二个大活人啊！
文烛珏当然没忘，留下他们, 正好事后给元始汇报全程。
气走元始是因为他有话语权, 而因他的性格, 站在败方定然不甘, 免不了要找事，影响商议进程。
十二金仙则不一样，在此场景下，他们只能带双耳朵, 事后做传话筒, 还免了派人通知元始，说你哥和你弟把你卖了啥啥啥，要发脾气也找自己弟子发。
一行人盘腿坐到云上, 通天饶有兴致把自己与虫虫脚下的云朵捏出一个心形，对他这样，老子与女娲俨然淡定，只要我不吃，你就随便秀，秀到脸前也照样面不改色。
老子主动问起另外的缺席者：“不知接引与准提两位道友何在？”
他问的是通天，目光却看向文烛珏，虽未亲眼所见，但从西方那边的灵力波动判断，加上通天一直在朝歌这边，能动手的会是谁，不言而喻。
文烛珏转向女娲，女娲沉吟片刻，说了红云之名，老子恍然，不再询问，这桩万年未了结的恩怨终究到了最后时刻，无论如何，想必那两位是没有机会出来扭转乾坤了。
因此，即便量劫还未结束，戏剧却也落下帷幕，可以做事后总结。
老子作为鸿钧大弟子，圣人中的第一位，当仁不让发表感言，说成汤对圣人不敬、倒行逆施，与妖孽合谋，坏人族气运，西周替之，为天意如此，自此量劫结束，英灵上榜，以慰人心。
这段话是给西岐伐商定下基调，毕竟周、商何为正统，之前争论过多次，如果殷商为正，西岐就是以臣夺君，大义上差了一层，女娲也咽不下这口气。
要是元始在，光这件事就要争论好一会儿，输可以输，名义不能让，他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选择挨上非正之名。
可惜，现在这里无人反驳，于是一遍就过，方便快捷。
然后，是关于相助殷商的阐教与西方教门人处置。
老子看向十二金仙，踌躇着道：“你们便去天庭服役千载，等到期后，让通天在封神榜上勾去姓名，不知可愿？”
十二金仙本来心中揣揣，听此惩罚，简直转悲为喜：“多谢师伯慈悲，弟子听命。”
千年，对于金仙来说就是洒洒水，比起一开始以为要永远坑在天庭，耽误这点儿修炼时间压根不算事。
老子点点头，转向通天，通天也轻应一声，示意自己没意见，就此，阐教处置便算完。
为了安师侄的心，老子还表示，天庭为统御天地之所在，当有尊位镇压，他也会遣善尸坐镇，以正神心。
毕竟，这东拼西凑的满天仙神，光是让他们再天上不打起来都困难，要让他们听昊天的命令，更是难上加难，就算有打神鞭，可这种东西跟核武器一个样，用作威慑还行，搬多了就会失去效果，徒留油滑推诿之辈。
老子如此牺牲，令众位师侄大为感动，毕竟后台在体制外和体制内给人的安全感截然不同啊。
说完阐教，接下来便轮到西方教，因老子对那边不了解，便由文烛珏发言。
他捻了两下云床，轻松道：“那些妖族犯下大错，又判门而逃，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一一应劫上榜，只是，他们本就为妖庭遗留，如今又上天庭，恐生事端，太清圣人到时难免要多费些心思。”
老子自然没有二话，他派善尸坐镇，本就是担心这种事情发生。
而西方教在此次量劫中暴露的野心也让老子明白，他们无所谓的东西，却是有人一直窥觊，即便不看重人间香火，他也难免心中愠怒。
于是，除了西方教门人的处置，还有那些人间建起的佛塔，也要通通摧毁。
“佛乃外道，易生二心，今后，我当在人族留下道统，传黄庭真法，以正道门，有缘者，皆可入门。”
作为人教教主，老子本就有传教人族的责任，之前他懒得费心也就算了，如今发现那两人的狼子野心，雷霆一击，就把佛教扫地出门。
于是，本应大兴的佛教，还没开始，就中途崩殂。
只是，他心中还存着一件事：“不知红云道友欲拿接引、准提如何？”
其实西方二位好歹是圣人，红云却撑破天也不过准圣，以一敌二，要说那两位会把红云怎样才正常，可惜此事为红云主动，又有通天的诛仙四剑在那边，最后胜负实在难料。
不过，老子也所想的最多也不过是红云把那两人削一顿，万万想不到对方图谋紫气，圣人虽是天道傀儡，但圣人之下，皆为蝼蚁，比起大小，谁能想到蝼蚁能夺走傀儡身上的线呢？
况且，便是圣人也拿圣人没办法。
之前通天与元始一战，他作壁上观，也是因为知道，就算差距再大，元始也无性命之忧。
女娲亦好奇看过来，她虽讨厌那两人，但准圣能算计圣人还是令她心有戚戚，要是知道内情，岂不是就能提前防备？
文烛珏一顿，沉思数息，还是道：“我也不知，但他为魔祖座下，当有些压制圣人的手段。”
说起魔祖，老子便想起消失至今的鸿钧，连天道的人都能抢，圣人在他面前好像也确实没有牌面，尽管红云不是罗睺，可谁知对方给了他什么杀手锏。
文烛珏见他两的表情，不由庆幸，事实说出来还是太劲爆，等红云成了大家一起吃瓜，否则，他估计被逼问得头都伸不出来。
确定那两人一时半会没办法跳出来抗议，他们三言两句决定了对西方教的惩处，接着便送十二金仙到昊天处，认个门，顺便告诉昊天，你有一大波手下正在赶来，可惜个个都是刺头，不好管束。
于是，昊天刚刚扬起的嘴角迅速拉平，本来他就分身乏术，还给他一堆麻烦，是要让他彻底没活路吗？！
见他崩溃的表情，老子才仿佛健忘般提起，自己的善尸会坐镇三十三重天，替昊天压阵。
瞬间，昊天眼放金光，好似看到救星，老子嘴角亦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文烛珏旁观这一幕，忍不住与通天咬耳朵：“你大哥很有些恶趣味啊。”
通天一脸懵逼，猛地摇头：“怎么会，大哥一向随心淡然，应该是真忘了。”
闻言，文烛珏忍不住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通天，你说你二哥对你不了解，结果，对你大哥，你也只知道表面，你们三兄弟怎么回事，是以前住一起太久，滤镜太深吗？
这时候，通天敏锐的雷达接收器真好像坏了一般，死活看不出其中的问题，他等昊天与老子说完，便说封神榜还在姜子牙手中，需要西岐封神祭天之后，方才能送上天。
昊天自然说不要紧，在老子的善尸到岗前，他也一点儿不想沾那个烫手山芋呢。
处理完这些琐事，因封神而起的许多算计也要各自收尾，诸位圣人便纷纷散去，抓紧量劫最后一段时间。
文烛珏拉着通天，直奔朝歌，伯邑考效率不错，已经处理了纣王、有苏与定光等人，准备登临王位。
因为这次起义早，速度快，姬昌还活着，但因伯邑考的出色表现，他主动让贤，所以留给文烛珏的时间也不多。
“你要收回这个分神？”通天不明白，之前虫虫不是要让伯邑考以人族身份走完一生，彻底消散吗？
这毕竟只是一缕分神，经不起再三轮回，而且等伯邑考寿终正寝的时候，量劫也早已结束，紫薇星君命格与他再无相干。
文烛珏撑着宫墙把通天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下，含笑道：“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何要捅你那一剑？”
“对哦，为何？”通天眨了眨眼。
文烛珏胸口的气顿时外泄：“你啊，要是我想杀了你，莫非你也要变成鬼才记得问吗？”
这样的信任固然令人欢喜，但一想到他对自己安危这般不上心，又难免气愤，文烛珏忍不住使劲戳那一剑的伤口：“以后不许这么做，万一我走后，有东西冒充我算计你怎么办？！”
通天任凭虫虫对手在胸膛上指指点点，一把环住他的腰，委屈道：“我才不会认错，谁冒充你，我都能看出来。”
“哦？”文烛珏眉头一挑，“那他呢？”
就在他话音落时，一到青色的身影从旁边的虚空挤出，几息缩涨，与文烛珏别无二致的道人出现。
通天瞳孔猛然放大，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却只能看到两个文烛珏露出同意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等他分辨。
然而，无论是外表、气息、甚至因果，都完全符合，就好似把一张纸平分为二，怎么能看出区别。
就在通天一头浆糊时，沉重的脚步从拐角处响起。
他们落下的这处位置为王宫一角，本不会有人来此，加上障眼法，即便宫人经过，也什么都看不见，但这脚步的主人转过墙来，却呆愣当场，与通天一般，傻傻望着照镜子一样的文烛珏。
伯邑考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简单的任务会是他在人世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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