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路选的道

中国道家文化源远流长，传说中的撒豆成兵，请神上身，得道飞升，你问他叶远山信不信？扪心自问，他信，这不关迷信，纯粹是信仰。

        但信仰归信仰，剑能凌空伤人？他不信这些，也不可能信，除非是伤那些东西。因为撒豆成兵这类小法术，他也会，而且他会的还不止这些。他甚至能用一张纸凭空变出一个小娃娃出来。但这种不过是小把戏罢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现形。

        道，道是什么？道德经中说，道可道，非常道。而在一个普通的道士眼里，道不在天，道不在地，道自在人心！

        脱了这层道袍，他这所谓的茅山掌教也不过是一个农民罢了。

        顾北风是没走出这个误区，现在走出来了，众人也就没了澎湃的心思。

        正打算回房，忽然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走了进来，先是对叶黎宸施了一礼，随后才对众人道：“今夜子时举行后辈的比试，望叶掌教提前选好代表贵派的弟子，并去村中与各大掌教一起观看。弟子年龄不超过二十岁，无量天尊，告辞！”

        “不送了。”叶黎宸道。

        一番回味，叶黎宸顿时看向顾北风：“让小忆去，没什么问题吧？”

        “全凭掌教吩咐……”顾北风无奈的回道：“不过小忆你是否能全部应付下来？你要清楚，旱魃浑身是宝，万一他们……”

        面对师叔的担心，苏忆摇了摇头宽慰道：“我是茅山掌教亲传弟子，凭这一点十之八九的人不敢动我。凭我的帝王之命，剩下十之一二的人动不了我。其实有思想旱魃没那么恐怖，因为大道五十总要留一线生机，只要我不做出格的事，那些老家伙不会动我的。怕就怕……”

        说到这里，苏忆弯下腰对叶黎宸作了个揖：“我不怕这些，但就怕他们知道我是妖道，给师父添麻烦，因为……我杀的道士真的不少。”

        此话一出，顾北风当场就拧起了眉头：“你既然知道要去除尸毒变成人，为什么还要心狠手辣杀人？你就不怕罪孽，不管法律？！”

        面对师叔的怒火，倒是无所谓，但是看着师父沉默，徒弟有些词穷。

        沉默了许久，苏忆缓缓对着叶黎宸跪了下来，用一种压抑的语调说道：“道士怎么了？我徒子徒孙呆在大山里还要被他们拿去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能超生，我做什么了？我只不过是在那些徒子徒孙弱势的时候，帮了一把。你凭什么站在制高点评价我？至于我为什么杀人，对不起，我有我自己的苦衷，但就事实来说，我已经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了，是那些垃圾非要来送死。我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人，只对不起让我师父糟心，不管是赢政还是旱魃，或者是妖道的心态，我都看不上你们，包括张天师。”

        “徒弟不孝，师父恕罪。”

        说完，对着叶黎宸拜了下去。

        “你……！”师叔很糟心，指着师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沉默的叶黎宸有了动作，缓缓扶起这个便宜徒弟，道：“你……你的病，能治吗？再有，秦王也是一种意识，四个意识，能撑得住吗？”

        “师父，您放心，能。”苏忆难受了，他抓着叶黎宸的袖子，心道：“能，一定能……我……不会再杀人的，我一定……不会让那个女人控制我……”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到了晚上十二点。黄煜闹着要去看个热闹，叶黎宸无奈只好应了，不过对方必须要紧跟着自己，不然就呆在房间里。

        晚上的棋盘村算不上灯火通明，电灯虽然早就打开了，但不过仅仅是一盏昏黄的电灯泡而已，整个村子还是一片昏暗的场景。这并不是为了省钱，其中用意叶黎宸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

        在顾北风的指示下，抬头便看到了六个硕大的擂台，擂台上分别站了六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娃娃。画面一转，叶黎宸猛然看到了属于茅山的擂台上站着的秦绍，顿时拧着眉头问：“不是说二十岁以下嘛？”

        “哼，跳梁小丑，想趁着咱们弱势往上爬而已，脸都不要。”顾北风顿时火大。

        叶黎宸仔细一想，也不怪顾北风气愤，的确是最近几年的阴阳先生太过于出风头。什么都要露个脸，六大门派就属茅山最弱势，没想到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对于这些，叶黎宸既然有了这么厉害的徒弟就不大担心了，不过还是转头问了徒弟一句：“这个许留山到底是什么人？为师怎么感觉你和擂台上那位都有些怕他？”

        谁知这话一出，叶黎宸顿时看到徒弟的脸狰狞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出了愤怒。心中一惊，叶黎宸急忙拍了拍他的脸：“小忆，怎么了？”

        拍了一下后，叶黎宸看着徒弟缓缓平稳情绪，蠕动了一下嘴唇，最后还是神色扭曲的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不过是个垃圾而已。擂台上的，是我师兄，单纯称呼的师兄。他对我就如同师父对我一般，但各种因素使我没办法从许留山手里救出师兄，我这辈子只在乎师父和师兄，如果有机会的话，求师父能帮一把。”

        “好。”缓缓点了点头，看着擂台上的秦绍，对徒弟道：“你去吧，我看着你。”

        “是！”

        就着混黄的灯光，和薄薄的一层月光，叶黎宸在顾北风的指示下，带着黄煜走上了那个高台，在那里，四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已经等候多时了。抬起头，看着月光，叶黎宸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他叶远山，这个普通人，茅山掌教的道？

        其实道是什么，对于徒弟来说，太矫情了，什么道不道的，先正常的活下来，然后让师父心愿达成，师兄正常的过日子，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道什么的，太远了，也太累了。

        缓缓踏上擂台，看着那个轮廓跟刀削一样的男人仰面靠在栏杆上无所谓的听着台下人的谩骂。苏忆笑了笑，开口道：“师兄，辛苦了。”

        秦绍睁开眼，瞥了一眼苏忆，生硬道：“呵，别墨迹了，来吧。”

        说完就拉开了架势，苏忆得手甚至都没碰到他，但秦绍却猛的从台上掉了下去。滚了一地的灰尘，眼光不变，但神情却是气急败坏的骂道：“靠，名门大派了不起啊？一群垃圾！”

        看着师兄被底下的人推桑，谩骂，苏忆目光冷冷的看向人群之后的许留山，师兄弟两人就像串通好了一样，眼光不变，神情气急败坏：“你算老几啊！你们阴阳先生是不是想取代我们名门大派？”

        “……”

        一番混乱，猛然转头看向高台，却发现自家师父跟周围的掌教有说有笑，但目光时不时的往擂台的方向瞥过来，吓得徒弟一阵哆嗦，转回了目光，专心的跟其他门派少年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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