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人物

“大哥，这次带来的这批妞姿色不错啊，能不能给我先挑一个，你都不知道朱六上次给我留下的什么玩意儿，都被玩烂了的，我都下不去口。”

        “侯三，你别得寸进尺，老子给你留着是看得起你，你他妈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当着我朱六的面儿就这样损我。我吃肉还给你留点汤喝，你可真他妈的不知足，还挑肥拣瘦开了。”

        眼看着二人就要开打的姿势，被称作“大哥”的发了号令，“都给我安静！侯三，今天这一批都是留着给简爷要过目的，你可别动错了心思，”侯三一个劲儿地点头，像要愣生生把头坠下去。

        “还有你朱六，别一口一个他妈的，简爷最烦听到这些个脏词，最见不得些脏东西，别把你在下面和几个小喽啰耍的那招上不得台面的挪到了这里。我给你提个醒，要是你记不住，胆敢犯了错，那就是你自己活腻味了。”

        朱六连声应着，对大哥的命令生怕有一丝怠慢。生死局里一起走出来的兄弟，有些话还是听的进去的。

        燕婉之听着，试图去捕捉一些信息。可是意识开始模模糊糊，明明听得见周围有声音，但却像是受信号干扰的收音机，呲呲啦啦分辨不出说的是些什么。渐渐地燕婉之眼睛也睁不开了，耳边的声音也开始慢慢消散开了，逐渐的归于平静，归于安寂。

        周围的女子也都开始三三两两的晕了过去，那个浓妆女子分明也支撑不住了，却还是咬牙坚持着。

        他们口中说的简爷，一定是个大人物，只要能见上一面，以后的日子再也不用为了生计这般奔波忙碌了。想到这里，浓妆女子死死不肯罢休，又坚持着熬了七八分钟，终于坚持不住倒下了。

        “简爷，都晕过去了。”先前被称做大哥的白无，看着面前的女人都晕的没有了意识，立刻给对面打过去了电话。电话里不断地提问着什么，白无连声应是。

        看着挂了电话，侯三急忙凑上来问：“怎么样大哥？”

        “今天不来了，”白无一想到刚才的通话内容便气不过，起了身就要出门，想起这边的一群女人，随手指了指，对着一群兄弟说：“这些给处理了。只要别闹出人命，就自己玩吧。”接着夺门而出。

        后面的一群兄弟顿时像见了羊的野狼，满眼里都冒着绿光。

        白无生气地摔门而出，力气甚大，却没有锁紧，而是弹了出去，一会儿又慢悠悠的转了回来，门锁的金属闩轻轻在门框上撞了撞，垂垂轻靠在门框上停了下来。

        白无侧身经过隔壁包厢门口时，与刚刚从阳台抽了烟折路回来的楚衍擦肩而过。只是因着电话里的事情还积压在心上，心里一时烦躁，也没来得及去看来人。直接略过了人群，朝着正厅大门疾步走去。

        楚衍望着前面那扇半闭不闭的门，心里还在思索着，脚先迈了几步出去，沿着墙根慢慢靠近。四周的人这时候少了很多，大部分都进了包厢，除了来往的服务员，外面长廊上倒是很少有来回走动的。于是这般动作虽稍显的滑稽，却也无人在此刻驻足停下观赏。

        “楚队！”

        听到了门外的称呼，侯三来不及去思索，立刻快步轻声上前，缓缓推紧，悄无声息的闭紧了门，随即飞快地落了锁。

        楚衍看着面前的门重新被锁紧，便晓得里面定是有古怪。

        再看向来人，正是先前与之攀谈的陈总，陈总了无痕迹的推搡着楚衍离得那扇门又远了。

        看着面前老男人的一脸肥肉和须臾附和，向来洁癖的楚衍顿感不适的后退半步，面上神色稍显嫌弃。只是因教养向来得体，重视这与人沟通的礼节，只是一瞬，面上的表情又回到了正常，似往常那般神色飒然，只是鼻息之间略带阴冷之感。

        陈总却是捕捉到了，神色倏的一僵，但依着对方的身份，只能继续谄笑着作陪。

        楚衍不愿与他多言，三两句的场面话说完就转身进了包厢。看着沙发上的楚清逸吃饱喝足般的斜躺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样。看到楚衍进来，坐直了身子，给楚衍腾了块位置出来。

        楚衍看着沙发上被楚清逸用胳膊肘压出来的坑，忍不住斜睨了一眼。

        楚清逸自知理亏，“哥，你们这局里讲究这些是习惯了，我向来受不了这些规矩约束着，走哪躺哪，我向来不含糊。而且，哥，这怎么说不还是你这怪癖，我就说这不是什么好事儿吧，在家的时候我就和二伯说了，这得改，这习惯在外面不好处事儿，你还不信······”越往后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却还是那副表情，倒让他一时间不敢多言，只乖乖低着头。

        楚衍看着沙发上平整如初，坐了下来，眼里带着几分意外望了过去，抿着嘴带了几分笑意，“口若悬河，娓娓动听。”

        楚清逸不由得惊诧般抬眼望去。

        “哟！朱六你来看这个妞，哈哈哈哈哈我侯三今天是走了鸿运了，碰上这么个大美人。这皮肤你看，你看，朱六快看，”侯三说着，手指不断地在浓妆女子的脖颈之间摩挲着，“这细皮嫩肉的，他妈老子就这么蹭一下就红了，老子还没玩过这种带劲的。这个是老子的，我要去开个房，好好爽一回，朱六，这你可别和我抢。”瞪眼看了朱六一眼，转而继续虎视眈眈的看着怀里的女子。只一眼，便喜上眉梢。

        “侯三，说你没见过世面，还真就这么急三火燎的。怎么，妞的上面红了，你的下面就黑了。妞是软的，你是硬的。说你胖你还真就喘上了，别让人觉得你特么是头发了情的毛驴，看见个母的眼睛一眨，就搂着腰往上顶。”朱六说着侯三，手上却没闲着，把这些个女的那白净的小脸蛋一个一个都摸了一遍，最后来到了燕婉之身边。

        朱六正要蹲下去，侯三在一旁倒是开了口，“好你个朱六啊，在我面前你装个屁啊，你当我没见过你干的那副癫狂样。咱谁也别笑话谁，给兄弟们一人来一个······”

        燕婉之闻到了一股恶心气味，难受的紧，头轻轻地摇了一下，眼睛徐徐睁了开。朱六转过了身站着，和侯三两人正吵着，挡住了身后的燕婉之，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未曾发觉。其余的不知是还没醒还是说醒了装晕，燕婉之都顾不上管了。眼前的形势已然是毫无转机了，但自己宁死也绝不受这种屈辱之事。

        燕婉之四处张望着，伺机寻找可以逃脱的机会，如若不能，就找到寻死的路径。

        屋子里二人还在争吵着，声音越来越放肆，言辞□□令人不忍耳闻，其中掺杂着些不知是何人物的姓名。

        隔壁包厢内，热闹的庆祝声不绝于耳，若不是因着随时待命，开上几瓶好酒，估计会更加刺激。喧嚣快活的氛围里，楚衍却思绪复杂，意识却全然融入不进这轻松愉悦的活动之中，借口出去卫生间，出去在阳台缓了口气。

        楚清逸一听这话，顺带着低头看了眼手表，“哥，一起吧。虽然说是想着和你多聚聚，但这里总不如咱自己家里，而且我明天还要向公司汇报，我就不多留了。等我后面得了空，我再来南市这边看你。虽然这样说，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尽快回去总队那边，我想大伯现在也不会介意······”

        “走吧。”楚衍出言打断，在前面先走了出去。

        楚清逸心想，一定要想办法解了这个疙瘩，都是一家人，不能一直这么闹着。不像话！“欸，哥，等我！”靠背上的西服外套被顺手拿了起来，手机装进了口袋，便跟着向门外奔去。

        在酒店大门外二人又絮叨了两句，便作了别。

        天上淅淅沥沥飘着雨，已经快入夏了，却还是不见雨停。楚衍一只手插着兜，拿着烟的那只手半抬，不时地吸一口，随后不疾不徐的吐出。

        楚衍转身进了酒店，经过隔壁包厢时，楚衍下意识地多做停留，靠近了门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声响，便打算收拾了东西，今天早些回去休息。

        侯三本来抱在怀里的浓妆女子也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看着眼前二人激烈的情形，一时之间不知该有何动作，但她想法简单，本也只是想来讨得些生计，不至于把命都留在这儿。眼看着侯三朱六二人动起了手，打得猛烈。被松了绑的浓妆女子奔向了门口，慌张地拧着门把手，但丝毫打不开。

        本来动手的二人，看着急欲逃脱的女子，一把揪住了因为急切被汗浸湿，紧贴在白皙脊背上的长发，往后一拽，硬生生把那一片头皮都扯得有了松动迹象。女子疼痛的顿时一声惨叫。

        门外的楚衍正欲离去，找张总来打开门一查究竟，却是想到刚才招呼时候那番遮遮掩掩的神情，倒是迟疑了一会，本要迈出的脚步收住了。就这踌躇的一小会儿，楚衍余光看见门把手一直在小幅度的急速晃动着，惊觉不妙。立刻朝着隔壁包厢奔去，带着家伙，望了兄弟们一眼，“隔壁有情况。”冷冷地留下一句，就往门外奔去。

        包厢内众人紧急待命，一瞬间轻松的氛围彻底被打破，各个严肃有序的开始向隔壁包厢前进着。

        “你这小娘们想死是吧，喊这么大声，老子把你嘴撕了，再你特么的喊。”侯三压在女子身上，厉色闷声的警告道。浓妆女子满脸横泪的倒在洁白至极的地毯上，头不住地摇着，像拨浪鼓一样不敢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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