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气功两说

黄凤图虽然在山中长大，但对握手这个礼节还是知道的，见萧婉清伸出手来，连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与那只纤手轻轻一握。只觉入手一阵清凉，柔软纤巧，好似迎风摆柳，柔若无骨。

        两人挨得很近，萧婉清身上的女儿香扑进黄凤图的鼻子，痒痒的，酥酥的，像是一根丝带在他鼻子里挠啊挠，差点心神失守，顿时又红了脸，手上也不敢多握一会儿，生怕让人家觉得自己在占便宜。

        而萧婉清好歹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眼珠一动便猜到了他的小男孩心思，突然觉得这么个大男孩也挺可爱的，不够成熟，但好歹知道体贴人，像个懂事的弟弟一般，对他微微一笑，丝毫不觉得黄凤图这种沾之即离的举动不礼貌。

        “谢谢你救了我们家颂雅啊，感激不尽。”

        “小事儿。”黄凤图挠挠头，回道。

        “这话不对。”萧婉清笑道，顿了顿，接着道：“救命之恩大于天，这个啊，在当下还好说，要是放在古代她可是要以身相许的噢。”

        这话算是半开玩笑半提醒，一面活络气氛，一面对黄凤图传递一个“这可不是古代啊，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信息，既不引人反感也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语言的艺术也正是如此。

        可惜黄凤图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啊，听她这么说，顿时窘迫起来。本来面对这么个大美女就有些压力了，再被她这么一打趣，顿时接不上话了，只得一昧谦让道：“真是小事，再说也是因为我阻拦了她才有这事儿，当不起感谢。”言罢，又摆了摆手，似乎有些汗颜。

        “婉清姐，你说什么呢！我倒没事，别拿人家凤图开涮啊”唐颂雅白了萧婉清一眼，有些嗔怒道。

        “哟，这还没过门呢，就帮着你小情郎说话啦？女生外向啊，有了情郎就忘了姐姐呀。”萧婉清顿时作出一副哀婉的模样，逗弄起唐颂雅来。又见唐颂雅继续翻白眼，才跑过去推着她肩膀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快去做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唐颂雅继续偏过头冲她翻白眼，无奈地被她推回厨房，姊妹俩在里头说了两句悄悄话，萧婉清又回到客厅，坐到黄凤图身边，开口道：“听颂雅说你是道士？”

        “嗯”黄凤图应了声，方才的尴尬还没过去，红着脸在那不知所措，萧婉清问一句，他便答一句。

        “你们道士都做什么呢？像电影里那样捉鬼，算命？”得，又是和唐颂雅一样的问题，说到这种神秘的职业这位优雅成熟的姐姐也变身好奇宝宝了。

        黄凤图只得把刚刚对唐颂雅说的话再重复一遍：“不是，这世上哪来的鬼啊，做法事倒是有，至于算命那是卜字脉和相字脉的功课，我不修这个的。”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们只是打坐，种地，练功，念经，比较枯燥的。”

        “卜字脉？相字脉？这是什么？道士也种地？练功？练什么功？”得，这下黄凤图把萧婉清的好奇心全部勾起来了，优雅女神变身好奇宝宝，逮住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一个劲全问出来了。

        提起自己的专长，黄凤图顿时把尴尬甩在一边了，回复自己以往的淡定，答道：“道门分无脉，相、卜、医、武、山，山字脉为主脉，以山为名，是给修行人一个盼头，修山成仙；而其他四脉为辅，顾名思义，就是相面之术，卜算之术，行医养身之术，健体防身之术，其中以医字脉和武字脉为重，是以医载道，以武卫道，如药王孙思邈，虎头少保孙禄堂之类的修行人。”

        “孙思邈和孙禄堂也是道士？不会吧？”萧婉清顿时疑惑了，这太颠覆自己的认知了。

        “不是。”黄凤图回道，又继续说：“他们只是专精一项入道而已，在各自的领域领悟到极致，最终得道。虽然路不同，但成果都是一样的，都是感悟了天地，所谓万法归宗就是如此。悟道的不一定都得是道士啊，就像唱歌的不一定都得是戏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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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萧婉清点点头，似懂非懂。但也不再追着这个话题问下去，反倒是对黄凤图所说的练功感兴趣起来，开口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练什么功呢，有兴趣说说？”

        “气功，八极拳，太极拳”黄凤图不加思索的答道，又忽然觉得自己学得少，挠挠头，有些尴尬道：“我只会这三门，其他的知道点，拿不出手。”

        “只会？”萧婉清有些无语。敢情这位还觉得少了？要知道多少国术大师倾尽毕生心血去钻研一门武学。而面前这位会三种还觉得少了？

        于是，她先入为主的认为黄凤图只是学得博杂，肯定不精，为了照顾他面子，也就不打算在这方面深究，只对他说的气功好奇。可她哪知道黄凤图是拿自己和师父师弟那两个变态来比？宋插秧也就不说了，黄凤图的本事都是他教的，连黄凤图都不知道他功夫到底有多深。而陈愚虽然人不机灵，时常憨憨傻傻的，但对于武学一途来说可是实打实的天才，一门武学半个月就能上手，一个月就能初窥门径，一年就足够登堂入室。就黄凤图知道的，这小子练起八极拳形意拳劈挂拳这些起来虎虎生风，颇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端是可怕，他估计自己这么个傻师弟至少会六门武学以上，还都能够将拳法招式拆成散手再组合，比他自个儿厉害十万八千里。

        言归正传，萧婉清对于八极太极这些耳熟能详的拳法没多大好奇心，可对于气功这种玄奇的玩意儿可是很稀罕的，当即问道：“这世界上真有气功？是不是那种隔着很远就能打翻一头牛的那种？”

        听闻此言，黄凤图顿时有些无语，像是看白痴一样愣愣盯了这位美女姐姐两秒钟，然后无奈道：“气功是有的，但没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一种养生的吐纳法而已，最多就是强化自身，而且只能在自身运行，不能内气出体的。”

        “啊？不能外放？怎么和我看到的不一样？”萧婉清疑惑道，又对上了黄凤图那种看白痴的眼神，顿时俏脸染上一层红晕，往常谈笑自如的她突然羞惭起来。

        本是不想让他觉得冷落才来和他搭话的，哪知道聊着聊着就被勾起了好奇心，收不住心绪，结果出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糗，在一个半熟的小男生面前落了面子，她哪能不羞？

        好在黄凤图没深究这位女神的智商，徐徐解释道：“人之生存赖以气，气通则体顺，气郁则体衰。我们活着需要呼吸，呼吸的也是气，这便是外气了，吐纳只是按照身体的消蚀补气，依各人身体状况调节吐纳速度，以外气代替元气消蚀，达道养生延寿的效果；而内气则是我们生来带着的元气了，出汗，心力交瘁这些都是消耗元气的事儿，而元气低到一定程度就会体质虚弱，抵抗力下降，开始生病。而元气损有余而补不足，通常补气的方法都是从食物药材中摄取，我们修行也是用吐纳之术以外气滋养内气，而内气强大到一点程度就会生出气感，这种感觉很玄妙，你知道它存在，也能感受到它的流动，但你不知道它到底该怎么用，平常的用法无非是屏息沉气，或者肢体的条件来使它流动速度加快，达到坚体，聚力等效果，而高深的用法就需要一套内家拳来调动了，身体的活络可以凝神，静心，五感敏锐。常练内家拳能锻体，身体的感知能比常人高出很多，力量和速度也比常人大。”

        “这么神奇？那我能学吗？”萧婉清听得目泛异彩，顿生无限向往，对黄凤图求教道。

        “你想学？”黄凤图认真看了她两眼，又接着道：“这种功夫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我从养元气到生出气感用了三年半，还是每日枯坐吐纳的效果，你有这个时间去学？”

        这下轮到萧婉清苦恼了，皱眉沉思，一双黛眉紧紧颦在一起，考量着其中得失。

        还不待她答话，又听黄凤图道：“你想学我也不能教，这东西虽然能延年养身，但不能清心去学武只怕害处比好处多，教你只怕是会误了你。”

        “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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