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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他没有办法,只能听从桂嬷嬷的吩咐办事,仗着严管事信任自己,将私章和钥匙都从严管事处拿了过来,随后又出府找了一个会刻章的老丈人,花了一笔不菲的钱,让他帮忙做了章,这才开始干起伪造那些卖身契的勾当,以求不会被严管事发现。

        这一年里,他时常会从盒子内拿出桂嬷嬷需要的卖身契,然后又做一份假的再放进去,就这样过了许多,原以为这样做决不会被人发现。

        毕竟,他想着府上的下人众多,就算少了几个也不会被人看出来,她们只会当做那些人归了家,或时调到了其他地方,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东窗事发,可真是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桂嬷嬷,见她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地上,心中顿时有些埋怨。

        一开始,他可是劝过桂嬷嬷让她稍微安分些,千万不要招了别人的眼,以防被人记恨,毕竟她们干的事实在是太过于特殊,若是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那时,桂嬷嬷还答应过说一定会老老实实,不招人记恨,但没想到她所说的都是谎话,完全就是为了敷衍自己罢了。

        她根本就没有老老实实的呆在府中,竟是因为有了私自发卖下人的权利,从而变得不可一世,甚至都快要凌驾到所有下人的头上了,一想到刚刚顾嬷嬷在上面说的那些,说着桂嬷嬷在府上是多么的过分,他心中愈发觉得桂嬷嬷愚蠢到了极致。

        现在…他看着满屋中的下人,想着私自买卖吓人的事已经被闹的人尽皆知了,大家都知道桂嬷嬷做了这样的勾当,定是会有许多人愤愤不平,且最重要的还是宋娘子也参与到这件事来。

        虽说宋娘子只不过是太子殿下的外室,可太子殿下在出发江南之前可是明示过,宋娘子就是这座宅院的主人,所以如今这里的一起都由她管理,而她也可以决定他们的死活。

        一想到宋娘子对下人的仁慈,他就觉得自己定是大难临头,毕竟他所干的事可是天理不容的,若是宋娘子知晓他后来是了钱才这样做的话,定不会宽恕自己。

        如今之际就是要将自己给摘出来,最好让宋娘子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桂嬷嬷的逼迫。

        他觉得桂嬷嬷如今已经落败,未来也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所以如今他干脆就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她的身上,这样一来也能显得他无辜些,虽不能完全脱罪,但至少也能落个从轻处理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更是有了要将一切都怪罪到桂嬷嬷头上的想法。

        他抿着唇,闭了闭眼,随后又抬头睁开看向了宋娆和顾嬷嬷,对着她们道:“娘子,嬷嬷,管事,这些事都不是出自我的意愿,我也是被逼的,还望你们为我做主!”

        他目光看向桂嬷嬷,眼神中满是愤怒,指着她道:“是她……是她逼着我这样干的,都是她让我干出这样的事,也是她逼着我将严管事的卖身契交给她,更是她逼着我私自雕刻印章的!”

        桂嬷嬷原本都已经准备束手就擒,不想再说一句话了,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就愣住了,她看向德子,伟微微开口,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显然很是懵逼,应该没想到德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想要反驳德子所说的话,但话到嘴边,却被德子给阻拦住了。

        只见德子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快速的又说出口道:“是桂嬷嬷说,如果我不帮着她卖身契的话,就会将我之前所干的事都说出来,管事,我之前也干过错事,但那都不是太过于严重的事,可我依旧害怕桂嬷嬷说出来,我怕她说出来后,您会对我失望,所以我就……就!”

        他停顿了片刻,又道:“我也是真的没了办法,我不想让你失望,也就不能容忍桂嬷嬷将那些说出来,为了我自己,我没法子,只能听从桂嬷嬷的吩咐办事!”

        “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会害了那些小丫头们,且我之前还曾劝过桂嬷嬷,让她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可是桂嬷嬷完全就不听我的话,您应该知道她完全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根本就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还请您能饶恕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德子脸上都是懊恼,满目恳求的看着严管事道:“管事,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了,还求您可以和娘子说些好话,让她不要将我赶出府上。”

        “我本就出生自私宅,是私宅内的一名家生子,这座宅院就如同我的家一般,若是出去了,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好了!”

        桂嬷嬷听着他的懊悔声,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愤怒,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德子竟然有那么好的演技,居然能在宋娆面前演出他的无辜,可真是可笑到了极点,之前分钱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这般无辜,觉得自己伤害到那些丫头们,如今不过是知晓宋娆和顾嬷嬷她们知道这件事后,害怕自己会收到处罚,所以才会留下鳄鱼的眼泪罢了。

        她见德子竟然讲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甩,十分不容易的大吼一声,打断了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快速的说了声:“你们可别信这个人说的话,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卖下人的事和他逃不了关系,当初虽然是我一开始要挟他,要他帮着我一起做干这样的事的,可是后来他就已经乐在其中,而且……"

        桂嬷嬷看着他对峙道:“当初买丫头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站出来和人牙子说我们这样买人是不对的,若是被人知道定是要蹲大狱的,反倒是帮着我们一切数钱,数的非常开心,根本就看不出如今的悔恨!”

        “怎么,是因为你干的事被人发现了,所以你就感觉到怕了,想要将所有的事都推给我,好证明你的无辜,也好证明我是你的冤大头吗?”

        “你可别做春秋大梦,如今我们两个人的境遇都不是,而且这件事分明就是我们两个人分工而坐,你负责将真的卖身契交给我,再做一份假的放进去。”

        “而我就负责去外面找人牙子,然后将小丫头卖出去,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望。”

        “我和你之前根本就不存在逼迫一说,我们完全就是各司其职,各做各的!”

        “且每次卖完小丫头后,你不是还会要求要多分些钱给你吗?如今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给谁看。

        德子见桂嬷嬷一口否认所干下的那些事,顿时着急,他看向桂嬷嬷,顿时夸张的说着:“诬陷,你这都是对我的诬陷!我根本就没有收过你钱,更不要说是逼迫那些小丫头们出府了!”

        “你到底按的是何居心,竟然会把所有的事都退到我的头上!”

        她的话很是密集,显然是被德子刚刚插嘴的样子给弄怕了。

        只见她继续道:“严管事,你可别相信你身边这个人,他天生就是个极其小心眼的人,可没有你想的那般大度,当初他之所以害怕我会将所有的事告诉你,那是因为他干的也是些不能见人的事,比方说你之前可是一直在偷拿府上的钱财,以此来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吧!”

        见桂嬷嬷竟然把他所做的是都说了出来,德子很是惊慌,他连连摇头想要反驳桂嬷嬷的话,对着众人说道:“她这分明就是诬陷,我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我没有主动收过那些小丫头们的卖身钱,也没有主动和桂嬷嬷同流合污!”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我真的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桂嬷嬷逼迫我犯下的!”

        “你们千万不要听信桂嬷嬷的话,她说的一切都是胡说八道的!”

        看着两人狗咬狗的样子,屋内受人的眼上多了一层看热闹的兴趣,雀雀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角楼的外面,她看着屋内杂乱的气氛,又见娘子已经皱起了眉,显得十分头疼的样子,赶忙就走了进去,来到宋娘子的身边,走到她的身后,举起手轻轻为她揉着太阳穴,想要让她可以稍微舒服些。

        她对着顾嬷嬷道:“嬷嬷,还不快让这两个人住嘴,娘子要是在这样听她们吵下去,更是会感到愈发头疼的,如今,就是我听着都觉得很是心烦意乱!”

        顾嬷嬷也看见娘子难受的样子,她顿时想要阻止这两个人的争吵,赶忙发声道:“够了,你们都不要吵了,也别再闹了,德子,你既然说是桂嬷嬷逼迫你干出那样的事,那我问你,你为何不告诉严管事!”

        “他可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如果你真的想要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完全就是有时间的,可是,你根本就没有那么干,甚至还背着严管事私自去刻了私宅内的章和钥匙,分明就是蓄意为之,根本就不像你说的这样,是因为收到桂嬷嬷的压迫而干的!”

        桂嬷嬷见顾嬷嬷竟然会站在她的阵营里为她说话,顿时就愣住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见顾嬷嬷并不相信德子刚刚说的话,顿时心中一喜,冷眼看着德子就道:“你有没有听见顾嬷嬷的话,德子,你说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既然是犯下的事你也不敢老实承认,居然还想要将祝这些事都推给我身上!”

        “我告诉你没门!”桂嬷嬷唾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一个会逆来顺受的人吗?那你可真是大错就错了,我可不会像你那样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我只在乎干这些事能不那么高给我带来我想要的利益!”

        她洋洋自喜着,周围的人很看不起她的样子,顾嬷嬷更是说了声:“够了!”

        随后又看着德子,对着严管事说了声:“这人是你身旁的人,自然需要你来管教!如今他既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严管事你可记得一定要用私宅内的方法处置才行,要不然就有可能做不到服众了,要知道你可是府上的管事,最重要的就是公平二字。”

        “至于你自己!”她看了宋娆一眼,见她对着自己点点头,显然是打算将这些事全权让她负责,不由又说了声:“至于你自己,就要看这一次处置德子的表现了,严管事,你说说你身为管事人员,怎么会如此的掉以轻心,竟然将府上是重要的东西随手就交给下人小厮!”

        “若是下一次有小厮动了歹念,或者是被谁鼓动,拿着太子府的私章去外面招摇撞骗,你知道有多损主子的面子吗?”

        “如今太子殿下是最紧要的时候,若是被人知道府上的下人干出期满主子的事,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对太子殿下管事的能力产生怀疑,会不会觉得太子殿下不适合登上那个宝贝!”

        她看了严管事一眼,继续说道:“你是最了解德子性子的人,所以我想你从她口中得知桂嬷嬷身边究竟有没有背后的人在帮着她,若是有的话,我也好将这些事告知给娘子。”

        严管事十分惋惜德子竟会变得如此的堕落,他觉得这原本是一件可以避免的事,同时对自己当初没有好好教德子而感到伤心。

        他十分的头疼,头疼中还及杂着一叠伤感,此刻的他脑子非常的乱,显然没想到德子竟然会干出那么多的事,从而背叛自己,干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到这一刻,看着跪倒在地上发抖的德子,严管事依旧有着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她问着德子道:当初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和我说,如果当初和我说了话,或许什么事情都会不一样了,你也不会收到桂嬷嬷的威胁,从而干出这样的事!”

        严管事看着德子又道:“你是府上的家生子,你应该明白你是一辈子离开不了太子私宅的,但是如今的你干出这样的事,那么就不是能不能离开的问题了!”

        他抿着唇又道:“德子,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说出桂嬷嬷身后的那个人,那么我定能保你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无论待多久都没关系!”

        德子内心非常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何会遭走到今日这一步,他想着如果自己没有干这些事的话,那么自己依旧是严管事身边的红人,依旧在府上有一定的话语权。

        他低着头懊恼不已,眼中慢慢也有了泪,但并没有顺着宋娆的话说下去。

        并不是他不愿说,而是他也不知道桂嬷嬷身后的关系,隔了许多,他方才道:“娘子,桂嬷嬷的事我并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她身后到底还藏着什么!”

        宋娆和其他几人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她们觉得德子既然和桂嬷嬷一同做了这些事的话,定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要不然她为何会如此顺着桂嬷嬷的话,毕竟桂嬷嬷如今也不是宫内的嬷嬷了,她只是太子私宅内一个普普通通的嬷嬷而已。

        但此刻德子并不想告诉她们,她们也没有办法。

        严管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德子,到现在你还要帮着桂嬷嬷一起瞒着我们吗?娘子已经是给你余地了,如果你把握不住的话,我也没办法!”

        “且!”他叹了一口气,“当初你为何不告诉我桂嬷嬷逼着你犯下的那些事,若是早点说出来的话,你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了!”

        德子满心后悔,他咬着牙,回想着和桂嬷嬷接触时,桂嬷嬷有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有关于她身后主子之类的事,但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

        只得低着头道:“管事,真的是我错了,其实从前有几次我也有想要和你说这些事的想法,但是每次话到嘴边,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害怕我说出口后,你会对我失望,更怕你不让我呆在你的身边帮着你,所以,我就……我就不敢说了!”

        “管事,我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这些年要不是你在旁边帮着我,我也学不到那么多的东西,且也是因为你,我阿爹阿娘才可以脱离奴籍,在外有了自己的伙计,我本来应该安安份份的呆在您的身边,帮着您,辅助者您处理府内的事,让您可以轻松一些。”

        “可是……可是我却把一切都给搞砸了,我居然干出那么多错事。”

        “所谓一步错就步步错,当我做下第一件错事的时候,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脱离我的掌控!我已经没办法了,所以才会一直这样的错下去。”

        “管事!”他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爬到严管事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裙,苦苦哀求道:“您能帮我和宋娘子求求情吗?我下次真的不会再犯了,那些事真的不是出于我的本意!”

        “我其实真的也不想做那些恶事!”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桂嬷嬷一直都看着我,一直在身边窜使着我,让我跟着她一起做下那么多的恶事!”

        “越到后来,我就越不知要怎么办了,我也不敢和其他人说,也不敢和您说,我害怕您知道的话,会对我感到失望,所以,我就一直错了下去。”

        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从生。

        严管事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小厮,心中十分的苦楚,有一瞬间他也想过要不要和宋娘子求个情,给他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但……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不是说求情就可以解决的。

        光一个私刻太子私宅印章的事,就够他死上一回了。

        德子见严管事并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脸上满是不舍,误以为自己还有求救的机会,他弯着腰,看着严管事继续道:“管事,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和桂嬷嬷一起骗你们,也不应该公然造假,想要以此蒙混过关,只要不把我赶出府去,无论什么样的处罚,我都愿意接受,只求能让我在陪在您的身边,无论是当牛做马,还是干别的,我都愿意。”

        看着德子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严管事只觉得恨铁不成钢,他心里想着,为何他当初为何要干下那样的事。

        若是没干的话,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在他的身边和他说那么多的话。

        他想要救他,但这完全是完成不了的事,他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声气,然后摇了摇头,对着宋娆说了声:“宋娘子,都是我的不好,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让他犯下这样的错事,且私刻公章并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小事,这完全涉及到大汉朝的律法,眼下若是想要处理,唯有将大理寺的人找回来才行,现在也只有他们有权利来处理这件事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若是将德子交给东宫的话,那么他的下场会比现在还要坏上许多,毕竟大理寺的人虽说严厉,但至少这样的罪还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但如果将他们交给东宫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严管事自然为给了德子最好的选择,他眼中满是不忍,对着宋娆和顾嬷嬷就道:“我这就派人去大理寺,请他们的人上门,务必会让她们查清那几个被桂嬷嬷卖出去的下人!”

        德子和桂嬷嬷一听,这件事竟然还惊醒了大理寺的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们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被大理寺的人带入牢内,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景象,也不敢相信自己会不会没有命再出来。

        桂嬷嬷更是在知道大理寺的人要介入此事的时候,顿时满是慌张。

        她的脸瞬间变得十分苍白,眼中满是惊慌失措,看着四周,随即又看了宋娆道:“娘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就将我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求您……求您莫要把我交给大理寺,那里可不是人去的地方!”

        “但凡是进了哪里的人,基本都是去了半条命,或者就是躺着出来的,老婆子我年岁已高,若是进了哪里定然会没命的,求您看在我这些年也曾为府上干过一两年好事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若是你们想要知道那几个小丫头的消息,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将她们卖出去的那个人牙子我非常的熟悉,我定会将她找来,问问她那几个小丫头的去向,还望娘子饶了我吧!别将我交给大理寺!”

        “我在这里求求娘子了!”

        宋娆此刻可一点都不同情她,在她看来那就是鳄鱼的眼泪罢了,若不是她们发现她做的恶事,且还要惩处她她必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跪地上哭诉自己的过错。

        宋娆对着顾嬷嬷就说了声:“去派人叫大理寺的人来吧,就说府上出了件私自发卖下人的事,”

        说完,她又想起当初在大理寺经历的一切,害怕哪里会有熟人勾起她的那些往事,顿时又说了声:“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我有些头疼,等雀雀回来后,就让她陪着我回阁内,等有了消息,你在来告诉我!”

        大理寺一副清闲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把守的人,院子内只能听闻雨滴掉落在屋檐,芭蕉树上的声音。

        因着连月来的干旱,汴京城内的百姓都安稳了不少,城内更是少了许多作恶犯奸之图。

        这也使得大理寺内的案件少了起来,寺内办差的人员注意有了好不容易的休闲时光。

        大理寺卿是知晓他们连日的辛苦,见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事,便也就发话让他们开始排班休息,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再通知他们过来。

        这样一来,寺内办事的人也就愈发少了起来。

        今日刚巧就是魏廖魏寺正当值,他站在回廊内,看着庭院内熙熙攘攘的雨滴,脸上一片欢喜。

        他看着这场雨以后盼了许久,可以说这雨来的实在是太过于及时了!

        谁能想到汴京城内竟然会久久不见一丝雨滴,这要是放在以前,谁说了这样的话,定会被人给耻笑的,可没想到竟然真的成了真。

        这几日,虽然寺内处理的案件确实要比以往来的少了很多,但是因没水而发生的入屋抢夺的事却发生了很多,很多人都因为家中快要没水,而变得焦躁。

        就拿他们家来看,虽说他可以让下人去郊外弄些水来,但近日来下人却告诉他,就连郊外也快没了水,再这样下去,恐怕有一天就连郊外也会没水。

        他想着若是在晚上几日,或者几个月,汴京城内一些贫困的人家,定会陷入没水喝这样的的境遇中,到时汴京城内必定会增添无数因干旱而滋生的罪责。

        而他们也会增添比平日还要多一倍的活计,魏寺正可不愿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对他来说,处理民间的事,那完全就是在吃力不讨好!

        不像其他几个寺正,他们处理的是达官贵族的事,更有甚者还有人正在帮太子殿下干事。

        可以说他十分的羡慕,若是他也能入太子殿下的眼,那么他的位置也就可以在动一动,不必像现在这样一直在这个寺正的位置上戴着。

        而且他感受着眼下的气候,虽说今日是下了雨,可这气候却并没有变得十分凉快,竟还是像之前那般,有些许的热意,若是之后又开始不下雨,他们就有可能要去日头下晒,这样热死人的天气,去外面呆上一段时间,那可真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

        因为这些原因,魏寺正看见眼下的这一场雨,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想要伸出手去感受一下雨意,正准备伸出手之际,回廊内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却有些打破了眼下的安静。

        那脚步声中带着急躁,相似来人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正有些焦头烂额一般。

        魏寺正听闻,不由皱了皱眉,他在心里宽慰着自己没必要动气,想着定是那个毛躁的侍卫正在附近巡逻,但等了很久,那个声音都没有停止。

        魏寺正都快要被这个声音给搞疯了,他在心里想,等寺卿来了后,他定要找个机会和寺卿提一提,要让那些侍卫知道什么叫做安静,随后背着手走路又开始看起眼前的风景。

        回廊入口处,忽然出现一个佩刀的侍卫,他的脸上带着些焦急,目光更是来回望着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当他看见魏寺正正站在不远处看着雨时,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眼神也不在像之前那般急躁。

        他跑了过来,来到魏寺正的身边,随后气喘吁吁的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看着魏寺正,对着他说道:“寺正,外面来了人,说是要找管事的人,今日您当值,所以我这才来找您,外面的人说……说他是柳巷的人,说他家的管事要您去一趟,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您快别在这里呆着了,快和我过来吧!”

        魏寺正并没有听清楚侍卫的话,他只听到了有人找他,要他去看看之类的话,顿时心里就有些烦躁。

        这样的雨天,可不适合去办案,只适合待在回廊内这样悠闲的看雨才对。

        魏寺正一开始只当是无关紧要的人来报案,自然是没有当一回事,瞥了一眼在一旁等候的侍卫道:“前面不是有办案的人吗?你怎么不叫他,反倒来叫我,还不快去找前面办案的大人,和他说这件事!”

        侍卫看他这般,就知道他定然没有把这件事当一回事,也知他定然没有听清楚他所说的话,若是他真的听清的话,必然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

        毕竟那柳巷可是太子殿下的私宅,那里既然有人过来,说要报案,必定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才对。

        如今在大理寺内当值的大人也只有魏寺正有一些话语权,他自然是要找这位大人禀报这件事才对,他赶忙又说了声,将刚刚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道:“魏寺正,我刚刚说的可是柳巷的那一处院子,这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那里住着的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您真的不去看一看吗?”

        这一句话让魏寺正反应过来,他瞪大眼睛,忽然觉得眼前的雨也不是那么的有意思了,他赶忙问了一声:“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是哪一处宅院?”

        侍卫见状又说了一声:“回寺正,是柳巷,就是太子殿下私宅所在的地方!”

        “刚刚有人拿着刻有太子姓氏的信物来了,说是要找大人去一趟府上,我听后这才着急的来找您,眼下只有您的位份高,大人,您说要不要派人去将寺卿找来!”

        “不……不用!”这一次魏寺正自然是听清了他所说的话。

        他猛地摇摇头,阻止侍卫要去找寺卿的动作,赶忙说了声:“不用,我先去看看,说不定就是小事呢,这要是把寺卿找来,还挺麻烦他的!”

        说完,他再也顾不上眼前的这一场雨,满脑子就是想着太子殿下的私宅内竟然会有人出来,且还要找大理寺帮忙!

        这可是极其少见的事,从前可从未发生过,若是他能帮着解决哪座私宅内的事的话,定然能博得太子的好感。

        这样一想,他愈发有点迫不及待,赶忙说了声:“现在来人在那里,快带我去看看!”

        “好!”侍卫点点头,指着远处的屋子道:“我已经让人安排他们在前面的院子内等候了。”

        “然后看着他们入了座,这才过来找您的,您快去看看吧,我怕他们会等的不耐烦!”

        毕竟他们的身份可不同寻常,虽比不过宫里的人,但好歹也算是太子身边的人,若是不敬着些,万一招了人家的恨,被他们传入严先生的耳朵,那可就糟了!

        且,他记得如今那座私宅内管事的那人,可是严先生的弟弟,这可是打落牙齿连成功的人,可不能疏远了!

        他忽然问了声:“你可知道来的人是谁?”

        侍卫摇了摇头,显然不清楚,他只是形容了一下那个人的样子。

        魏寺正一听,顿时眼前一亮,他觉得来人有可能就是私宅内的那位严管事。

        若真的是他,那可真的要打好关系才对!

        魏寺正迫不及待地对着侍卫说了声:“你办的非常好。”

        侍卫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起来,他并没有想到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竟然还能得到寺正的赞赏。

        一想到刚刚门外那几个一起守门的侍卫都不愿去里面找寺正,唯有他跑了这一趟,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对了。

        他脸上有了笑,赶忙就要引着魏寺正过去。

        魏寺正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走到半路上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一声:“你可知道他们今日来是为了何事?按理说,他们里面的事不都是自己解决掉的吗?”

        要知道,柳巷内的那一处宅院已经存在非常久的时间,平时里面的人基本就不出来,更不要说来大理寺了,她们从未来过大理寺,又提什么来报案呢!

        那里都是有自己的规矩,若是下人犯了事,也是里面自己处置的,从来不需要麻烦其他人!

        所以,魏寺正感到十分的奇怪,更多的还有一份彷徨。

        这毕竟是个大事,既然都已经闹到要来大理寺的地步,想必是一件棘手的事。

        魏寺正害怕自己解决不了,又对是否能解决这件事感到蠢蠢欲动,

        他想着若是今日能帮着太子殿下处理好这件事的话,说不定也能在太子殿下的面前露一露脸,让他知道还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到时候定能得到重用。

        等以后太子殿下荣登大宝之后,他说不定也能在往上升一升。

        从前他还在苦恼自己没有被上面发现的机会,但如今见机会就在自己的眼前,顿时就觉得老天对他还算不错,至少这一次让他得了机会。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由变得急躁了起来,完全无视侍卫想要去拿伞的动作,就这样走入了雨中完全不顾这雨是否会把自己给淋湿。

        身旁的侍卫一瞧,顿时着急的喊了一声:“魏寺正,您等等我,眼下下着雨呢,您别走的那么快,小心淋湿了!”

        他说完,赶忙拿起伞,就要急匆匆的跑过去。

        他跑到魏寺正的面前,见他一脸兴奋地往前走着,竟全然不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定是是想要尽快见到太子私宅内的使者。

        见他这般,内侍只得撑着伞,帮他遮着雨,随后带着他来到坐着太子私宅下人的屋内。

        屋内有五个人正坐在椅子上。

        魏寺正走了进去,定情一看,这才发现里面并没有私宅内的严管事,他顿时有些泄气,不由叹了一声,随即就有些兴致缺缺。

        侍卫上上前道:“五位大人,这就是我们大理寺如今正在当值的寺正了,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讲,他定会帮着你们处理完毕!”

        那五个人嗯了一声,领头的人正是太子私宅内低严管事一级的卫生,她上前一步来到魏寺正身边,对着他作揖道:“再下卫生,见过魏寺正!”

        魏寺正听见这个名字,顿时目光一凝,毕竟这个人可也是个有名的人物,他从前可是东宫内的人,后因为太子殿下要去私宅内常住,所以就将他给安排了过去。

        虽比不上严先生的弟弟,到底也是有身份的人,魏寺正一听,赶忙打起精神,也跟着作了个揖,随后问道:“卫管事,今日前来我大理寺是为了何事?”

        这毕竟关系到太子私宅内的颜面,卫生看了一眼屋子内的那位侍卫,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魏寺正一看,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显然是并不想让旁人知晓这件事,看来定是非常棘手才对!

        他想了想,随即就让侍卫先下去,去门外伺候着,并对着侍卫道:“若是有人来找我,你就先拦住点,切记不要让旁人靠近这里!若是有人靠近,你就让他们往其他地方去!”

        侍卫一听,赶忙点头称:“是”

        卫生见这人如此上道,自然是满意的点点头,他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向殿下提一提这个人,也好对的起他这份上道才对!

        侍卫走了出去,且还带上了门,屋子内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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