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那不是恋爱的彼此试探，亲吻蜻蜓点水一触即分，而是像在试探、辨别着什么，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味道。
开始有些生疏，慢慢的技术变得娴熟。
像早已炼过了无数次。
旁人被这样用力亲吻时，估计早已呼吸不过来了，但明栀不同，她不会呼吸，也不会感到窒息，只感觉唇上多了一篇濡湿的温热，就是有点不太舒服——岑轶亲得太用力了，可能正在用牙咬。
明栀有点怕嘴巴被她咬烂，伸手想推她。
推了好几下，才总算把她推开。
温泉的水波涟漪一片片骤起，岑轶往后退了两步，正喘息着，语气又格外的平静问她：“不亲了？”
明栀说：“电视剧里应该不是这么演的。”
岑轶笑了笑：“那你觉得怎么演？”
明栀愣了愣，惆怅道：“我好久没看电视剧，也不知道现在发展成啥样了。”
彼此间开始静默。
好一会儿，明栀打破了这个静默：“岑轶，你刚刚是要把我吃了吗？”
“我不吃人，也不吃鬼。”
岑轶的声音恢复如往常那般冷清，说着摸了下嘴唇，淡淡道，“那现在聊一聊我前女友？”
明栀点头。
“我和前女友是自由恋爱。”
第一句明栀就冒出疑问：“难道现在还要包办婚姻？”
岑轶：“……”
她不再多说，简略的把话题一拉，大概就是，本来谈得好好的，准备将来国家开放同性结婚时去注册结婚，成为彼此唯一的妻妻关系，结果不知道前女友发了哪门子风，开始各种拒绝，甚至还控诉她床上技术不行，每次前戏都要大半天，等进入主题人都痿了。还说她做饭难吃，食不下咽，说她性格不好等等等等。
明栀提出了个问题：“嫌你性格不好，当初为什么要谈恋爱？”
岑轶开了个玩笑：“大概想玩一玩得到高岭之花是什么感觉？”
明栀磨牙，恶狠狠地说：“那她可真恶劣啊！”
“能和她分手简直是脱离苦海！”明栀苦口婆心，“像这种前任就别惦记了，她不值得！人间不值得！”
“后来她出国了。”
岑轶开始动手洗头发，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禁失笑：“好像是你在谈一样，干嘛这么生气。”
明栀呼吸急促。
她从未见过如此渣的女人！钓到手了就立马抛弃。
现在看岑轶，仿佛自带感情受伤的小可怜滤镜：“姐姐，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毒草咱不要它！”
她看岑轶跟没事人一样，提起过往时脸色无丝毫变化，就像把所有苦果都往肚子里咽。
心情复杂又充满了同情。
岑轶弯腰洗头，她短头发，速度还算快，在明栀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前就洗完了。
再抬起头时，明栀模样十分古怪。
“怎么了？”
明栀试探着问：“姐姐，那你跟她分手这些年，有找其他人谈过吗？”
她得判断一下，将来出岛还没回到身体时，先去把那个渣了岑轶的前女友给狠狠揍一顿出气。
要是岑轶还把她放心上，那这事就不能这样办了。
说着，明栀脑子灵光一闪而过。
她能看见鬼，会不会是……情伤严重，不想再活下去了，想自杀吧？
岑轶注视着她，刚才明栀被她吻得发艳的嘴唇现在又惨白了下去，仿佛那场激烈的亲吻从未发生过。
她声音轻轻的：“没有。”
明栀心里咯噔一下。
这就难办了，心病。
“再问你一个问题。”岑轶斟酌着，慢慢说，“如果对方旧情复燃，找我复合……”
明栀冷哼一声：“那就渣回去！”
“当初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她！”
“不过也要将就策略。”她说，“要是一开始找你复合，你巍然不动那肯定不行，你要十分感动，九分拒绝里，体现那一丝丝的动容和犹豫。”
她侃侃而谈：“然后再追你，你就表现得一步步松懈曾经高高建筑起的城墙，在她以为你完全毫无芥蒂的时候，狠狠地甩了她，让她痛哭流涕后悔不迭，不该当初那么对你。”
这大概是明栀这小脑袋瓜子能想到的最好的报复方法。
既要爽，还要得趣。
“说得好。”岑轶对她表示了肯定，“我会好好考虑的。”
明栀松了口气。
现在给岑轶一个较为明确的目标，应该就不会短时间心存死志，或许还能一举治好心病，从此断情绝爱，或者再找个，咳咳咳，譬如她这样的，就超级合适！
她真聪明。
“我要洗澡了。”岑轶说，“现在你可以背过身。”
这次她真的解开了纽扣，正要春光乍泄时，洞口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声音不算大，但在较为安静的千乳洞里，就比较突出了。
岑轶眼神一凌，很快将解开的纽扣重新扣上，正准备起身避开，明栀突然上前按住了她的手。
“你先别走。”她说，“我把他们弄走。”
这大概是明栀遇到岑轶后，第一次展现身手的好机会，她从温泉里飘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头发也是干燥的，丝毫没有被温泉水打湿的迹象。
她往洞口飘。
反正除了岑轶，也没人看得见她。
飘至洞口，她才发现，是昨天中午看到的，那个据说是本土土著的男人，他一个人大半夜的跑过来，身上带着换洗的衣裳，口中念念叨叨：“这一别五六年了，当初就格外舍不得这一处温泉。”
当年神女岛上，千乳洞的温泉，也是留给前来旅游的游客们用的，平时本土土著基本用不上，或者要花钱才行。
这男人当年离开时就一直念着，后来在外界也泡过好些次，可惜没一次泡温泉的感觉，是千乳洞能比的。
明栀扔了一块石头出去。
正巧砸在他脚尖前，中年土著男人一怔，失声道：“大半夜的谁回来这里？”
他脑子里闪过好几个人的脸，可惜都对不上。
因为这几个人都在陆地，这次只有他一个土著来了。
问为什么大半夜的来泡……那就是忙，白天没时间和剧组的人在一块。
空气突然变得阴冷。
中年男人牙齿哆嗦，打了个冷战：“不会吧？真有鬼啊？”
六年前神女岛灵异频发时，中年男人体会并不深刻，也可以说，基本没遇上过，因为他忙着每日出海打鱼去陆地上卖，很少能长时间待在神女岛四处游玩。
虽然有传言说是不干净啥的，但他半信半疑，这次来，也是导演组的人花了钱聘请的。
别的不说，他对神女岛上那些路段、地方容易发生灵异事件如数家珍，可第一次……第一次听说，这千乳洞，也会发生灵异事件？？？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次剧组里的人也发现了这，和他一样白天忙，晚上才有功夫来享受一番。
中年男人鼓起勇气，继续往里面走。
很快，又一颗石头扔来，这次比上次更大，黑暗中他没看出来，石头砸来的方向是哪，但莫名的恐惧席卷内心，他终于有些明白了，当时导演组找的其他土著兄弟，为什么抗拒来此。
钱花得多也不愿意，可想当年留下了多深的阴影。
他忙不迭的跑了，满头大汗踉踉跄跄，甚至还在半路摔了一跤。
明栀笑吟吟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重新回到千乳洞。
岑轶已经抓紧时间，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她穿着凉拖鞋，从洞穴内部往外走，撞上了飘进来的明栀。
明栀下意识停住，不可思议道：“这么快吗？”
岑轶颔首。
她绕开明栀往外走，千乳洞里空气不是特别流通，温泉的热气熏得她脸颊发红，浑身都是人热的，再猛地一出来，被冷风一吹，那股燥热很快褪下，冷意从指尖出蔓延。
岑轶低头一看。
是明栀偷偷抓住了她的手。
“姐姐，”明栀见她发现，理直气壮道，“我帮你找到洗澡的地方，你牵一下我，不难吧？”
岑轶定定的看着她。
看得明栀心里毛毛的，却又不想放手。
“随你。”岑轶踏步往前离开。
虽然感觉她有用人的时候就语气软和，不用人的时候就恢复高冷的倾向，明栀也并不在意。
她快乐的拉着岑轶的手，想象自己也是在用脚一步步，踩实泥土堆砌而成的地上，心里就有一点小小的开心。
再是鬼，再是生魂，可能某些方面比人更强一些。
明栀还是喜欢做人的感觉，不像她飘来飘去，没有任何的，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还要……姐姐拉她的手真的好暖和。
虽然是她自己主动拉的就是了。
明栀快步飘上去，问她：“姐姐，你明天几点起来呀？”
岑轶不答话。
明栀轻咳一声，若无其事道：“以前我是住你那一间的，可是现在你住下来了，我没地方可去……”
“姐姐今晚可以收留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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