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挑食
宋砚接了一杯水给他，“你怎么来了？”
陈曜挑眉，轻轻笑，接过那杯水，“你还挺没良心的，这个问题我挺伤心的。”
如果有不要脸大赛，宋砚一定要诓骗他去比赛，一定能拿个第一名！
“我又没让你来。”宋砚双眼直视他，扬着嘴角说。
“那算我自愿的吧。”
陈曜说的云淡风轻，宋砚却是愣了几秒，而且看他的架势也不像会走的样子。
宋砚掏出手机给姜梦回了个信息，今天这个日子，是姜桦和他父亲的结婚纪念日。
自从上一次，姜桦发疯用剪刀剪宋砚胳膊上肉，即使剪刀只剪了一点点肉，姜梦知道以后，就再不让宋砚这个日子回家去了。
她看了看喝水的陈曜，也不知道他在树下站了有多久，“你吃饭了吗？”
陈曜抬眼看她，神色中带着不可思议，宋砚被他看的有点发毛了。
“我请你。”
陈曜捏着喝水的杯子停在半空，笑了笑，“行。”
宋砚带他去的是一家老面馆，味道特别正宗，她经常去吃。店里人特别多，好在还有可以坐的地方。
宋砚照旧还是要热干面，所以也就没什么选的，她把菜单递给陈曜，“你点吧。”
“你要什么？”陈曜问她。
“热干面。”
“哦。”他语气拉的很长，装作思考的样子，“和你一样吧。”
宋砚很挑食，所以她格外注意和她吃饭的人是不是和她一样有不吃的东西。
宋砚问他：“你吃葱吗？”
“可以。”
“香菜呢？”
“不吃。”
“豆芽呢？”
“吃。”
宋砚接着把酸豆角和辣萝卜问了他，她其实是怕陈曜有点不耐烦的，没想到的是，他好脾气的一一回答了。
宋砚朝店员招了招手，“要两份热干面，一份不要香菜不要葱不要豆芽不要酸豆角，另一份只不要香菜。”
陈曜就看着她跟服务员复述她刚刚问过的，他听见宋砚有那么多不爱吃，眉头皱了起来。
宋砚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妥的，她挑食，所以经常有很多东西入不了口，就导致她能吃的东西特别少，而且这种事情她经常干。
等她点完，陈曜调笑的看着她，“你还挺挑食。”
“我这个习惯不好，别学我。”宋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陈曜觉得好笑，“不改？”
“啊····不改。”宋砚抿了抿嘴，讪讪的笑了笑，“因为真的太难吃了。”
陈曜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一点肉都没有，瘦不拉几，眉头皱起，“怪不得呢。”
声音太小声了，宋砚没听清，“什么？”
“没事，面来了。”陈曜递来一双筷子。
“哦。”
宋砚接过递过来的筷子，打开辣椒盒，挖了一大勺辣椒放在自己碗里。
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看向陈曜就发现他盯着自己看，“怎么了？”
“宋砚，你真得很不健康。”他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宋砚被这副模样弄笑了，“活着得开心点，要是连吃的都不能做主，那就太惨了。”
“所以你这个个子才不长的。”陈曜不紧不慢地说，顺便吃了口面。
“168也不低吧。”宋砚一直对自己的身高还蛮有自信的，她一直都是只要自己觉得不差的，别人怎么样她都不会生气。
和班里那些女同学相比，宋砚确实不算矮，陈曜也并不是觉得她矮。
宋砚已经停了手中的筷子了，他的眉又皱起来，小毛病真的很多，陈曜心想。
“我先去结账，你慢慢吃。”
宋砚就要起身，就被他按在座位上，“我来吧。”
“那一半一半？”宋砚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要付钱的坚定决心。
陈曜偏头，嗤笑一声，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你是觉得我付不起吗？”
宋砚看着他去付钱的背影，心里拨动着小算盘。
陈曜付完钱扭头发现，宋砚没在座位上。他快步走过去，真正证实了宋砚不在的事实。
他愣在原地，就几秒，一瓶橘子汽水映入他的眼睛，接着就是宋砚清晰的声音，“橘子汽水。”
宋砚就在旁边店里买了两瓶橘子汽水，她一秒都没敢耽搁，实在是害怕陈曜发现她不见了，看样子还是被发现了。
宋砚见他的反应不对，就喊了他一声，“陈曜，我刚刚是去买水了。”
陈曜的面部放松下来，声音低沉，“我知道，可是你没告诉我。”
其实陈曜这种反应宋砚之前初中的时候见过一次，那个时候…也是宋砚答应和陈曜谈恋爱不久。
宋砚一直都讨厌上语文课，讨厌文绉绉的诗文，讨厌分析一个又一个的人物性格，所以她总是会无聊。
初三某个下午，闷热的八月和一声声蝉叫，宋砚听着语文老师的讲解，更加烦躁。
那个时候班主任不知道从哪里学习的排桌子方式，把桌子当成左右相对，这种方式宋砚每次听课脖子都要扭断了，她的对面恰巧就是陈曜。
宋砚的同桌是一个比较低的男孩子，很可爱，对宋砚的话几乎没有不服从的。宋砚拨了拨自己的笔桶，发现她根本没有尺子这东西。
宋砚拿出一张纸就给他写小纸条，“借我个三角板。”
她同桌接了过去偷偷的在地下展开，又拿了自己的三角板递给她。
宋砚拿着三角板转了转，她偏过一点身子，低头轻轻的问他，“你的三角板为什么比别人的大啊。”
“什么？”他的眼神从小说里抽离出来问她。
宋砚觉得没意思，没接他的话，偏过头听课了。
三分钟后，她发现语文课更没意思。
宋砚又偏头看他，一节课快过去了，她发现他一直在看小说，她不懂这种五块钱一本的花花绿绿的小说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最后都会在一起啊。
同桌察觉了宋砚在盯着他，他扭过头来看她，呼吸停了一秒，顿了一下问她，“怎么了？”
“一起看，行吗？”宋砚托着腮，嘴角还带着笑，那种阳光的样子谁都拒绝不了。
他把书放到桌子地下，宋砚也识趣的朝他那边靠了靠。
宋砚越看越入迷，觉得虽然情节没意思，但是看着特别爽。
宋砚指了一个地方，轻声说，“这个女主好挺可爱。”
刘被她这一指弄笑了，毕竟他看小说追求的是速度和结局。
宋砚被他这一笑弄的也想笑，觉得自己好傻，怎么就深入了。
这一笑可好，宋砚彻底从书里脱离了。但是宋砚觉得这时候说不看是不太好的，又低头和他一起看。
陈曜被她这一笑吸引过去，他的眼就再也回不到黑板了。
陈曜的圆珠笔在他手里摁来摁去，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持续了好久好久。
宋砚被他这声音烦到了，“啧”了一声抬头瞪他，陈曜手的动作还是不停，宋砚真想给他的手砍掉。
陈曜还变本加厉，弄的更用力的，至少在宋砚这里是这样的。
宋砚不瞪他了，觉得他简直幼稚极了。
下课以后，宋砚的手就被他抓住了，就握在他的手心里，紧的要死。
她跟他僵持着，不肯先开口。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是借三角板，一起看书，没有其他意思。”
他眼神垂下来，“你应该先告诉我。”
那个时候就是这句话。
她清了清嗓子，用汽水撞了撞他，“陈曜，我们走吧。”
陈曜叹了口气，接过那瓶汽水，“好。”
路灯照着树，树影映在路上，行人不多不少，风轻轻吹过，温度正好。
宋砚看着陈曜正经的往前走，一句话都没说，而且再走下去就要到美甲店了，天也黑的差不多了。
她停下脚步缓缓开口，“陈曜，你不回家吗？”
陈曜扭过头来看停下来的她，神色不如刚刚寡淡了，“这不是还没到店呢。”
“你…你要送我回去吗？”宋砚有点惊讶。
陈曜挑眉看她，语气平淡，“不然呢？”
宋砚指了指灯，温声说，“天黑了。”
陈曜垂眼，眉眼里带着喜悦，走近她，声音沙沙的，“这是担心我呢？”
宋砚对他的突然靠近直接噤了声，陈曜的手把她手中的空易拉罐抽离出来，连带着他的一块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再不走天更黑了。”
宋砚只好跟上他，一路上她发现怎么开口都不合时宜，只好闭上嘴巴。
路不算长，很快就到她的店了。
宋砚和他站在店前面，她转过身，看着他那浓黑的眼睛，“再见。”
宋砚把门打开发现他还没走，想了想，“陈曜，考试加油。”
陈曜直接走过来，目光如钩子一般，柔声道，“宋砚，和我坐一起吧。”
宋砚的神色一顿，又觉得没什么，嘴角弯起，说：“行。”
初中的时候陈曜就要她做自己的同桌，当时也是同现在一样，宋砚答应了。不过，陈曜去找班主任说的时候，被拒绝了。班上也再没调过桌，她和陈曜做同桌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曜看着她走回屋子里后，没立刻走，倚在她店对面的树上，掏出烟，想着刚刚的事情，他的唇边慢慢的涌出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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