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养母离世心已死

玩了旋转木马后，陈念又带着敖粼去坐了过山车。

        过山车飞速行驶着，旋转，加速，强烈的失重感伴随着肾上腺素的飙升，紧张而又刺激。

        陈念与敖粼并排坐在一起，她们两个坐在第一排，后面还坐满了小孩情侣。有胆小的哭着喊着要下去，更有甚者吓得尖叫连连，声音之大，近乎要刺破耳膜。

        陈念胆子大，向来喜欢这种紧张刺激的娱乐项目，当过山车到达最高点让人好不容易缓了下来，又一个加速直冲而下，这种感觉是说不出来的畅快。

        她扭头看着身侧的敖粼，原以为像她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肯定会害怕坐过山车这样刺激的项目游戏，可陈念一看，发现敖粼不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声尖叫和害怕发抖，反而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模样看上去好似极其兴奋。

        “你不害怕吗？”陈念忍不住问道。

        “怕什么？”敖粼反问，“这不就是在飞吗？我是龙族，本就会飞，而今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坐在这个法宝上飞罢了。陈念，你不会是害怕了吧？哈哈哈哈……”

        陈念一惊，仔细凝视着她。

        虽说敖粼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但不得不说她的胆子是真的大。

        这么瞧着，一时之间竟看入了迷。

        “你，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敖粼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没有。”陈念慌乱地移开视线，她紧紧捏着安全椅的扶手，发现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汗，一颗心也砰砰有力地跳个不停。

        好不容易坐完过山车下来，陈念的坏情绪也终于全被抛弃。于是在游乐场里给敖粼买了个龙形的糖人，又牵着她的手准备带她去玩更刺激的真人鬼屋。

        “鬼屋？是真的有鬼吗？”敖粼眨巴着大眼睛。

        “不是，里面全是人扮的……”

        不等陈念继续给她解释什么是鬼屋，只见游乐场外的街道上，一群人熙熙攘攘挤在了一起。不知在看些什么，极为吵闹。

        然后在人群的喧闹声中，陈念好像听见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愈来愈近。

        “陈念，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好不好？看完再来鬼屋玩。”

        本想拒绝，但敖粼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什么都想去看看，陈念只觉得心中无奈又觉得好笑，便应了她，同她一起走出了游乐场。

        随着离开游乐场，陈念看见那一群人围在马路中间，貌似是在看着什么热闹。透过人群，隐约看见地上有很大的一滩血。

        是出车祸了吗？

        是谁出车祸了？

        在好奇的驱使下，陈念已经同敖粼穿过人群，来到了最面前。

        “这不是，你娘亲吗？”

        陈念心中“咯噔”一声，听着敖粼说出的这句话，看着地上躺在血泊中，面容平静的陈素素，陈念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里一阵嗡鸣声响起，然后是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陈念呆呆地站在那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在她的世界只有一片安静，她如同木偶般站在空旷的马路上，橘黄色的灯光衬托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庞，她死死地看着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旁边是肇事的车辆，和懊恼痛哭的司机。

        “妈妈，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放学都有爸爸接送啊？我的爸爸呢？”半大的陈念一边用手扯着陈素素的衣角，一边天真地问着陈素素。

        陈素素蹲下身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她抬手替陈念擦去脸颊上的灰尘，笑着说道：“我们的念念是乖孩子，念念的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可是在长大之前，念念一定要乖乖听话好不好？”

        “好。”陈念咧着嘴细声细气地对陈素素保证道，“念念会听妈妈的话，念念会乖乖长大的。其实有没有爸爸都没有关系，妈妈对念念这么好，念念只要一个素素妈妈就够了。”

        听陈念直呼自己的名字，陈素素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说什么？什么素素妈妈？”

        “嘿嘿嘿，素素妈妈，素素妈妈。”

        “念念，再这样直呼妈妈的名字，妈妈可就要打你的屁股了！”

        天气明媚，成都街道两边种满了银杏，初秋的暖阳落在金黄的银杏叶上，将其照耀的散发着浅浅的光泽。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偶尔行驶过几个骑着自行车的高中生，在那银杏树下，一对母女正欢快地打闹着，嬉笑着，金黄的银杏轻柔地落在她们的脚边，身上。仔细一瞧，好像她们的身上也被那暖阳覆上了一层浅柔的光泽。

        “陈念，陈念。”

        将陈念思绪拉回来的是敖粼一声又一声担忧的呼唤。

        陈念只觉身形一软，竟面如死灰地直接跪在了地上，她不顾周围人异样和同情的目光，紧紧握住陈素素的手。

        只是在触碰到陈素素手的一瞬间，陈念心中所幻想的幻境终于破灭，粉碎。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落入口中。她因为剧烈的悲痛导致两眼充血，她微张着嘴，可是无论她如何悲痛，也都哭不出声来。

        只能目光恳求地看着周围的人群，拼了命似的在地上磕头，直到额头被磕的血流不止，直到传来的刺痛痛彻心扉，她终于颤抖着声音祈求了起来。

        “求求你们，救救我妈，求求你们，救救她。”

        一语落下，陈念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朝血泊倒去。

        “陈念！”敖粼慌了神，在陈念即将倒在地上的前一秒将其抱在了怀里。

        感受着怀中人身体上传来的温热的体温。她一时间竟想起了敖丙，想起了敖丙冰冷的尸体平静地躺在东海的水晶棺内，好似睡着了一般安宁。就和现在的陈素素一样，安静的像是在熟睡。

        博物馆内，那未曾开放的展厅里，一群工作人员神色惊恐地看着那玻璃罩内的金圈和红绫。

        只见那原本安安静静放置在架子上的两样文物，此刻竟在剧烈地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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