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沧州林家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淮南王府，景姒坐上了林家的马车，随着林婼准备回沧州林家。如今林家是林婼当家，所以没有人敢对景姒和姚远的到来提什么意见。
因景姒背上还有伤口，林婼便和她同坐一辆马车，好让她能解开衣服给伤口透透气。云舒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见景姒的伤口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欣慰道：“太好了小姐，伤口开始结痂了。”
“等回了家，姨母给你拿黑玉膏，擦了保证一点疤痕都不留。”林婼看了看她现在像被狗啃了一样的头发，忍不住心疼道。
景姒现在只觉得心里百感交杂，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好孩子，这些年来苦了你了。或许我早该这么做了才是……没想到这次姚阳竟这么过分！”林婼一想到姚阳，就恨不得拿刀杀了他。不过他终归是个王爷，背后有皇室做靠山，她也不好太过分。
“对了，你方才在众人面前说的，你娘是被毒死的……？你从哪知道的？”
景姒想了想，道：“前天晚上，我梦到的……梦里接上了秋妈妈未讲完的故事。娘怀我的时候孕吐的厉害，姚阳便请来各种大夫诊治。柳茹茹担心生下来的又是个儿子，便买通了一个外地来的大夫，让他给娘的安胎药里下毒，具体什么毒我不知道，只知道喝了后会让人灵力衰微，连带着我也……灵根封闭。”
林婼脸色铁青：“我看那柳茹茹就不像什么好人，不过一直找不到证据……那姚姿真的推你下水？”
“嗯，她辱骂娘亲，我气不过就先推了她一把，把她惹怒了，就用力推了我一把，戴了些力道就把我推下去了。”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林婼摇摇头，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从今以后在林家，你可以放心做自己，不必再畏畏缩缩的了。”
“嗯，谢谢姨母。”景姒衷心地感谢道，离开了淮南王府，她整个人都格外放松。
而姚远和林羽墨那边，林家的随身大夫给姚远上好药绑好绷带后，姚远就靠在一旁休息，脑海里却都是刚才妹妹说的话。
她说姚似锦自从被姚姿推下水后，就已经彻彻底底的死了。的确，自那次落水后，姚远就觉得妹妹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性格变得大胆开朗了许多，眼睛里也总是有一股莽劲，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林羽墨见他心事重重，问道：“还在想方才似锦的话？”
“嗯……她这般果决，想必真的是被伤透了心。”他叹了口气：“或许我早就该带她离开的，这些年来，她一直过的很不开心。”
林羽墨也叹了口气：“两个月前我来见表妹的时候，也觉得她与从前很不一样了，我还以为……是长大了看开了，可没想到，发生的事永远都会留下伤疤，连时间都很难抚平……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想北上参军。”姚远坚定道：“我离开了淮南王府，不代表柳茹茹就能如愿以偿让姚恪接了爵位。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加官晋爵！”
“好！有志气！”林羽墨真心钦佩道。
“日后若我不在她身边，还请表弟多加照看她。”姚远正襟危坐，行了个礼。林羽墨连忙抬起：“这还用你说，我定然当自己的亲妹妹照顾她，绝不会让她再受半分欺负。再说了，如今是我娘当家，林家哪个敢欺负她，我娘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五日后，众人到了沧州林府。家中两个长辈也早都收到了消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两个外孙，尤其是素未谋面的外孙女。
景姒下了车，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林府，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婼牵着景姒走在前头，下人们都恭敬地站成两排，铺成一条长长的路。路的尽头，外公林振涛和外婆林赵氏正站在那等候。
林婼拉着景姒对父母说道：“爹，娘，这是似锦。”
“似锦见过外公外婆，祝外公外婆福寿安康。”景姒行了个礼，抬眸看向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泪眼婆娑地拉过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
少女眉目含笑，面色如桃，流溢在眸中的灵气和一丝不谙世事的天真，美得让人惊叹。
外婆眉眼弯弯，忍不住夸赞道：“锦丫头长得倒比你娘年轻时候还要漂亮几分。”
“爹、娘，远儿也来了。”林婼笑道，姚远立马行了个礼：“远儿见过外公外婆。”
“来了好，来了好，都先进屋吧，酒宴都摆好了！”林振涛很是高兴，招呼着大家都进屋就座。
景姒看着那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可比她在王府的时候吃的好多了，样式精美，看着就很有食欲。林赵氏心细，见外孙女这模样，不禁心疼的很，难道在王府连吃都吃不好么？
一大家子人坐了下来，林婼的夫婿以及二儿子林语堂也都来了。林振涛看着景姒和姚远，道：“王府的事我们都听你姨母说了，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林家也不是吃素的。现在你们来了，就安心住下，以后林家就是你们的靠山！”
“是啊，我们巴不得把你们接回来呢。后母当家能有多少好日子过呢。”林赵氏叹了口气。
姚远眼神有些晦暗：“我常年在外，那柳氏奈何不了我……只是苦了妹妹，一直在府中被人欺负，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景姒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了，她尴尬地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欺负我的事我都一笔一笔记着呢，以后我总会讨回来的。”
“好！不愧是我的林振涛的孙女！我们不欺负人，不代表就任人宰割。”他举杯：“庆祝我的外孙外孙女归来，干！”
众人纷纷站起来举杯，景姒喝了口辣辣的果酒，然后就开始大快朵颐。林赵氏看着外孙女胃口不错，心里更是满意：“来，多吃点，你看你这么瘦，难道王府还不给口饱饭吃吗？”
“是没有您这做的好吃！”景姒心情大好，眉开眼笑看的大家十分欢喜。林赵氏看到她剪短的头发，心里又有些难过了起来。
“多吃点肉，伤口好的快些。”姚远给她夹菜，景姒也给他夹菜：“你也受伤了，你多吃些。”
林振涛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心里的火又噌噌噌地往上冒。林婼见父亲脸色不好，连忙岔开话题：“那个似锦啊，咱们沧州可热闹了，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等你伤好的差不多了，让你两个表哥多带你出去转转。”
“好！”景姒开心应下。
这顿饭吃的还算欢快，景姒撑得只觉得要吐了。林赵氏便带着她去府邸的后花园散步消食。
“丫头，这头发，是你自己剪的？”
“嗯，”景姒挠了挠头：“有些不好看，晚些时候我让云舒再给我修剪修剪。”
“苦了你了……”林赵氏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到她手上的鲛人泪，说道：“你娘……哎……”
“怎么了外婆？”
“你娘天性纯良，少不经事遇到了你爹。我与你外公本不同意这门亲事，奈何他们俩当时坚持的很，淮南王府还上门来提亲了。林家那时根基也还不稳，哪有胆子拒绝王府的明媒正娶呢。谁想到，会是现在这个结局。我看你姨母的信里说，你娘是被毒死的？”
“是我梦到如此……但那个梦太过真切，应是八九不离十，与柳茹茹脱不了干系。”
“区区柳家，胆子不小。不管她有没有下毒，她这些年这么对你，他们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林赵氏眼中露出一丝狠厉，随即恢复平常：“你日后有何打算？”
“我想去青云宗。”景姒淡淡道，目光却格外坚定。
林赵氏也不惊讶，点了点头道：“青云宗是越兴第一宗门，筛选弟子尤为严格。但外婆相信你一定行。”她和蔼地笑了笑，揉了揉景姒的头：“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外公外婆还有你姨母永远支持你。”
“外婆真好！”她一把抱住林赵氏撒娇道。林赵氏乐呵呵地抱住她，心里感慨万千。
接着林赵氏又带她去给她专门安排的院落，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采光环境都不错，景观收拾得也十分别致。主屋是一座两层的大阁楼，屋内的家具用具都是顶好的，看得出来外公外婆没少废心思。
林赵氏又把伺候这个院落的侍女侍从都叫来院前训话。景姒点了点，光是粗使仆从就有八个，还有两个三等丫鬟，一个二等丫鬟，云舒自然就是一等丫鬟了。小厨房的厨子也有两个，会做五湖四海的菜系，要求一周三顿绝不重样。
很快，林婼又叫府里的林管家抬来了一箱子灵丹灵液，为了让她更快修炼用的。景姒看着院子里脚步匆匆的仆人，内心再一次感叹林家的富庶。
林管家还带来了个女大夫，说是给景姒看看伤口。林赵氏在一旁看着，看到外孙女背上的鞭伤，脸色又冷了下来。
“那姚阳竟下这般重手！？”她声音里都带了几分怒气，从王府过来林府都花了五六天的时间，伤口竟还这般可怖。
“已经不疼了，只是看着可能吓人。”景姒安慰道，可大夫给她上黑玉膏的时候，她的脸还是抽了抽。
黑玉膏冰冰凉凉的，上完后十分舒服。景姒看着这黑玉膏，问道：“能不能给哥哥也上点，他也受伤了。”
“放心吧，你趴好休息吧，外婆先走了。”林赵氏拍了拍她的手，起身离去。
林赵氏回了屋里，把情况跟林振涛说了后，林振涛脸色铁青，看着林婼：“吩咐下去，以后淮南王府的生意一概不做，还有那个柳家，你去仔细调查调查那个柳茹茹未出嫁前的情况。”
“我早就吩咐下去了。但是那个柳茹茹，咱们十几年前查不出什么，这过了十几年还能查出什么？”林婼疑惑道。
“十几年过去了，他们柳府就没有一些离开府里的仆从？曾经在府里不敢说，现在离开了未必就不敢说了。姚阳……我果然没看错，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羽墨同我说，姚远想要北上参军，还想把姓氏换掉。您意下如何？”林婼问道。
“那自然是好，”林振涛就是林家的族长，“等我过几日把长老们都聚齐了，就可以进行了，顺带把似锦丫头的姓也给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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