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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姨母前来探望


景姒来到凡人的躯体后,喜欢上了吃饭和睡觉。

        从前贵为神袛,不吃不喝不眠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现在□□凡胎,一顿不吃她就饿得慌,晚上不睡觉就会犯困。

        当人着实麻烦,但好在人间的美食能够让人忽略这种烦恼。

        景姒吩咐院内的厨子,让他变着法子做各种各样的菜系。

        很快,整个王府都知道四小姐最近胃口大开,吃完午饭要吃点心,吃点心还要配一碗糖水,晚饭后还要喝一碗甜汤。一连半个月,景姒肉眼可见的圆了一圈。从以前的皮包骨小豆芽,变成了一个面色红润的小美人。

        景姒的面上有肉之后,撑起了她本就明艳的五官,身段也因为每天勤加锻炼有了明显的线条。

        那天姚恪走在府里碰到了景姒,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原来那个面黄肌瘦的姚似锦。

        景姒明显地感觉自己的神力也因为自己每天坚持锻炼在慢慢恢复,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抛米缸锻炼了。

        而体内有灵根的事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只一个人窝在房间里默默修炼。

        这天,景姒刚领了府里发的月银,她看着那二两银子正发愁呢,就见有丫鬟通报道:“四小姐,林家姨母来探望您了,现下在大厅里等着呢。”

        景姒挑眉,姨母?细细回忆后,她想起来了。是姚似锦亲生母亲的妹妹——林婼。

        印象里林家之前也来过几次,这个姨母对自己是真心疼爱。毕竟似锦从小没有了亲娘,还没有灵根,处处受人排挤欺负。再加上她的性格懦弱谨慎,在这偌大的淮南王府内,日子定然不好过。

        林氏一族在越兴颇有名气,林氏一族擅长纺织染布。莫说在淮南,整个越兴将近一半的成衣店和布庄都是林氏手下的。

        林婼坐在大厅内的高座上,慢悠悠地拂去茶沫。而柳茹茹在一旁挂着得体的笑,礼数周全地招待着林婼和她儿子林羽墨。

        只可惜林婼不喜欢柳茹茹,她总觉得姐姐的死与这个妾室有关,但派人查怎么也查不到证据。

        反观林羽墨,似乎有些急躁,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林婼瞟了自家儿子一眼,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从上一次两年前来过后,林羽墨就对那姚姿念念不忘的。那时候的姚姿不过13岁,却已经美得惊心动魄,只看一眼就叫人难以忘怀。上次两人不过打了个照面,姚姿就不知不觉间撩动了林羽墨的心。

        林羽墨愿意陪母亲大老远从沧州跑来定州,也是想再一睹姚姿的芳容。

        “似锦来啦!”随着柳茹茹的一声,林婼愣了一下,放下茶杯后抬头,却被面前这少女所惊艳。

        现在的似锦与她从前记忆里的似锦判若两人,从前的似锦气色青白,双唇不见血色,眼神凄苦,整日郁郁寡欢,好似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少女哪还看得到从前的影子,她的五官比从前长开许多,一双黑葡萄似的眼透着亮光,柔软丰盈的双唇透着健康的淡红,微微上扬的唇角让她整个人沾染着几分喜色,看的人心情都明亮了起来。

        林婼自恃阅人无数,但看着似锦,林婼却莫名感觉到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仪。少女明明笑得甜美明艳,但浑身散发的气质好似高贵的神明一般,叫人不敢轻视。

        林婼放下茶杯的手顿在空中,久久无法回神。林羽墨的反应同母亲一样,呆呆愣住,这还是自己印象中的表妹吗。

        柳茹茹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因似锦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好,所以柳茹茹早就“大度”地免了她每日的请安。这一个多月没见,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恢复得这么好?面若桃花,眸若春水,哪有曾经病秧子的模样?

        “似锦见过主母,姨母,表哥。”她福了福礼,面上带着客气的微笑。

        林婼最先回过神来,连忙握住她的手道:“似锦,快过来让姨母好好瞧瞧。”

        林婼握住她温热娇嫩的小手,有些惊讶。因为她清楚地记得,曾经的似锦,那双小手一年四季都是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暖意。现在是盛夏,似锦的手竟然能有些温度,让林婼感动地有些想要落泪。

        “看样子你这次恢复得不错,姨母还担心你此次落水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林婼微笑地看着她,眼神里尽是开心。

        景姒笑了笑,说道:“许是之前病了太久了,触底反弹了吧。”

        “真好……”林婼拍了拍她的手,忽然看到她手上的鲛人泪。

        她毫无征兆地落下一滴泪来,吓了众人一跳。

        “怎么了这是?”柳茹茹表情夸张,表现得十分急切。

        林婼摇摇头,看向柳茹茹道:“多谢王妃热情招待,现在似锦来了,我这个做姨母的想同她说些体己话,不知道王妃可否……”她欲言又止,但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柳茹茹脸色一僵,随后连忙笑着打圆场:“瞧我,都高兴忘了。你们聊你们聊,我去领小姿和恪儿来给您请安。”

        林羽墨听到姚姿的名字,才从刚刚似锦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看着似锦的侧脸,少女的五官生的明艳却又格外清丽,从前说个话都不敢看人,现在目光清冽,坦坦荡荡。

        方才她从厅外走来短短几步,竟将风姿绰约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个表妹,和以前真的大不相同。

        柳茹茹走后,林婼拉着似锦坐下,嘘寒问暖一番后,看着她手上的链子,问道:“你哥哥……还是将这手链给了你。”

        “是,哥哥希望这鲛人泪,能替他照看着我,也能当作是娘亲一直陪着我。”

        “这些年,你在王府很辛苦吧。”林婼看着面前的少女,眼里全是心疼。

        景姒抬眸,脑海里回想起过去种种的委屈和心酸,眼泪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景姒从未哭过,但一听到林婼的关心,双眸隐隐泛着泪光,忽然有些恍惚。

        姚似锦当然委屈。她身为王府的四小姐,却因为被柳茹茹毒害自己的母亲,成了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刚出生,母亲就撒手人寰,众人都传言她是克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

        这样的情况下,生父姚阳对自己也是爱答不理,心血来潮就就来看看她,平日里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个便宜女儿。

        柳茹茹当了王妃后,掌管王府大大小小的事。克扣似锦的月银,理由是请大夫来看病花销许多,再加上她体弱不便出门,所以减少了月银。柳茹茹的孩子也总是欺负她,姚姿觉得有似锦这种废物妹妹很是丢人,只把似锦当成出气包,当成衬托自己的绿叶。

        她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大哥姚远。大哥对她最好,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自己,听到有人说自己坏话,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教训那个人,哪怕被对方几个人一起揍得鼻青脸肿。

        可惜长大后,姚远为了王府,只得在淮南各大矿场间奔波,极少有空回家陪她。

        似锦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天气好的时候荡秋千,她坐在后院的小秋千上,云舒就在身后推着她。

        荡秋千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什么都不会想,只想飞得再高一点,最好能飞出这牢笼一般的王府,飞到天上去。

        一滴泪从景姒的眼中落下,顺着脸庞,滴在了她手腕上的鲛人泪,鲛人泪好似吸收了这滴泪,忽然迸发出浅蓝色的光晕。

        上神之泪,与鲛人泪融为一体,竟让这灵器更上一层。只见那几颗蓝玉珠内光晕急速流转,片刻后归于平静。

        而原本是晴朗明媚的天气,忽然开始落雨,倾盆大雨,让人猝不及防。街上的人们纷纷跑去躲雨,这大雨也把景姒吓了一跳。

        “这……这鲛人泪居然进化了?定是姐姐在天之灵,想要保护你。”林婼激动地抹泪,一把抱住了景姒。

        景姒也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眼泪的缘故吗?刚才落泪的时候,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情绪作祟,还是因为姚似锦的悲惨回忆。

        林婼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我这次还把秋妈妈一并带了过来,她听说你生病了,也很担心你,吵着一定要来看看你。”

        秋妈妈?景姒愣了一下,随即记忆里浮现出一个有些模糊的妇人模样,虽然记不太清,但可以感觉出是一个让似锦很安心的人。

        记忆里秋妈妈是似锦的奶娘,担任着母亲一样的角色,她本是林秀儿的贴身侍女,自幼陪伴。林秀儿病逝后,秋妈妈就当起了似锦的母亲。

        就这样陪伴着似锦到她八岁时,家中传信夫君重病,她只得赶忙回去照顾。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六年。

        景姒看着门口缓缓走来的妇人,不禁紧张地咽了咽。秋妈妈见到似锦出落成如今这模样,一把握住她的手说道:“似锦……我的似锦,都长成大姑娘了……”

        “秋妈妈……”景姒看着秋妈妈泪眼婆娑的模样,内心也有几分触动。秋妈妈一把抱住她,抚摸着景姒柔顺的长发,忍不住感叹:“真好,真好……看到你健健康康的……秋妈妈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瞧你!这么喜庆的时候你说这些!”林婼在一旁用帕子擦了擦泪,笑着缓和气氛。

        秋妈妈看到景姒手上的鲛人泪,心里顿时感慨万千,“姚远把这鲛人泪给你,想来也是觉得你长大了……有些事,我也得告诉你才是。”

        景姒不禁挺直了腰板,看着秋妈妈追忆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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