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求死第二天

那是一卷厚厚的竹简，大夫将东西递给她后便避嫌的退下，留着绥意在原地，望着丞相，自己还有几分手足无措，丞相只是指着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绥意心领神会，打开了竹简，其上记载了许多她从未敢想的事情，王膝下无所出，是因为他与司空密谋，一直给王下药，而王又因为身体问题逐渐暴躁变态，喜欢玩弄女人。

        为什么宫内许多嫔妃都只有一名婢女跟随，不是因为他不爱，也不是因为缺人，而是因为婢女是要随着主子一起下葬的，是为陪葬，可嫔妃活着的时间太短了，被玩弄，被虐待，死了让那么多人陪着，未免太浪费了。

        毕竟宫内，几乎三五天便会死掉一个嫔妃，就算王宫不缺人，但也经不住这么挥霍，所以嫔妃身侧一般只跟着一个婢女，若不是怕她们黄泉路上孤单，连一个婢女也不会派遣。

        秦霄不是什么公主，不过是司空和他的计谋，一方面让绥意断了念头，分开两人，一方面让王膝下有个念想，没时间管他们，于是便选定了秦霄，然而这件事王根本不知道。

        绥意看了这来龙去脉，只觉得万分荒唐，夔王后宫荒淫，显然秦霄去那里并没有什么好下场，各家的博弈，如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放在女人身上，实在是让人唏嘘。

        而后忽而想到了什么，望向阿阳，阿阳察觉到出了事，接过那竹简，仔细翻看片刻，凭借对夔国的了解程度，也和绥意一般猜到了来龙去脉。

        白安只怕凶多吉少。

        两人对视，绥意忙抱起阿阳，径直往王宫跑去，这时候她很感激老爹，在教了她道法之后，也没让她的身体素质落下，此时即使抱着阿阳也健步如飞。

        宫内，白安正借着屋内的摆设四处闪躲，他的对面，是双目通红的夔王，夔王衣襟开敞，露出发红的皮肤，身上渗出汗水，如磕了药一般癫狂，即使站不稳了，也还踉跄着朝她这边扑过来。

        “美人儿，哈哈哈，美人儿别跑……”

        白安退到门口，靠在门上疯狂的拍打，然而大门纹丝不动，屋外早已经派了几人看守，用锁将大门扣上，为首的正手刚刚请她过来的阉人，其余人皆是带着兵器的侍卫。

        “混蛋，给我开门！”白安料想大事不妙。

        “公主殿下还是别挣扎了，王今天想要了你，你应承着就是，”阉人的语气波澜不惊，似乎早见惯了着垂死挣扎。

        白安虽然身体强壮，但到底变成了女子，且秦霄的身份根本不支持他反抗，就只是这般跑着，不多时也气喘吁吁。

        “你们别忘了，我是公主，这不合伦常！”白安推倒了书柜，暂时阻挡了夔王的脚步，紧张的四下张望，想要看出到底哪里能跑出去。

        “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是公主，也不过是王的所有物，生来的意义就是让王开心，您还是别挣扎了，若是王不高兴了，只怕又要伤人性命。”

        白安怔愣，好似明白了为何刚刚阉人后怕的去找她，原来是因为王不高兴了就会杀人，作为伺候在王身侧的他，一定最先被波及，所以才怕的发抖请她回来。

        “看好了，等没声儿了再开门，”阉人简单吩咐，冷哼一声：“草窝里的鸡，还真以为自己能变成凤凰？”

        “是。”

        外面只留下这两道声音，任由白安再怎么拍打门窗，也没有一人再管她，身后，夔王缓缓接近，直接往她身上一扑，白安惊吓之余，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开了，夔王只抓到了她的脚。

        “美人儿的脚，美人儿的脚……”夔王痴迷的在白安的脚下闻了闻，强硬的捏着白安的脚踝，褪下了鞋子，伸出舌头隔着足衣舔了舔，愈发痴迷。

        白安人都要炸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瞪了夔王一脚，正好踢到下巴颏，疼得夔国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嘴趴在原地抽搐，不多时，地上有些淡淡的血迹。

        夔王受了伤，然而不多时又仰起了头，白安本以为他恢复了神智，不至于对自己的女儿下手，谁料他只是沉默片刻，又哈哈大笑，手脚并用如四脚兽一般在地面爬行，古怪的不似常人。

        白安愣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逃跑。

        夔王如野兽般扑在了白安身上，双手按着白安的双手，双腿钳制白安的双腿，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夔王早已经迫不及待，瞬间俯下身子，就要往白安的脸上亲。

        情急之下，白安转过了头，避开了夔王的动作，而后思绪回神，疯狂的挣扎起来，这时候，夔王的压制力没有那么强，几番挣扎，真让白安挣扎了出来。

        胃里一阵反胃，原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此时呕出一摊泛黄的酸水，混合着血腥味和怨念气息的屋内，构建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又是让人一阵反胃。

        不单单是因为夔王舔了她的脚趾，更是因为身份，夔王明知道她的身份是公主，两人之间存在血缘关系，他到底怎么下的了手的！

        想到这里，白安的理智突然掉了线，而后又疯狂运转起来，这一切都是秦霄构建出来的幻境，这间房子构建的也如此精致，连着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香味也若隐若现，秦霄对这里一定非常熟悉。

        他现在经历了这些，而他，又是秦霄。

        那就意味着，这些都是秦霄经历过的。

        白安瞬间没了理智，感同身受永远没有亲生经历来的让人记忆深刻，此时他把自己带入了秦霄的视角，那她就是秦霄，带着无穷怨念的秦霄！

        “混蛋！”

        白安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举起旁边的凳子，对准夔王的脑袋，啪的一声砸了下去，那力道不轻，凳子直接摔了个稀碎，四散的木刺崩到了白安的脸上，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渗出血迹，他没有丝毫感觉。

        夔王依旧□□，只是疼痛让他更加暴躁了，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东倒西歪的站不稳，嘴里还是念叨着：“美人儿……美人儿！”

        恶心，恶心人的玩意！

        白安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凳子已经碎了，那就再找别的凳子，抄起旁边能摔的东西，一点一点全部摔到了夔王头上，照着他的头，狠狠的摔下去，一下又一下……

        “小丞相，没有王的准许，谁也不能进去，别让小人为难，”守卫拦住了想要冲上去的绥意，伸手握着武器，一旦她想硬闯，他们会毫不犹豫攻上前。

        屋内还能听到叮叮咚咚的声音，绥意指着屋内冷声道：“你听里面的动静，难道不怕王出了事受了伤吗？若是他受了伤，这责任你又当担得起吗！”

        原本以为这样能恐吓到他，却不了守卫没有丝毫松动，依旧道：“没有陛下的吩咐，还请小丞相离开，小丞相难道忘了吗？以往王的动静也这般大，过些时候就好了。”

        过些时候？指人死了吗？

        以往？绥意愣了一下，而后突然想起来了，丞相给她的那卷竹简上，美女什么的都是她亲自搜罗出来，派人送到王宫的，所以她都知道接下来那些女人会经历什么。

        绥意冷声道：“阿阳！”

        “嗯哼，”阿阳脾气同样不小，听了绥意的话，便接到了指令一般，对付这些幻影没必要那双大手，只是纵身一跃，小拳头直接锤爆了几名守卫的头。

        一瞬间，只留下四散的阴气。

        两人推门而入，却被里面的场景震惊到了，白安疯狂的往夔王身上摔东西，她的脚底渗着血迹，琐碎的木屑还是瓷瓦片割伤了她的脚，而她像是根本察觉不到，依旧机械式的往夔王身上丢东西。

        “白安！”

        绥意惊呼一声，跑了过去，阿阳贴心的分开那些能伤人的碎片，跟在她的身后，望着奄奄一息的夔王。

        “来了？”

        白安停下了动作，见到她后微微一笑，而后瞬间收了笑意，像是变了个人，柔美又疲惫，绥意想要将她扶起来，她却摆手推开绥意，爬到了墙边，将自己蜷缩起来，脸上沾着血迹，将头埋在了膝盖之间。

        “她不是白安，”阿阳拉住了不解绥意，沉默的看着秦霄，解释：“她现在不是白安，是秦霄。”

        绥意只是一瞬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在秦霄身上亲身经历过的事，不知多久之前，那时候还有夔国的存在，那时候她也曾是夔国的公主，那时候，她正在经历这种事情。

        “我爱你，”秦霄说着话，却没有把头抬起来，只是沉默着，像是在诉说遗言，带着绝望的悲伤，还有对丞相之女的怨恨。

        “我知道你是女人，可是那又如何？我爱你，我管别人怎么看，我以为你把我从深渊拉回来，是带着和我是同样心情，同样的爱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我送来这里？”

        “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你还是把我当工具，你知道夔王的变态，你知道我进宫必死无疑，可你还是把我送到了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我被□□，而你还能在看到之后，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的上朝。”

        “你！没有心！”

        白安忽而抬起了头，从眼睛里涌出丝丝黑气，伴随着黑气的涌出，属于秦霄的特征从白安身上消失，而白安也变回了原样，只是还在沉睡。

        那些黑气在空中凝成实体，而后渐渐落地，血色红衣昭示着她的怨念，随之而来，阴气渐渐笼罩了整个幻境，那些幻境中的人，被秦霄渐渐吞噬。

        正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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