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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修)


房门一开一合,片晌,便只闻清风抚窗。

        博山炉里沉香渐暖,轻烟漾出炉盖,袅袅缭绕,似梦似幻。

        骆夜白靠着椅背,双眸微阖,那一枚圆形玉佩在他手里慢慢打着圈,脑海中浮现出季予然临别时的情景。

        那时季予然都已经走到了前院,不知想起什么又折回卧房,从床头的屉子里取出一方落了锁的锦盒,将其和钥匙一并递了过来。

        “若是有人拿着与这里面同样的玉佩来寻我,”他声音慵懒,脸上却是少见的正经,“你只管告诉她……你就是我。”

        “为何?”骆夜白不解,“莫不是你在外边惹的风流债?”

        季予然闻言就笑了,啧啧叹着:“没想到我们光风霁月的骆大侯爷竟还存了招惹风流债的心思,快快从实招来,惹的是哪一家的姑娘?”

        骆夜白无视他眼里的揶揄,“那为何要我冒认你,直接告诉她你暂时远行不成?”

        “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待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的。”

        对于这说了等于没说的回答,骆夜白刚要回一句“胡闹”,又被季予然截了话头,他装模作样地捂着心口摆出委屈状:“不会吧不会吧,纯良慈善乐于助人的骆大侯爷不会真的要拒绝一个病入膏肓之人的小请求吧?”

        二人打小一块长大,季予然行事随性,心里却始终有度,这一点骆夜白再清楚不过,所以他也只是淡淡扫去一眼,算是应了下来,又问:“她何时会来?”

        “如无意外,应是端午前后,但你放心,我会在那之前回来。”

        “倘若出了意外,她提前过来,我依你所言,然后呢?”

        骆夜白话一问完,便见季予然眯起他那双桃花眼,笑得意味深长,“然后啊……便顺其自然吧。”

        “……”

        骆夜白深知好友的性子,也只能无奈一笑,“那你总得告诉我,万一她提前来了,我该如何待她?”

        “如何待我,便也如何待她。”

        季予然答的干脆,倒是让骆夜白有些意外,他眉心微动,侧目看过去,见季予然望着远方,好一会儿才轻轻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想问我她是谁,你是否见过?”季予然垂下眼帘,叫人看不清眸底的情绪,只是声音略带着些许惋惜,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语:“其实,我也从未见过。”

        “但她于我而言,是个十分重要的人。”

        骆夜白敛了思绪,起身往外走,直奔东厢房。

        东厢房原是季予然的卧房,在他离开后,骆夜白便自然而然住进了进来,所以,那一方锦盒连同玉佩,又被骆夜白放回了原先的床头屉子里。

        此时他站在榻前,目光幽幽看了片晌,才伸手取出锦盒。

        如季予然所言,里边的玉佩同韶棠拿来的那枚,从用料到纹路,都一模一样。

        信物、婚约?

        骆夜白稍加思忖,便有了大概的答案。

        在这之前,他有想过季予然跟他提及的人可能会因意外提前到来,也设想过来人的诸多身份,却唯独漏了——婚约。

        只因他太了解季予然了。

        季予然还未足月就被诞下,喝了无数汤药才堪堪保住性命,之后更是药不离口,季府广纳天下名医,结果都说他顶多活到三十。如此宿命般的结局,搁在寻常人身上,只怕早就遭不住打击,日渐消沉,但季予然不同,他生性豁达洒脱,奉行人生如梦,无憾足以。

        他云游天下,寻各地名医,积极配合诊治,却不孤注一掷,不在意结果。

        而婚姻,更是从来不在计划之中。

        在季予然声名鹊起的那一年,到季府说亲的人都快踏破了门槛,最后烦得他连城中的酒楼都不敢去了,天天揪着骆夜白躲到这宅子里喝酒闲聊。

        骆夜白记得那时他还拿说亲的事调侃了几句,但季予然只是摇头笑笑,说他什么都不缺,不缺爱也不缺钱,所以没必要为此成为别人一生的羁绊。

        手里的玉佩泛着润泽光芒,骆夜白摩挲几下,又想起韶棠说起婚约时的笃然语气,隐隐明白了季予然临别时那一番话的用意何在。

        不知不觉间,他的视线回到那缠得十分细致的细布上,端详片刻,唇角微微扬起,眸底的迷雾已悉数淡去。

        而后,他将两枚玉佩一一收进锦盒,上了锁,再小心放回床头的屉子。

        而前院这厢,骆羽已经将食盒里的吃食拿出来摆放整齐,看向韶棠时,一双乌黑闪亮的眼睛写满了好奇,热情招呼道:“韶姑娘,你饿了吗?快趁热尝尝看。”

        石桌上不仅布着佳肴,还配了七八样的蜜渍瓜条和甜羹。

        韶棠目光扫过,微讶:“你怎么买了这么多?”

        “饭菜是给我家公子买的。”骆羽弯眉一笑,略带着些不好意思,抬手指了下旁边的小食,“我家公子不喜甜食,所以这些都是我给自己买的,府里给我发的例银很多,平日里也不缺什么,我便都花在了吃食上,因为我一吃到甜食就开心,一开心就能更好地为我家公子做事啦。”

        话虽如此,可素来嘴馋的少年却没再多看一眼那些诱人甜食,而是全部心思全都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好奇,他实在太好奇了!

        韶棠哑然失笑,“你想问什么?”

        骆羽跟在骆夜白身边多年,自然是存着玲珑心思,他先斟了茶递给韶棠,而后才试探问:“方才我见韶姑娘你拿着包袱,是刚从外地过来的吗?”

        韶棠点头道谢,“丰乐镇你知道吧?”

        “知道呀,前些年我和公子曾途经那里……啊东边街角处有一小摊子卖的白糖糕好好吃!”他顿了下,又问:“所以韶姑娘你就是那时候和我家公子认识的?”

        韶棠摇头,想起早上那人给自己开门时的情形,眸里不自觉漾起笑意,“不是,我也是今早才见到他的。”

        果然!骆羽心想,事情果然就是发生在他出去的那半晌儿。

        他心里有了底,也给自己斟了一盏茶,终于将一进门就萦绕心中的问题给问了出来:“那你和我家公子是……”

        “这个说来话长。”韶棠想着他们二人的关系,也没打算隐瞒,“简单来说,就是父辈为我们定下了婚约,但……”

        “咳!”

        话未说完,旁边猝不及防响起重重的咳嗽声。

        韶棠刚要问骆羽怎么了,结果见他转身捂着嘴咳得更厉害了。她忙拿起茶盏帮他重新斟了茶,问道:“你没事吧?”

        骆羽摆摆手,再转回身时,双眼咳得通红还含着泪。他接过韶棠递来的茶,仰头灌下,觉得不够又自己动手再倒了一盏,哑着嗓解释:“没事,可能是我刚才一下喝得太急了。”

        韶棠软声提醒他:“那你现在慢些喝。”

        “嗯。”

        骆羽抱着茶盏,还没完全缓过神来。

        韶棠侧头往垂花门那边看了一眼,“饭菜都要凉了,季公子很忙吗?”

        ……季公子?

        骆羽一时不慎又被呛住了,这回不待咳得撕心裂肺,他直接拿起茶壶咕咚咕咚往嘴里倒,一眨眼的功夫便将一壶花茶喝了个干净。

        稍稍缓解后,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直接端起茶壶往回走,“韶姑娘,你且在这等等,我去重新给你泡一壶。”

        要了命了!接二连三的消息砸得他头晕脑花,现在必须一个人冷静一下。

        所以现在是他们家侯爷好不容易老树开花,结果心仪的姑娘是季公子的未婚妻?而且人家姑娘将他当成了季公子?不会以后真的季公子回来了,他们两人还要为此大打出手争的你死我活吧?

        骆羽甩了甩头,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但好像没什么用,还差点因用力过猛而撞上了廊柱。不过经这一番刺激,再回来时他倒是老实了许多,兴致满满地给韶棠介绍起临安城的各家美食,旁的一句话都不敢多问,生怕一不小心就坏了他家侯爷的大事。

        是以,当骆夜白走回前院时,远远就看到了韶棠和骆羽相谈甚欢的画面。

        她眉眼含笑,在那一瞬,如暖阳一般晃人心神。

        骆夜白缓步而行,在骆羽的身后的站定,还未开口,就已经让骆羽感觉头皮一阵发麻,他忙不迭站起来,“哎呀,我今早好像忘了给后院的花儿洒水了。”

        话音一落,人也随之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韶棠没忍住掩唇低低笑了一下,而后看向身侧之人,清眸流盼,声音柔软:

        “季公子你来啦。”

        骆夜白脚步一顿,到了嘴边的话又瞬息被噎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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