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残酷的抉择，塔丝丽丝之泪

克里曼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无动于衷了。他化作烟雾，对整个战场使用了迷雾墓地。浓雾迅速聚集起来，使得空气变得浑浊不堪。炮手们无法准确地定位目标，不敢贸然开炮。生怕误伤到自己的同伴。

        即便是暗夜杀手，在如此浓烈的雾气之中，也无法很好的战斗。于是他们识相地退了出去，给予克里曼充分发挥力量的空间。

        刚一投入战斗，克里曼便向雷尔迪欧攻了过去。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只有先打倒了雷尔迪欧，才能继续对其他人下手。此时的雷尔迪欧，由于生命力的消耗，他已经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了。克里曼正是抓住了这一优势，趁虚而入，打算击倒雷尔迪欧。

        他秘密地掏出了涂有麻药的匕首，化作稀疏的黑烟，一边从正面向雷尔迪欧发起进攻，而另一边则等待着“刺杀”时机。雷尔迪欧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杀气，本能地使用钢爪去抵挡攻击。他轻易地挡下了来自正面的攻击，却没有发现真正的袭击正悄然来临。

        克里曼看准了这一秒钟的机会，从后方将匕首飞了出去。雷尔迪欧猛然反应了过来，刚想要闪避，但是，身处他面前的克里曼阻碍了他的及时躲避。

        匕首划过他的臂膀，在他那淡蓝色的茸毛上留下了一丝清晰可见的伤痕。鲜红的血液渗透了出来，染红了他手臂上的毛发。顿时，雷尔迪欧感到一阵麻木眩晕，他半跪倒了下来，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同时剧烈地摇晃着脑袋。

        “你这混蛋，在上面下了毒…”

        克里曼现出原形，得意了起来，“这不是毒药，而是一点麻醉剂。我接到城主大人的命令是不杀你，所以说你就放心好了。只要让你先失去了战斗能力，那么其他的人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了。话说回来，这还多亏了你的仁慈啊，骑士雷尔迪欧。如果你不为那两个小鬼传输自己的生命力的话，那我估计刚才的攻击是没有可能击中你的。”

        雷尔迪欧怒视着克里曼，想要反击却使不出力气。克里曼轻快地走到了他的身旁，抬起右手重击了一下他的后脑。雷尔迪欧瞬间感觉视野一片漆黑，便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听到了倒地声，莱恩等人不禁担忧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谁倒下了吗？”

        “我这边没事。”塔丝丽丝高声喊道。

        “也不是我…”露比亚轻声回答道。

        “凯乌斯和佐克都在我这边，那该不会是…”莱恩的心中冒出了一种不安的想法，促使他赶忙继续大喊了起来，“雷尔迪欧叔叔，您在哪儿？”。他又连续喊了两次，依然没有人回应。“情况不妙，莱恩老大。”斯克洛也随之紧张了起来。

        “别猜了，雷尔迪欧已经被我收拾掉了。”克里曼闪现在了莱恩的左手边，握着小刀刺了过去。幸亏斯克洛反应及时，一下子飞跳过来，一口咬散了克里曼的手臂。小刀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划过了莱恩的肘部，由于龙鳞的保护，莱恩竟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

        “你这个小畜生！”克里曼气得青筋暴起，一把抓住了斯克洛，将它狠狠地摔了出去。斯克洛利用惯性，刚一落地便向反方向冲刺了过去，一击撞散了克里曼。随后，它并没有停止行动，而是开始疯狂地环绕起来。渐渐地，一阵小型旋风掀起，同时慢慢地将浓雾驱散开来。

        能见度逐渐提高，莱恩很快就发现了雷尔迪欧倒在地上的身影。佐克也看到了他，于是赶忙跑了过去。两个人摇晃着失去意识的雷尔迪欧，心中是又气又急。

        “哼，别给我分心啊，小鬼们！”克里曼突然高高地举起了双手，中指上的戒指发出了灰白色的光，“这样的话，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终结雾气。”周围的浓雾开始汇聚在一起，形成了龙卷风状的灰色圆柱。克里曼操控着这柱浓雾，向着他们所有人卷了过去。

        浓雾所到之处，一切事物都被瞬间腐蚀。塔丝丽丝的几名伙伴不幸被浓雾所触及，结果他们的身体都被腐蚀成了一堆白骨。塔丝丽丝亲眼看到同伴们的牺牲，一股强烈的辛酸之感顿时冒了出来，眼泪也不自觉地涌了上来。

        看着被自己的招数折磨着的勇士们，克里曼终于发出了得意的大笑声。可就在这时，一颗银色拳头向他挥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克里曼被打得吐了血，掉落在了地面上。他刚刚爬起来，佐克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撕去了克里曼的面罩，然后对准他的身体使出了无限拳击。失去了面罩的克里曼似乎不能够再黑烟化，只能被佐克连连重创，忍受着每一记的重击，毫无还手之力。

        在佐克的一顿猛击之后，克里曼几乎就快站不起来了。他后退了几步，半跪在了地面上。“可恶啊…”，他想捡回面罩，却听见佐克大喊了一声：“莱恩，快趁现在！”

        他慌忙抬起头，惊恐地望着一条青龙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他袭来。刹那间，克里曼的整个身体都被浸没在了青光之中。他的面罩已经彻底消失，他的身体也开始分解溃散。他痛苦地大吼着，想要摆脱青光的刺激，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可能逃离了。

        “不，不能这样。为了城主大人，你们必须得死。我怎么能…怎么能够输给你们这群小鬼呢？是…是城主大人…当初…拯救了我们这些…无助的幽魂，是城主大人…在我面临死亡的时候…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里被你们打败呢？”

        “真是太悲哀了，克里曼。”塔丝丽丝插嘴道，“哥尔顿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们罢了。对他来说，你们只不过是一些便利的棋子而已。如今，你们对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你们…不过是一群弃子而已。”

        “给我闭嘴！”克里曼继续吼道，“少给老子胡说八道了，你们这些家伙。城主大人…是不会抛弃我们的。”

        “那么，为什么他现在不来救你们？”莱恩的一句话，让克里曼顿时哑口无言了。青龙击将克里曼的身体击杀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胸部和头脑了。他掉落了下来，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摔落在了地上。浓雾指环粉碎了，雾气也随之消失。

        看到克里曼被打成这样，暗夜杀手们彻底害怕了。他们不敢再向前冲刺，而是纷纷开始朝城镇逃去。莱恩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抬起手来横劈一刀，瞬间便将剩下的杀手全部消灭。至此为止，暗夜杀手大军，已经全军覆没！

        莱恩黑着眼睛，一步步地向克里曼走去，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还没有解气。“看看你这家伙都做了些什么？凯乌斯也好，佐克也好，塔丝丽丝小姐她们也好，雷尔迪欧叔叔也好。你这个混蛋，究竟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啊！”莱恩抓起他残破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提了起来。此时的克里曼已经奄奄一息，无力再去说什么了。

        “今天…我要将你这个怨灵彻底消灭！”莱恩说着，双眼中透露出了一丝可怕的凶光。

        “都给我住手！”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阻止了莱恩的行动。所有人向声源处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是杜尔莫和那名“醉酒男子”赶了过来，在“醉酒男子”的手里，还紧紧地拿刀挟持着一名昏睡中的小女孩。而那名小女孩，正是塔丝丽丝唯一的女儿。

        “玛利亚！”塔丝丽丝喊叫了出来，本能地想向女儿跑去，然而，杜尔莫的声音阻止了她。“谁都别过来，否则她就没命了！”

        塔丝丽丝猛然刹住脚步，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不…不要，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卑鄙的家伙！”佐克也愤怒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看到了吧。城主大人并没有抛弃我们，杜尔莫大人…这不是来了吗？”克里曼刚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化作了黑色的粉末，随着微风缓缓飘去。

        杜尔莫瞟了一眼死去的克里曼，皱起眉头道：“这个没用的家伙，整个暗夜杀手大军居然全军覆没，这到底是开的什么玩笑。像这种没用的家伙，还是回归地狱的好！”

        杜尔莫又面向塔丝丽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塔丝丽丝，你想救回你的女儿吗？如果想救她的话其实也很简单，请你现在亲手…杀了那些与城主大人作对的小鬼们。这样一来，你不但能够救回自己的女儿，而且之前的事情，我们还可以既往不咎。怎么样，很划算的交易吧？”

        听杜尔莫这么说，所有人的心都不禁颤抖了一下。塔丝丽丝微低着头，似乎在看着地面，以至于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眼睛。露比亚将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地向她走了过去。突然，她看到了一滴泪水滴落了下来，那是塔丝丽丝的泪水，她在哭。

        “玛利亚，我的女儿，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嗯？你在那里说些什么傻话啊？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女儿了吗？”杜尔莫开始不耐烦起来。

        塔丝丽丝抬起头，她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两行清泪，而且源源不断，比上一次哭得还要厉害。她啜泣着，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杜尔莫，你给我听好了，我…拒绝你的…要求！”

        “你说什么？”杜尔莫和“醉酒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塔丝丽丝会给出这样惊人的回答，他们同时瞪大了眼睛。当然，不止他们，就连露比亚等人都没有想到，深感诧异。

        “他…他们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放弃拯救自己的女儿，也要保全他们？你是傻瓜吗？”

        “哼，杜尔莫，你们是永远都不会懂的。我保全他们，是为了贯彻我自己心中坚持的‘正义’。我相信，这些少年将会改变这个黑暗的世界，你们这些卑鄙无耻的黑暗势力，终有一天会被‘正义’彻底消灭的！”

        说罢，塔丝丽丝迅速地抽出了腰间的最后一把侠盗匕首，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无所畏惧地冲向了杜尔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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