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面对内心的黑暗，人心VS兽魂
望着已经摆好了战斗姿势的另一个自己，凯乌斯不禁迟疑了片刻，随即困惑地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要和你战斗？”
“为什么？你居然会问我为什么要战斗？”兽魂凯乌斯十分冷淡地回应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也就是我，和我们的同伴们现在都陷入了生死危机之中，而能够拯救我们所有人的，就只有你。所以你必须和我战斗！”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的话语，与你战斗和拯救大家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和自己战斗呢？”
“因为…只有你消失了，才能够拯救大家！”
“你说什么！”凯乌斯又愣了一下，“只有我消失了才能够拯救大家？这是什么糊涂逻辑！你是在开玩笑吗？”
“不！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而且也没有时间和你开玩笑。你越是在这里拖延一分钟，我们的同伴们也就会越危险。”
“话虽如此，可是我始终感觉有什么不对。”凯乌斯极力反驳道，“按照你的话来说，你也就是我，那么如果我消失了，你又该如何存在呢？”
听到这里，兽魂凯乌斯逐渐松懈了下来，“这个问题问得相当好。没错，你就是我，我也就是你，但这仅仅是指我们作为雷蒙族人凯乌斯的时候。然而现在，你只是你，我只是我，你并不是我，我也不是你。我是兽魂，而你…是人心！”
“我是…人心，你的意思是说…我的两个灵魂分开了？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这么清醒，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适，这完全没有任何的契机，灵魂怎么就会分开呢！”
“那么我的存在又说明了什么呢？”兽魂凯乌斯反问道，“即使你不相信我的言论，难道你还不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吗？回答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身影到底是谁！”
凯乌斯略微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虽然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承认你是兽魂。那么也请你回答我，为什么要让我消失才能够拯救大家？”
“你难道不清楚答案吗？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力量！”
“你说什么！我没有力量？我怎么会没有力量呢？”
“哼，你当然没有力量，因为你只不过是一个低等的人类罢了！自始至终，你都是在借助我和圣剑萨尔德的力量，而一旦你失去了我们，那么你将什么…都做不了！”
“你胡说，我…”凯乌斯本想要反驳，却突然发现自己被逼得哑口无言。与此同时，他还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解除了兽化状态，甚至连始终紧握在手里的萨尔德也不知了去向。此时的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
“啊咧？我…我这是…怎么了…”他吃惊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同时想要再次启动兽化状态。然而，这一次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的体内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力量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兽化吗？哼，别再傻了，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类罢了。然后呢，失去了兽化力量的你又下意识地去寻找萨尔德，想要让萨尔德来帮助你吗？不，现在不可能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萨尔德是雷蒙一族的圣剑吧？身为普通人类的你，怎么能够有资格使用雷蒙圣剑呢！好了，现在请你告诉我，你还剩下什么力量？你还剩下什么力量能够与敌人对抗，拯救同伴？！”
“我…我还…还剩下…”凯乌斯依然无奈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同时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看吧，你完全就说不出来，因为你不得不承认，你根本就没有一丝力量！其实不仅仅是现在，当初在迈尔斯村，堕落骑士马尔修来袭的时候，你也是一样的没有力量，否则的话，你也就不会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养父被敌人给绑走了！当然，也不仅仅是那一次，后来在杰洛西岛的时候，倘若不是你的无能，你最好的兄弟莱恩也就不会被精灵变节者掳走，从而坠入黑暗的深渊！然而，就这一切都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在吉尔卡平原之战的最后一刻，你明明都已经看到了未来，而且就待在养父的身边，却依然没有守护好他的生命！可关键是…那个时候的你都还拥有着我们所有的力量，而你尚且都无能为力，那么现在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类的你，又能够拿什么来拯救身处险境的同伴们呢？！”
“我…我…”听到这里，凯乌斯不禁缓缓地垂下了头颅，闪动着泪光的双瞳开始凝视自己正下方的一片黑暗，“我…没有任何力量，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吗…”
“是的，你没有任何力量，无能的人类！真正有力量的…是我，是萨尔德，而不是你！倘若当初是我占领着这副躯体的话，那么刚才我所说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所以…只有你消失了，我才能够名正言顺地占领这整具躯体，并且爆发出最强大的力量，来拯救…我的同伴！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我…”凯乌斯再一次陷入了哑口无言的境地，他紧咬着牙关，随即紧紧地攥紧了双拳，“我…我承认你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但是…但是一直以来，我和你…不始终都是一条心，始终都是并肩作战的吗！”
“你说得没错，一直以来都是，直到现在为止！事实证明，你是无法拯救大家的，绝对无法拯救大家！不过…倘若你真的想要拯救你的同伴，拯救你的师父，拯救你的母亲的话，那么就乖乖地按照我所说的话去做，永远地…消失吧！”
“这…这不对劲，你就是我，而我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这其中一定存在着什么诡计，你…你到底是谁！”
“不要再逃避现实了，人类的我。其实你的心里也是认可我所说的话的，难道不是吗？因为你也清楚你现在什么力量都没有，或者说你根本从来就没有获得过真正的力量。你只是个人类，最无能最低等的人类罢了！”
“骗人的…这一定是骗人的。对了，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敌人的诡计，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凯乌斯用双手紧抱着头连连后退道，“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不，你还能够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消失！”兽魂凯乌斯亦迈动了腿脚，并开始一步步向前紧逼而去，“话说回来，你不是一直都说…只要能够保护同伴，保护家人，那么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吗？怎么，真的到了需要你牺牲的时刻，你就怂了？你就后悔了？莫非你之前所说过的这些话，都只不过是用来哄骗他们的吗？”
“啊！”听到对方这么说，凯乌斯顿时停止了后退的脚步，“不，这是我的真心话，无论如何我都绝对不会否认，我愿意…愿意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他们！如果我的死，真的能够让他们存活下来的话，那么…我很乐意接受死亡！”
“哼…”兽魂凯乌斯略微冷笑了一下，即刻再一次来到了凯乌斯的面前，“口说无凭，你只有做出行动，才能够令所有人都信服！别那么紧张，你也没有什么应该紧张的。你是个无能的人类，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此。你的消失，只不过是让一切都回归到本质罢了，就像擦去剑刃上那肮脏的血迹一般，不会有人心痛，更不会有人留恋。与其如此痛苦地存活着，倒不如死了为好！”
“我…本来就应该…消失吗？”凯乌斯的目光逐渐黯淡了下来，“是的，我只是个…无能的…人类…无能的…”
“没错，你的无能害死了太多的人，甚至都还死了你的养父。倘若你再不消失的话，你必将害死你的同伴，你的兄弟，你的师父，你的母亲，以及你的…妻子！”
“我的…妻子…你是指…露比亚吗？我会…害死她！”
“是的，你会害死她。如果你不希望让她死去的话，那么就只有…消失！你听明白了没有？”
“我…要保护好露比亚，必须要…保护好她才行。既然只有我的死才能够保住她的性命，那么我就…消失好了…”
“哼哼，我很高兴看到你选对了一条道路…”兽魂凯乌斯阴笑道，“或许…这是你唯一拥有的力量与价值了！”说着，兽魂凯乌斯逐渐向凯乌斯伸出了利爪，并将锋利的指甲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哼哼哼，放心好了，这里是虚无与黑暗的世界，你不会感觉到任何痛苦的。还有，我答应你，你死之后，我会代替你存活下去的，并且会保护好大家，保护好露比亚的。我向你保证，他们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消失而痛苦的，而你…却可以因为用生命守护了大家而快乐不已。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需要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就请上路吧？野兽王子，凯乌斯?库尔兹！”
说罢，兽魂凯乌斯的魔爪便高高地举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一只嫩白的手臂突然间从兽魂凯乌斯的背后伸了出来，即刻牢牢地扣住了他那已经高举起来的魔爪。
“嗯！你是谁？”兽魂凯乌斯匆忙地甩开了那只手臂，同时迅速地朝旁边闪去。然而令他吃惊的是，隐藏在他身后的那个黑影，竟然会是露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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