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bgm：华莎《wealllie》】
真正的爱情是专一的，爱情的领域非常狭小，它狭小到只能容下两个人生存；如果同时爱上几个人，那便不能称为爱情，它只是感情上的游戏。——[德]约翰·克里斯托弗·弗里德里希·冯·席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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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时间已经临近午间，在太阳的位置逐渐从中央转移的时候，待在宿舍的郑号锡终于等到了朴智旻回来。
“哥这是在等我吗？”
朴智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不会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吧？”
话音一落，气氛再次凝滞。
隔着走廊，朴智旻和郑号锡相对而立，房间里仿佛被分割为两个世界。
沉默在朴智旻即将耐心耗尽的时候终于被打破。
“智旻。”郑号锡叫了他一声。
“我们谈谈。”
谈谈？谈什么谈？他们现在有什么好谈的吗？
朴智旻软软地笑着，冷漠的视线扫过他。
“如果是有关于星星的事，我觉得我们应该没什么可谈的，但如果是关于我……”他微微偏了下头，像是无意又像是有意，没扣严实的衣襟散了开，锁骨上的红色抓痕在视野中清晰可见。
“哥在跟我‘谈谈’之前，或许需要先反思下自己吧？”
语调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郑号锡的目光触及那处，双眼蓦地像是被灼伤般地刺痛了下，垂眸不自然地别了开。
朴智旻无所谓郑号锡的反应，抛下这句话后转身就想回房间。
“她不会给你承诺的。”
动作一顿。
“智旻，你想要的她不会给你，别那么执着。”
垂落在身侧的手隐忍地攥紧。
“你应该也知道，只要泰亨没说分手，星星是绝对不会主动跟他提分手的。”
压抑下来的怒火重新被这句点燃，他回身，抿得笔直的唇线冷冷地勾起，“哥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种话的呢？“
笑容讽刺。
“是同为床伴的劝告吗？”
你有什么资格。
朴智旻的眼神在这么说。
郑号锡看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吐出任何一句用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话。
明明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和盘托出的准备，可到了真正面对面的时候，真正要解释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却忽然涌上心头，将千言万语全哽在喉间。
他是需要……解释的。
勉强克制住自己翻涌的难言情绪，郑号锡启唇，嗓音干涩：“我们——是上过床，但那时候我不是故意，我不知道，我以为他们已经分手了。”
整个人仿佛被冻住。
“什么？”声调又轻又飘忽。
“你以为，他们分手了？”
难以置信。
“你也以为，他们已经分手了？”
朴智旻嘴唇颤抖，浑身僵硬发冷，甚至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都泛起了鸡皮疙瘩。惊讶、委屈、愤怒、怨恨、失望不可抑制地主宰意识。
一个可笑又可怕的巧合，几乎瞬间打破他所有原本已经固定的认知和决心。
“她不清醒，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能跟着她一起不清醒，智旻。”
像是坚定了决心，难辨目的的劝告一句又一句地出口：“你想过这种关系能维持多久吗？你有考虑过被发现的后果吗？你考虑过如果泰亨知道这事，他会怎么想？会伤心成什么样？你们的友谊又会怎么样？我们的团队要怎么办？”
郑号锡盯着他。
“你们不是恋人，智旻。”
他蓦地嗤笑出声：“恋人？”
“我们彼此都分享着彼此的生活，她开心难过的时候我陪着她，我悲伤喜悦的时候她陪着我，约会、拥抱、接吻、上床……恋人会做的事情我们都做过，我们共享着同一段人生……”
朴智旻抬眸，迎着郑号锡复杂的目光仿佛困惑似地歪了歪头，动作牵引着耳畔的银色长链在带着指甲划痕的颈侧晃动起来，冷冽的银光闪烁。
“我们和恋人有什么不同？”
咚。
玄关处传来异响，对峙的两人被惊动，下意识转头。
“你们。”
沉重的行李箱倒在来人的脚边。
“在说什么？”
……
太阳沉沉坠向西方的地平线，华灯初上，喧嚣的城市上方，暮色自东而来，侵蚀大半天幕。
首尔的家中，金硕珍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些许失落之色。
无论是社交软件，还是短信，这几天都没有联系啊。
“硕珍？硕珍？”
他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了似的地回过神：“什么？”
“吃饭的时间就别把手机拿出来了。”
金先生皱眉看着儿子。
“像什么话。”
握在手中的金属机体变得有些烫手，金硕珍讪讪地笑了笑，听话地放下手机。
“别这么说嘛老公。”
金女士笑吟吟地支着下颌开口：“万一我们儿子有比吃饭还重要的事呢？”
眼神瞬间变得飘忽，金硕珍掩饰般避开了母亲审视的目光，然后端起手边的汤碗喝了一口。
“珍珍最近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咳咳咳。”
棘手话题猝不及防地出现，金硕珍脸涨得通红，边咳嗽边慌张地扯餐巾纸。
“哎一股，怎么这么不小心。”金女士拍着儿子的后背一边帮着金硕珍顺气，一边还见缝插针补了句，“在交往了吗？”
“咳咳，偶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热度燃烧到脖子上，金硕珍忙不迭地解释：“不是女朋友！”
“哦，那你们是还在暧昧吗？”
是在暧昧吗？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硕珍的视线慌张地飘来飘去，最后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用餐，“我们是朋友。”
他顿了下，“现在是。”
金女士了然。
“哎一股，这样啊——”
她捂着唇笑了起来。
“我们硕珍作为男人可不能一直这么害羞啊。”
窘迫的热意热辣辣地攀上耳根，金硕珍垂着头，好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微弱的回应。
“我知道了。”
……
深夜，大邱。
桌面上摊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笔尖落在纯白纸面留下黑色字迹，没一会儿又被烦躁地胡乱划掉，揉搓成团远远扔出去。随着啪嗒一下掉在地上的声响，闵玧其关闭便携式电脑屏幕，靠着椅背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女朋友。
他睁开眼盯着吊顶，感受着心脏处传来熟悉的疼痛。
不敢问，不敢了解，不敢去探究，害怕得到自己不愿意得到的结果。
还是跟从前一模一样。
即便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即便他现在已经得到了年少时的闵玧其远远不敢想的一切，但彼时烙印在骨子里的那些东西仍如跗骨之蛆般，顽固地和他的灵魂交织在一起。
懦弱、胆怯、愧疚，所以才逃避。
他嗤笑了声。
“闵玧其……”
出口的嗓音喑哑。
你实在，太窝囊了。
……
南在星打开手下的剧本，简单装订的印刷纸页边缘已经被翻得起卷，纸页哗哗翻动的声音响起，她一页一页看过去，最后将视线停在了其中一个人物的出现场景上。
盯着纸页上的铅字，她渐渐出了神。
继续翻看剧情，可剧本里对那段情节语焉不详，只是匆匆几句带过根本给不了她答案。
南在星皱紧眉，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开，上面的消息停留在假期正式开始的前一天。
心乱如麻，克制不住地焦躁，她咬牙，主动向对方发了一条信息。
[你最近有空吗？我有些事想问问你]
消息显示未读。
南在星站起来又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手机恰巧在此时震动起来，她连忙放下水杯，迫不及待地拿起。
屏幕上是某人打来的一通视讯。
显示【肌肉兔子】
她有些失望，控制表情平复心情，接通。
“柾国？”
对面的少年似乎没想到视讯这么快就被接通，紧张地坐直，急匆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咧开笑容回应：“在在。”
“你这是在哪儿？怎么后面这么黑？”
“啊，我在我们宿舍的地下车库，现在待在车里，刚准备上去。”
“你回首尔了？”
“对啊。”田柾国笑起来，凑近，对她眨眨眼，“我提早回来了。”
他偏头靠在胳膊上瞧她，神情柔软又专注，清澈温柔的汽水音在密闭的车厢里转了圈，传入话筒变成滋滋的电波，瞬息间就将少年最真挚的情话送到了女孩的耳边。
“我想你了，所以想早点回来见你。”
闻言，南在星一怔。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没有，只是——”
她犹豫：“我现在不在首尔啊。”
……
“不在吗？”
看着一片漆黑的室内，金泰亨抱着怀里开始困倦地打起哈欠的小博美怔怔地站在黑暗的玄关处。
缓缓抿唇。
嘟囔：“我还特地提早赶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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