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无法解释的冤屈
“这不可能！”我翻着眼前单薄的亲子鉴定，看了一遍又一遍。
唐明哲甩给我的一共是两份。一份是我与心心的DNA对比，另一份则是唐明哲跟女儿的。
心心是我的骨肉这不错，但却与唐明哲白纸黑字地认定了非同源直系血亲！
“唐明哲你陷害我是不是？心心她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
我把两份鉴定报告摔在唐明哲面前，冲这拙略的手段和蹩脚的阴谋厉声大吼。
“陷害你？如果我要陷害你，又何必把你的血样一并拿去检验？
纪恩柔，我不是没有抱过最后一丝希望，来相信你不是这样的女人。可惜，你早在四年前就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唐明哲并没有很激动的神情，平静得就像在对台词。
以至于让我错觉地以为，他把所有的演技早已在四年里磨砺得炉火纯青。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颓败了好不容易强傲起来的骨气，慢慢退后，“我不相信，我是清白的！你跟我再去查一次！”
“好啊！来啊？”唐明哲撸起袖管，露出紧致结实的手臂。饱满的青筋丝丝涌动，抬眼却是冲我不屑地冷笑：“你要是不相信，尽管当场来抽血。我人站在这里又跑不了，也用不着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地采样！”
看到他胸有成竹，全然不畏的样子。我更加不可思议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明哲分明一点都不像在撒谎，难道真的是我失忆了？我荒唐了？
我家教保守，感情也很单纯。跟唐明哲确立恋爱半年多都没有发生过婚前行为。
就只有一次，因为工作上不顺心的压力，他喝了好多酒。
我照顾他的时候，他突然失控缠着要我。于是我也没拒绝，半推半就地从了。
彼时我在热恋中迷醉，早已决定了此生非他不嫁，所以并无后悔。
但也正是那次过后，我发现怀孕了。
所以我用我的人格，我的名誉，甚至敢以我的女儿作担保。我从没有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唐明哲，我没有。”我喃喃的辩解，在如山的铁证下竟是显得苍白又无力。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一场离婚之战，却突然翻转到让我措手不及的地步。
“纪恩柔，我也希望你没有。可是你相不相信，当我看到幸存的心心那么小小一只躺在保温箱里的时候。就只看一眼，我就有种特别不安的第六感。”唐明哲走到我面前，顺着眉眼望穿我的激动和狐疑，“我怕是我想多了，我怕我冤枉了你。我也想过要么难得糊涂算了。
可我是医生，我太容易接触到那些资源。所有的细节堆砌起来，让真相如同魔鬼的诱惑，一点点向我靠近。”
“什么细节？是谁给你吹的枕边风？是谁让你去做的鉴定？”我收理了思路，突然豁开一声尖叫道：“我懂了！是纪恩婷对不对！她陷害我，一定是她陷害了我！她早就喜欢你，我知道的！”
仿佛打开了一道先入为主的缺口。我上前一步，抓住唐明哲的衣襟。却把留给他的狼狈和失控，再次反弹到自己身上。
“纪恩柔我警告你别把什么烂事都往她身上推！”唐明哲推开我，眉眼中清冷着几许陌生和嘲讽：“恩婷喜欢我，我当然早就知道。可如果我想选择跟她在一起，上大学那会儿就在一起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我曾一心一意地对你，曾努力想让自己更加优秀来配得上你这个院长千金。
可是这么多年来，无论我顺境逆境，始终在我身边陪着共同度过的，就只有恩婷。
纪恩柔，你又为我做过什么？”
“我没有背叛！”我再次扑上去，钳住唐明哲的手腕，我狠狠辩解，努力地澄清。也许在我的骨子里，还有对唐明哲最不忍割舍的希望，最不愿判刑的期待。
“纪恩柔你别再演戏了，今天我们已经把脸撕破到这个地步。谁先背叛谁的，有这么重要么？
我就在想，堂堂院长的千金，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实习大夫？要不是你心怀鬼胎，特意在我喝醉的时候勾引我，哪有机会让我喜当爹啊！”
我牙关咬紧，气得临近崩溃，吵架的战斗力更是节节落败。
我想，唐明哲说的对。既然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早就无所谓谁先背叛谁。
“你明知道我想要先拼事业再成家。本来也并没打算那么早跟你结婚。
纪恩柔，如果不是那天醉得迷迷糊糊。我是根本不会碰你的。”
唐明哲的话让我异常难受。结婚的时候他25岁，而我才22，都很小。
如果不是意外怀孕，我们也确实不太会那么早结婚。
在我与唐明哲恋爱期间，他也的确一直都没有主动提出过要跟我发生关系。他说他一向保守，这种事，只想留到结婚后。也正是因为这样，让我更珍惜更在意这个男人。
“可是那天我喝醉了，醒来后你就在我身边。我从没打算逃避责任，可我万万没想到，事后一次你就说怀孕，而你的父母也来找我谈话。
你们全家拿我当傻逼了是不是？！我不知道你被哪个始乱终弃的富家公子搞大了肚子，但是我唐明哲就是再穷，这点骨气我总是有的！”
“唐明哲，所以你认定了是我在赖你？你为什么就不想想，这一切是不是纪恩婷在捣鬼？”
我算是听明白了，唐明哲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在故意做套呢！且不管心心的亲自鉴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把这事前事后的事儿一合计，分分钟捋顺了一条绿茶大戏。
“我说了跟她没有关系！她不是你，别看你们出身本家，是堂姐妹。可你有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她从小就没了妈妈，季苏阳和倪明月全部的心思和疼爱都在她弟弟身上。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应该选择跟她在一起的。”话说到到这里，唐明哲的眼睛油然一顿，“但是纪恩柔，昨晚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我已经回答了。”
“你是在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我？”我不敢相信，也无法在好不容易建起坚强的丰碑面前，骤然退却。
唐明哲没有回答，只是转了下眼睛，别过脸去。
“我没有……”终于忍不住百口莫辩的泪水，我坚持抗辩：“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可以不相信。但我真的没有做过背叛你的事。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你承不承认都不重要了，你要是坚持说没有，那就算我冤枉你好了。算你被人迷奸？还是算你隔空怀孕都OK。”唐明哲摆着不屑的口吻，不再看我，“反正我早就不再爱你了。我现在有恩婷，有小远。错就错对就对，各自好自为之吧。”
“好，那我问你——”我抹去脸上沙疼的伤痕的泪水，重新收整起坚强，“唐明哲，既然你早就知道心心不是你女儿，为什么还要隐忍四年？把小远弄我身边来，存心恶心我是不是？还是说，你们有其他的阴谋诡计？”
“你问的这不是废话么？”唐明哲瞪了我一眼，“你爸刚死，她爸上位当院长。我唐明哲就是再没出息，也不可能立刻跟你离婚再跟她结婚。反正来日方长，用你家的钱给我养儿子，我也不亏。”
我倒退两步，扶住桌子撑起崩溃的精神力。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混沌沌的大脑一程又一程地出着戏。
我哑着声音，干涸泪滴。我不想哭得这么没有立场，没有余地。
我说：“唐明哲，四年都过去了。你该信的信，该不信的也早就不信了。我们耗着也没什么意思的。既然我姐为了你隐忍多年，一心痴恋。以后你好好对她就是了。咱们不用再有瓜葛，一拍两散最好。”
“这也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可是在没有达成双方都接受的协议之前，我不可能答应你净身出户。”唐明哲环顾房间四下。我讨厌他的眼神，他看我的东西，就像在看他自己的东西。
“房子是我的，我爸妈的遗产也是我的。这些你想都别想。”我拧紧眉头，厉声打断他的妄想。
“我是无所谓的。但我上有老下有小。现在恩婷被孙鹤翔赶了回来，倪明月又容不下她，我得照顾她们。如果你看我们一家人碍眼，要么，在判决下来之前，自己先搬出去好了？”
“你——”我说唐明哲你别太过分，这件事我们讲不通理就走法，房子是我的，你们凭什么霸占着不走？
“我不是说了么？协议不成，我们就起诉离婚好了。怎么判决，谁赔偿谁，咱们各显神通。不过你放心纪恩柔，心心又不是我的女儿，白给我也不跟你争！”
“你——”
我说唐明哲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这是我的房子，你们给我滚！
“我也警告你一次，纪恩柔。在没离婚之前，我是你合法丈夫。这房子，我有使用权，我高兴叫谁住，你管不着！”
就在这时候，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就看到纪恩婷跟我婆婆黄英一块进来的，看样子也是守了一夜没合眼。
“妈，恩婷，你们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唐明哲视我于无物，径自迎上去扶着纪恩婷坐下，就坐在我上个月刚买的沙发垫上。
黄英就更夸张了，鞋子也不脱便跑进卧室，说是要给小远收拾点住院的衣物。
“明哲，你累不累，早饭都没吃吧？我去烧点粥。”
说着，纪恩婷就要起身去厨房。唐明哲赶紧拦住：“你就别乱动了，我去弄。等会让妈下楼买几个包子馒头。”
我突然有种错觉，我是不是死了啊？只有个灵魂站在原地，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透明！
我想发作，我想拼劲一股子恼劲儿把整个房子斗转星移。
我想大吼一声，冲上去跟他们所有人撕逼。
但是我不能。我必须得冷静地避开锋芒。想清楚，究竟因为什么而把自己陷得如此被动——
“谁说要吃包子啊？这么巧！”就在这时，虚掩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就看到陆阡陌带了两个小弟进来，一人手里捧了两杯豆浆，另一人手里拎了几个包子。
“好多人唉，我是不是……买少了？”陆阡陌站定门口，笑眯眯地打量着一屋子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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