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消无

“他怎么了？”

        “我看见一个他的衣服挂在栏杆上了。”

        表达因缺乏体验而越发的强烈。

        女孩无声地看着，只能背身离去。

        而其他的孩子呢？在滑滑梯的周围开心地笑着，跳着。全然不知滑滑梯里发生了什么。

        等救护车到的时候，在还没送到医院的路上，孩子就离开了。

        调取了监控录像时，看见了滑滑梯边一群正在嬉闹的孩子开心的笑颜。孩子的衣带在脖颈间被不停地勒。

        “若世事在自己面前，叫嚣着上演闹剧，那自己也应该勇敢坚强地，去撕下它，黑色的面具。”

        重复着失真对标版的玩味，又是谁在暗地里安静地看着他人的悲喜，又是谁漂泊在纠缠误解的轮盘上，虽然知道可能最后的结果还是妄图，却仍然不肯放弃的执著着，挣扎着，在靠岸。

        一次次的试着去努力挣扎，却又一次次地被勒的更紧。他的父母，在监控录像里，亲眼看着这一幕幕，会是怎样无可言尽的痛楚。看着自己的孩子挣扎地那样绝望，却……

        挣扎很久很久……

        无法想象看到这时，物理老师和他的妻子，这个可怜的孩子的父母的内心……

        “喂，你儿子在这出了点事，现在赶紧过来。”

        医生说，如果能早到两三分钟，或许都还有的救。

        晚来得子，却又晚来离子。

        珍惜身边真心爱你的人

        ……

        有时，他会想，或许这个孩子去了同一空间的另一个地方。在那个精神异域，叫着自己，“爸爸……”

        只是这么小的孩子，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命的逝去，对于这个家庭……

        做不到从容地看待，做不到一些时候该有的沉默无语。而只是在用更悲情的酒精划定拖延局限的限期。自以为世态炎凉，浮蓬萍聚地去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会对自己现时在意的人，宠溺到，奋不顾身；却又对一直在乎自己的人，中伤到，不知分寸。

        或许您觉得您的孩子现在太过调皮，还总是当着他或她的面，一味地说他不如别家的孩子那样懂事听话。一个劲地说着他或她不愿听到的对比。

        或许你觉得你的父母现在不够理解你，总是在为难你。可你要知道，父母的本意都是想要为你好，即使用的是你现在不赞同的言语和方式。

        有时想想，真的是应该有对爱的铭记。常怀一颗感恩的心，守护身边您爱的和爱你的人。

        不是每一个天使都能在生下来后就可以有日后自由飞翔美丽的翅膀。所以，那些不小心被上帝折断了翅膀的天使，请不要悲伤，你还可以有那些恶魔从未有过的守护和希望。至少，在曾经回忆陈旧的布景里。会是这样……

        看着手中存留的唯一一张儿时的照片，看着母亲在看着照片里几个月大的嘟着嘴的孩子。宗林像是在穿梭于过去的情境，听着过去的一场告别礼。

        母亲只是轻描淡写式地说着分娩时的难产。当小宗林终于来到了这个世上，或许是还离不开母亲温暖的子宫和充沛的给养。小小的他一声不响的，闭着眼睛。

        “怎么没哭？”母亲不安地说。

        “在被接生的人给了三巴掌后，小宗林终于哭了。母亲这才放下心，虚弱却宽慰地笑了，说：“……”

        这是这个七斤八两重的婴儿来到这世上后的，第一声呼唤。

        生了男婴的消息飞驰着传到了外婆家，上下欢欣期待，都盼着看到这个新生命。

        父亲微笑地看着躺在车上的母子俩。停靠在路边，微笑地看着，都完了行进了。

        “你姐姐刚出生的时候，你外公在那嘟着嘴说我怎么生个女的。还想要我和把你姐姐和你生了两个儿子的小姨换，我不肯，我怎么舍得……”母亲说，“等到你这第二胎出生的时候，我才离开，你外公就在那催促着还不快去细心照看了，怎么能孩子一个人丢在床上，还不快回去。”

        这是后来母亲才告诉他的。

        而这样的话，有时会让宗林想到顾音提到的一个人。

        他有时会想，或许只是因为处于本会有太多感伤的年纪，或许是一些事确实有违她的意志。让她试着在越发陌生的人际交接点中越发熟稔地游离。却又在个我安静的退避中缄默无语。

        只是她所嗟叹的，那些被撕下面纱却又本就如此的存在，在自我不曾承认的脆弱的心弦间游走，剥离下血渍般本可消无的沉珂。

        很多事本就如此，不能过多的去抱怨它太脏，要怪就只能怪是自己还不够强。

        自己不坚强，懦弱给狗看。

        那又何必浪费平白多余的时间去过多的感伤。

        其实，反想，这世界并没有强加给她太多的劫难。她家境算是富裕，父左，母右。呵护守候，她长得也还漂亮，已是鲜有晦暗。

        或许她会有对难寻体恤自己性情的知音的悲叹。可是这世上，已是太多人，都习惯了这样。

        就像日后宗林在起伏落魄时也会倍感薄凉。

        红粉偶遇，知己难求。

        可那又如何，只是那些懂自己，会珍惜自己，值得自己真心去爱的人还没遇见而已，只是这样而已。纵然这种话听上去多少有点显得自欺。与其浪费时间和情感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不如努力的去提升自己，好在以后可以全付真心的去爱那些懂自己，会珍惜自己，值得自己真心去爱的人。远胜于浪费时间和情感却被蒙蔽，于人于己。

        还没有被娱人娱己的蒙昧，也就算是一种宽慰。

        可是更多的时候，还是要从自身反思。

        无论世事给自己多少折磨，或许也只是轮回因果。若是能独善其身的自守自受，却也再没什么可歉疚。

        不是每个人的收场都会有悦耳的尾音，你在心上种上一颗怎样的树，你的手上拿到的就会是这颗心树上结的果。在最后啃食着品尝的时候，你所听到的，就是你此生收场时，所能够，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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