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从游乐场离开后,涩泽龙彦在中岛敦期盼的眼神中，顺理成章的邀请织田作之助他们去家里吃饭。
被五个孩子围着喊要去，没有丝毫怕生的倾向,织田作之助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中岛敦被五个孩子缠着想要跟敦哥一起坐,涩泽龙彦见状直截了当的献祭一只小老虎获得了短暂的安静。
安排好都坐哪辆车，一行人便踏上了回程的路。
进入大门以后，缠着中岛敦要一起坐的幸介几人扒着车窗惊叹：“哇哦，敦哥好厉害，你家好大啊。”
“不是我啦。”中岛敦害羞的挠挠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骄傲起来：“是涩泽先生很厉害。”
“织田作也很厉害，他同时养了我们五个。”比较内向的优憋不住了,他开口帮忙给织田作之助争口袋,着重重复了一遍：“织田作超级厉害的。”
“对,织田作最棒了。”其他几个孩子也跟着附和起来，并没有在意织田作之助供养他们的物质条件不够优越。
前面开车织田作之助闻言，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溢出来。
“织田作和涩泽先生都是好人。”中岛敦的本质很温柔,他没有杠而是顺着弟弟妹妹们的话说道：“我们都很幸运。”
车开到别墅门口停下,中岛敦作为孩子王（保姆）挣扎着在包围圈中下了车，带着一串小尾巴走进屋子。
独自开车一直在前面带路的涩泽龙彦目送孩子们都进去了,才跟织田作之助最后一起进去。
之前就得到龙彦少爷传讯的赤田管家已经安排了丰盛的晚餐，顾忌着客人里有孩子还特意兼顾了美味、健康与好消化,以防孩子们吃了有任何不适。
一行人被引入餐厅就座，等涩泽龙彦在主位上坐稳之后，赤田管家一拍手佣人们鱼贯而入把菜品放到餐桌上。
注意到咲乐一直不安的回头看背后站着的佣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赤田管家立刻挥手示意其他人都先行退下,不能打扰各位小少爷和小小姐用餐,只自己一个人留在龙彦少爷与敦少爷身边伺候。
这些小细节都被织田作之助看在眼里,他对着赤田管家感激一笑。
没了身后站着的陌生人，几个孩子放松下来，美味的食物也堵不住他们的最，一个个都叽叽喳喳的跟中岛敦说话，也是非常受欢迎了。
而受欢迎的中岛敦也感到受宠若惊，在孤儿院的时候虽然孩子多但他从来都是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因为院长不喜欢他。
想到可怕的院长，中岛敦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他攥紧拳头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不愉快的过去，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可怜了。
围着他转的五个孩子很快就缓解了中岛敦不愉快的心情，让他暂时把过去的苦难忘却。
饭后在征求了两个大人的同意后，中岛敦带着一串小尾巴去了曾经专属于他的游戏室。咳咳，现在他的游戏室经常被涩泽先生和五条先生征用。
见到五个孩子在游戏室里兴奋的又跑又跳，织田作之助心中冒出来一点点内疚：自己不能给他们更好的条件，他们都是好孩子值得更好的。
涩泽龙彦站在走廊里没有进去，他侧头看向织田作之助，把对方眼中的内疚与心疼看在眼里，不由疑惑的问道：“以你的能力，在港口黑手党完全可以走到更高的位置上去，为什么不再杀人了？”
只要织田作之助愿意杀人，那么权利、财富都唾手可得。
“啊，因为我想写小说。”织田作之助看出涩泽龙彦的疑惑更深了，于是他解释道：“写书即是写人，继续杀人的话，我无法书写他人的人生。”
“。”涩泽龙彦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长得跟记沧桑大叔似的织田作之助竟然还是一个文艺青年。
两人对视，涩泽龙彦从织田作之助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不可动摇的坚定信念，本质是混乱中立的人型异能力淡淡一笑：“随你。”
劝解是不可能劝解的，涩泽龙彦本身便崇尚自由，又怎么会瞎干涉他人的想法呢，尤其他对织田作之助这个人的印象不错。
只是涩泽龙彦到底还是无法理解这种人类的理想与信念，就像他永远也无法理解憨批宿主至死追寻的人性光辉是什么。
听着就很无聊呢。这么想着涩泽龙彦岔开话题，心想大不了回头他多注意一下，省得自己的酒友哪天不小心被迫领了便当。
不过应该不会，虽然织田作之助现在不再杀人，但他的战斗力不是摆着好看的，一般二般的人都动不了他。
趁着孩子们都在疯玩，涩泽龙彦带着织田作之助参观了一下中岛敦的课程表。
“啊这，时间安排的是不是有点密集。”织田作之助看着中岛敦的行程表沉默了，再抬头看涩泽龙彦的眼神就变成了看魔鬼的眼神。
魔鬼本鬼·涩泽龙彦不明所以的回望过去：“不会，敦的时间表是我借鉴了他的同学和‘我’以前的课程安排出来的，非常科学。”
“好的吧。”织田作之助怜悯的看向被咲乐他们包围的中岛敦。
这份时间表让织田作之助不由回想起，年少时自己还在接受杀手训练的日子，那段时间很累但又很充实。
这么一想织田作之助也释然了，涩泽龙彦把时间安排的很‘科学’，绝对不会累死人的。
所以加油吧，敦，努力成长为一个强大的异能力者。
自认为是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织田作之助最终婉拒了涩泽龙彦的推荐，决定回去给孩子们安排一份宽松一些的时间表。
织田作之助愧疚的想：对不起了，咲乐、幸介、真嗣、优、克巳，跟着我这么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你们没有办法赢在起跑线上了。
两家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双休日，在送走织田作之助和他身后的一串小不点以后，涩泽龙彦罕见的开车送中岛敦上学。
“涩泽先生亲自开车送我上学，嘿嘿。”中岛敦高兴过度以至于双颊发红眼神迷离。
“不过是顺路罢了，我要去异能特务科一趟。”涩泽龙彦冷酷的打破小老虎的幻想。
然而中岛敦就跟没听到一样，一直傻乎乎的嘿嘿个不停，让坐在前面开车的涩泽龙彦忍不住耳朵发烫。
可恶啊，这只小老虎总是不听人话。涩泽龙彦恨恨的想。
此时的涩泽龙彦忘记了他本来就不是人，因此小老虎不听他的话没毛病。
到了校门口，涩泽龙彦‘冷酷无情’的把中岛敦赶下车，接着脚下油门一踩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没有了中岛敦这个干扰源，涩泽龙彦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车子开到横滨的偏僻郊区，安静的驶入一处废弃建筑群，遍布的电子眼让异能特务科提前知道涩泽龙彦的到来。
异常隐蔽的入口悄无声息的打开，涩泽龙彦也没有减速，风驰电掣的冲进异能特务科的地下基地停车场。
没有被提前通知的守门探员匆忙迎上去，殷勤的帮涩泽龙彦打开车门：“涩泽大人，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有点事找你们局长。”涩泽龙彦把车钥匙交给守门探员，让对方帮忙把车停好：“我的车交给你了。”
“涩泽大人放心，属下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守门探员信誓旦旦的保证。
若是让不知道的人听见，怕是以为他这是要去完成多么危险的任务，哪能想到只是帮忙停一下车。
作为异能特务科最底层的员工，守门探员其实对记上层的事情不太了解，他只知道涩泽龙彦这位无色之王是他们异能特务科的顶头上司，溜须拍马的不要太明显。
只可惜，这个人的政治嗅觉太过迟钝，他这么用力的给涩泽龙彦卖好，结果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他会被异能特务科的高层列入黑名单，估计这辈子也就当个守门人了，升职无望。
这件事涩泽龙彦知情吗？他当然知道异能特务科上层对他的防备，底层探员的献殷勤只会断送他们未来的职业生涯。
可这又关他涩泽龙彦什么事呢，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好人，都是一群工具人罢了。
非常有坏人的自知之明，涩泽龙彦面无表情的穿过指挥室，无视了对着他深深鞠躬行礼的一众探员，直奔地下深处的局长办公室。
刚走到熟悉的局长办公室门口，涩泽龙彦就听到了不该再出现的声音从没关紧的门缝里传出来，是辻村深月那个老奸巨猾的女人的声音。
涩泽龙彦无声冷笑，他就知道辻村深月那种人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死的，果然。
虽然涩泽龙彦一直只是把异能特务科当做一个好用的工具，但这个工具敢欺瞒他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今天的涩泽龙彦也双标的理直气壮。
涩泽龙彦气势汹汹的推开没有关紧的门，把办公室里争吵的辻村深月和种田山头火吓了一跳。
在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涩泽龙彦之后，辻村深月和种田山头火的脸色俱是一变，刚才还争论不休的两人同时心道不好。
突然翻车让辻村深月和种田山头火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两个人面面相觑没人想当那个第一个说话的出头鸟。
姜还是老的辣，上任局长辻村深月打定了主意装死到底，打算把一切都推到继任者种田山头火身上。
嗨，这大概就是专业搞仕途的吧。
没法子，种田山头火见辻村深月打定主意不开口，只能上去堵枪眼直面涩泽龙彦冰冷的眼神。
“涩泽大人。”饶是种田山头火能言善辩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狡辩了。
事实胜于雄辩，外界传闻已经光荣殉职的上任局长辻村深月，正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呵，这么大的事也敢瞒着我。”涩泽龙彦冷冷一笑，表现的非常不满。
是的，就是‘表现’的非常不满。
毕竟涩泽龙彦对一个提供情报的工具可没有那么真情实感，这种欺瞒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大家都是塑料情谊罢了，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人当真。
不过，这并不妨碍涩泽龙彦趁此机会给异能特务科施压，抓到这么大一个把柄不利用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请容属下解释。”种田山头火诚惶诚恐的就要解释，被涩泽龙彦一声冷哼打断。
“不必了，事到如今还在想着怎么狡辩。”涩泽龙彦毫不留情的戳破的种田山头火的小心思，语气冰冷的说道：“异能特务科还真是没把我这个王权者放在眼里。”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种田山头火闻言不由脸色发白，他收敛住侥幸心理，知道今天不可能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种田山头火心知肚明，如今无论如何都要让涩泽龙彦消气，绝不能把这件事闹大。
既然黄金之王冕下已经把他们异能特务科划分给了无色之王管辖，他们这样阴奉阳违的做法如果暴露出去，怕是没法善了啦。
事已至此，种田山头火倒也还算光棍，走到在涩泽龙彦身前九十度鞠躬，语气沉重的请罪道：“绝无此事，还请大人能够原谅异能特务科的冒犯。”
在上下等级森严的日本，如果这件事被涩泽龙彦捅出去，异能特务科所有人都会受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安抚住涩泽龙彦。
“记此事都是属下一个人擅作主张，还请涩泽大人责罚。”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辻村深月也不能再继续装死下去了，她承诺道：“希望大人能原谅我们这一回，以后异能特务科当由您马首是瞻。”
“起来吧，你不觉得腰疼吗？”其实根本没有生气的涩泽龙彦见火候差不多了，便顺着辻村深月的台阶下来，见好就收。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种田山头火作为主要顶锅人，灰溜溜的站直身体。
别看种田山头火一副狼狈的样子，其实心里没有半点不高兴。
倒不是种田山头火喜欢鞠躬请罪，而是如今的异能特务科局长是他不是辻村深月。
那么问题来了，辻村深月的承诺关他种田山头火什么事呢？先代局长就是老谋深算啊，这么快就想出了对策，他自愧不如。
而看着这场闹剧，宛如一个局外人的涩泽龙彦看得更是一清二楚，但他没有追究的意思，只要这些工具人老老实实的给他干活，那么对方的一些小心思他可以不加以追究。
本来这次的目的就是来薅羊毛，既然得到了辻村深月的承诺，涩泽龙彦就更加不客气了。
对于能够压制异能力的特殊金属涩泽龙彦早有耳闻，但这种属于国家战略物资即使是他手里也没有，只能来异能特务科这里薅羊毛。
因此涩泽龙彦毫不客气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果不其然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会令异能特务科肉疼很久的要求被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敢问涩泽大人，您是要用这种金属压制住您那位养子中岛敦的异能力吗？”辻村深月见涩泽龙彦面色稍缓便开口问道。
“对，我是这么想的。”涩泽龙彦听出了辻村深月话里有话便追问道：“你有什么更好的提议？”
“确实如此，比起单纯的压制还是另一种方法更好一些。”辻村深月不敢卖关子立刻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原政府杀手，现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他的异能力能够帮助您的养子控制异能力。”
“福泽谕吉，那位银狼竟然是异能力者？”涩泽龙彦感到有些稀奇。
银狼福泽谕吉的凶名在高层不是隐秘之事，但大家知道的都是他有一身强大的体术，甚至能正面对抗异能力者，他也是因此而闻名的。
“是的，福泽谕吉的异能力[人上人不造]，能够使指定目标获得控制自身异能的能力。”一直保持安静的种田山头火突然插嘴：“正好适合您的养子。”
自身的异能力便是探查他人异能力，种田山头火来负责讲解再是对口不过，他语气有些犹豫的补充：“只是有一个不便之处。”
“是什么。”涩泽龙彦有些好奇。
[人上人不造]不是攻击型异能力，作为辅助型异能力堪称神技，只是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限制。
对此涩泽龙彦并不觉得奇怪，异能力一直以来都是相生相克的，从没出现过无敌的异能力，即使是他自己也是如此，虽然他承认的很不甘心就是了。
“您可能会不愿意。”种田山头火为难的说道：“「人上人不造」有发动限制，指定目标是福泽谕吉承认的部下才会生效。”
这回种田山头火倒是猜对了，一听这话涩泽龙彦的眉头就皱起来了：“算了，先把压制异能力的金属给我送过去，这件事之后再议。”
让小老虎成为别人的部下，涩泽龙彦只要一想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是。”种田山头火躬身应道：“属下会尽快把东西送到您手中。”
能够压制异能力的特殊金属即使是异能特务科也不宽裕，种田山头火心想需要想办法再从别的地方弄一些才行。
“你们给我查一下诅咒师夏油杰的下落，查到之后立刻报告给我。”面对工具人涩泽龙记彦半点不带客气的，想了想继续吩咐道：“还有织田作，你们帮我注意一下，如果发现他有危险提前告诉我。”
就在涩泽龙彦打算提醒一下织田作的全名是织田作之助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种田山头火点头应道：“夏油杰和织田作之助吗？属下明白了。”
“你知道织田作？”这回轮到涩泽龙彦感到惊奇了，织田作这种太宰治叫出来的搞怪昵称，怎么连异能特务科的现任局长都知道了。
经过敲打种田山头火不敢有丝毫隐瞒：“织田作之助的[天衣无缝]很强大，我们异能特务科私下里一直很关注他。”
行吧，涩泽龙彦了然的点点头，异能特务科就像是八爪鱼一样恨不得把整个日本的异能力者的详细资料都纳入怀中，偷偷关注强大的异能力者并不稀奇。
目的全部达到又顺势狠狠的敲打了一遍异能特务科，收获颇丰的涩泽龙彦打算就此打道回府。
然而就在涩泽龙彦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石板与自己有一瞬间的共鸣，一种莫名的感知让他看向了东京的方向。
啧，有人继位青王了吗？曾经觊觎过青王之位的涩泽龙彦不耐的想到。
涩泽龙彦离开的脚步突然停下，这让好不容易松口气以为送走瘟神的辻村深月和种田山头火一口气噎住了。
两人对视一秒，辻村深月率先开口试探性的问道：“涩泽大人？”
“悬空多年的青王之位有主了。”涩泽龙彦凉凉的说道：“你们做的那些小动作都注意一点，如果青王上门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没人想把到手的利益再让出去，可种田山头火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说明了他的头脑非常清醒，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他深吸一口气保证道：“属下明白，请大人放心。”
“希望你是真明白了。”涩泽龙彦嘲讽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还没到指挥室就听见拉响的刺耳警报，涩泽龙彦拽住一个慌不择路只顾着闷头跑的黑西装问道：“警报是怎么回事？”
被拽了一个趔趄的黑西装刚要骂骂咧咧，就看见了让他一个激灵的白发，再一抬头入目之人让他立刻把嘴里的脏话咽了回去。
骂人是不可能骂人的，就算他当场摔成重伤也不可能骂人，还要微笑面对。
黑西装脸上的不耐烦立刻消失，换上面对上司时的营业性笑容，虚假的一批：“回大人的话，东京机场附近的威兹曼值严重超过阈值，疑似有重大事件发生。”
“原来是这件事啊。”没听到新鲜东西的涩泽龙彦失望喃喃，发现黑西装站着没走他摆摆手：“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黑西装九十度鞠躬后，转身就跑。
涩泽龙彦迈着大长腿向着车库走去，心想：第四王权者青之王吗？虽然不知道是谁继位了，但总觉得不管是谁都跟他合不来呢。
代表理性秩序的青王。
属性是变幻无常的无色之王，本人更是典型的混乱中立非人类，涩泽龙彦只是想想都觉得青王一定会让他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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