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一切有为法（七）

一语冷言，刺激北堂墨握住帝无羁的手臂一抖，低眸看着横穿帝无羁侧腹的石锋，抬眸对上帝无羁寒眸。

“他...他说的是，是...真的吗？”

四目相对，帝无羁启齿无声尽含深情，震落北堂墨眸中泪光，掀起北堂墨心底源于当年冰渊崖的誓言。

他想要她活着，思绪间帝无羁右手触地，灼龙幻现萦绕北堂墨，之后缓缓起身，转头迎上庆毓光眸中冷冽

庆毓光寻着帝无羁抬手劈碎腹上多余石锋，不经眉峰一扬。

“怎么，你以为你现在能杀了我？”

“谁知道呢？”

庆毓光闻言微愣，右臂一挥，召应八荒戟杀向帝无羁，帝无羁见此玄光剑出，剑芒直逼戟锋，“哐呲”一响。

两锋相对，其力荡动地层，促使帝无羁落地一晃，吞下涌入唇齿的腥红，他不能倒下，除了杀了庆毓光。

帝无羁眸光寒戾如渊，刺激庆毓光心下一沉，握住八荒戟的五指一松，一紧，一挥间八道魇魔齐攻帝无羁。

一生魂魇，帝无羁光剑一劈，迎上其后二魇狂兽，觅得兽抓袭面，帝无羁侧身一躲，反手一砍，回头便被三荒魔蜘刺中腹部伤处。

瞬时疼痛上涌，帝无羁一咬牙，左手略过光剑一掷，光召成排玄剑萦绕其后五怪，剑光飞杀间八道魇魔凄厉嘶吼。

庆毓光见此不妙，提戟攻上帝无羁，帝无羁抬剑一挡，戟锋擦过光剑溅起刺目火光，照亮两人眸中对决。

视线交织，庆毓光戟锋一转，一跃空中，反戟一杀，触上帝无羁横于胸前的剑面，反射庆毓光双眸一眯。

下一秒，庆毓光戟锋顺剑一滑，带起火光随身形一旋，一个回刺，戟锋没入帝无羁胸腔，带起血色飞溅。

腥红唤醒帝无羁身上属于千昱月的金甲，金光稀释腥红化为符轮，照亮帝无羁眼底决绝，映入庆毓光瞳孔。

庆毓光蓄力抽戟，却被帝无羁紧紧握住，两力僵持不下，庆毓光擒着帝无羁再次抬起的光剑，右手一松，侧身一躲。

寻着帝无羁伤处，庆毓光五指一握，魔气瞬聚，猛力一推八荒戟尾部，八荒戟应力彻底穿过帝无羁胸膛。

一戟穿胸，震碎帝无羁身上金甲，释放帝无羁体内鸮丹突破屏障，侵蚀帝无羁五脏六腑，帝无羁猝然坠地，荡起尘土飞扬。

黑暗铺天盖地，吞噬帝无羁意识，令北堂墨一见庆毓光刺向帝无羁的致命一击，拔地而起，挣脱灼龙冲了上去。

电光火石，转瞬即至，一幕源于鸿蒙记忆涌上北堂墨思绪，释放北堂墨双手抵挡间臂上一层赤玄流溢的光障。

光障震动反噬庆毓光自承其力，庆毓光落地一瞬，戟锋一插，阻止身形晃荡间左手迅速结印，稳气同时抬眸一盯北堂墨。

北堂墨抱起陷入意识混乱的帝无羁，看着帝无羁面上越来越多的狰狞毒痕，一根根犹如一把把凌迟她心脏利刃。

鲜血淋淋间北堂墨感知着体内神丹与帝无羁产生的共鸣，一时源于“天命”的轮回，令北堂墨环紧了抱住帝无羁的双臂。

如果万年前她救玄皇，玄皇舍丹是因，那今日帝无羁护她，她还丹便是果，思绪落定，北堂墨双眸一闭。

鸿蒙过往充盈脑海，驱使北堂墨体内神丹混杂商卿落下的混霾内丹，由着北堂墨垂首落吻于帝无羁眉心一瞬乍现赤光。

赤光烬灭两人身上阴阳咒印，笼罩整个窑洞，庆毓光抬手一遮，一感八荒戟“嗡鸣”不止，抬眸只见光源内帝无羁眉心金纹骤现。

金光晕染玄衣化为赤红，辉映帝无羁周身萦绕的玄魔之气，带起玄赤交织，辉映帝无羁眼底绛紫流光。

一魂三力，愣得庆毓光一见帝无羁体内由三绝逐渐融合的神魔两丹，浑身一僵，拔戟直击帝无羁眉心。

临到帝无羁眉心一寸，庆毓光戟锋一顿，迎上帝无羁眸中寒戾，帝无羁左手往下一覆，震退庆毓光同时一站而起。

光剑一出，帝无羁反手杀向庆毓光，庆毓光被帝无羁逼得连连败退，却能感知到帝无羁体内尚未融合完成的力量。

眼下是他唯一的机会，思已至此，庆毓光猛一退步，横戟于眼前，往前一推，由着八荒戟悬空之际十指成结，朝天一指。

万尺高空骤闪雷鸣，魇魔化魂随庆毓光指使融入八荒戟，八荒戟猝涨熟倍形成一把劈天之戟，戟锋直杀帝无羁。

一路裂地扬尘，帝无羁眸梢一挑，手中玄剑一转，绕身一挥，一道玄天剑障破功成阵，抵挡八荒戟同时帝无羁十指成拳，脚下一跃，冲破屏障，一拳打上庆毓光右肩。

骨碎声起，庆毓光一退，反手握上帝无羁拳头，左手攻上帝无羁面门，帝无羁仰身一躲，目擒庆毓光手臂随拳横过脸颊之际，眸光一凝，左手一弯，手肘往庆毓光臂上一落。

力驭千斤瞬断庆毓光手臂，疼得庆毓光左手一撤，右拳再次挥上帝无羁，帝无羁转身一躲，趁机跃至庆毓光身后。

一见庆毓光转头而来，帝无羁一拳没入庆毓光心脏，逼停庆毓光距离帝无羁眉心一寸的拳头，四目对持，庆毓光血牙一咬。

寻着帝无羁眼底深邃，庆毓光眸光一黯，不怒反笑，上扬的嘴角随帝无羁抽离的手臂凝固，“噗咚”一坠。

落地一瞬，庆毓光望着转身走向北堂墨的帝无羁，逐渐恍惚的意识内映现他于夷郡第一次遇见北堂墨的画面。

一眼万年，倘若他不曾亲眼见到母亲背叛庆氏的决绝，目睹父亲亲手弑杀母亲的冷漠，或许他不会一意孤行走到现在。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过往匆匆迷了庆毓光的思绪，亦让庆毓光想起临南城战自己亲手毁掉北堂墨的悲剧。

那时候的北堂墨，一定与他现在一样痛彻心扉吧？如今因果轮回，算不算他的报应？可是他一点也不后悔“毁了”北堂墨！

因为那是他当时唯一能够救下她的办法，只是好可惜，好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之后便都是错！

意识逐渐涣散，止于庆毓光紧闭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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