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水道很臭
风见望结脑袋里都冒出十万个为什么，但很显然现在不是答疑解惑的好时机。她只能努力迈开步伐，跟上苏格兰的脚步混进人群里往外走。
似乎有好几道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水族馆里人太多，始终拉不开距离。他们特地绕去海豹表演区，借着表演结束一大波人从里面涌出来艰难甩开了对方。拐进隐蔽的员工通道，才踏出水族馆苏格兰就低呵一声：“跑！”
风见望结抬腿就冲，一边冲一边问：“所以说，是警察吗？”
“是警察，”苏格兰紧皱眉头，“对方报警了，看来是想要把我们逮捕归案。”
风见望结：！！！
好家伙！不讲武德就算了，竟然还不按套路出牌。
“他竟然报警？他竟然敢报警！他凭什么敢报警？！”
“……其实我能听清楚，没有必要重复三遍。”
“重要的话要说三遍！”风见望结深刻认识到，只有她没想到的，没有这款游戏干不出来的骚操作，震惊得连连卧槽，“一个偷税漏税的黑心社长竟然还敢报警抓我们？这算什么？极限一换一吗？”
苏格兰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做，内心也十分想要吐槽。但他听清了顺风慢慢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只能先无奈地应道：“先别说话了，小心岔气。”
“我可没有这么菜……咳咳咳。”
苏格兰：……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他抽空转头查看对方的情况，人/皮面具将她的真实脸色遮挡得严严实实，实在看不出她的实际状况。但他估摸双方的体力差，以及对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果断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带着你跑吧，这样快一点。”
风见望结：……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长处，我的长处就是能够痛快地与自己弱项和解。
风见望结万万没想到，自己活到这么大，一直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学习。第一次被警察追着跑的经历，竟然就献给了这款垃圾恋爱游戏。
“站住！”身后传来口哨声和吼声，苏格兰手长腿长，拉着她转进了小巷里。氧气渐渐供应不上来，鼻腔和咽喉火辣辣得像是溺水，肺部都在隐隐作痛。
不行了不行了，她真的跑不动了。
可恶！她拒绝铁窗泪的结局啊！在、在读档之前她努力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自己吧。
风见望结艰难拉回涣散的思维，努力集中注意力扫过四周建筑物，猛地拽住苏格兰往第二个小巷口穿过去。苏格兰一愣，脚步一拐顺从地跟随她的步伐拐进了小巷口。
“下水道。”她一边喘粗气一边示意对方。
幸好她的搭档聪明又靠谱，在第一时间就明白她的意思，翘起窨井盖让她先爬下去，自己随后跟上。刚合上窨井盖，他们就听到有人在喊，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大声喊道：“这边没有，去那边看一下。”
看来他们暂时逃过一劫了。苏格兰隔着窨井盖听了一会，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纵身一跃跳到两侧的过道上。出了汗之后就有点难受了，他微蹙着眉抬手摸了摸人/皮面具，正想询问顺风现在是否还好，就看到对方半弯下腰撑着自己的膝盖，一边翻着白眼一边狂拍胸口，一副急需吸氧的模样。
苏格兰：……嗯。没有说她弱的意思，但身为杀手，顺风的身体素质好像普通了一点。
“你还好吗？”他伸手想要帮她顺气，手掌在空中停顿了一瞬，最后还是落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先休息一下吧，我们已经甩开警察了。”
风见望结摆摆手实在说不出话，突然她一口气突然喘不上来，眼皮一翻差点撅了过去。如果不是苏格兰眼疾手快拽住她的衣领，她估计会整个人倒进沟渠里。
“先别说话了，别蹲下来，实在站不稳就扶着我，”苏格兰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轻拍她的后背，“慢慢呼吸，听着我的节奏来。”
要死了要死了。
这款游戏的运动量太大了吧，也多亏了她现在是接受过琴酒训练的铃木由美，要是现实中的她估计早就厥过去了。
脑袋在嗡鸣，咽喉泛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肺部在叫嚣着缺氧，风见望结紧紧拽着他的手臂稳住身体，整个人差点都要控制不住地倒进他的怀里。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感受到头脑和四肢逐渐回归她的掌控，才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好点了吗？”苏格兰面露担心。
“缓过来了，”她一脸深沉地对苏格兰道歉，“抱歉啊，苏格兰。我只是个普通人类，而不是哥斯拉。”
苏格兰：“噗——咳咳咳，对不起。”
“我是要睡满八个小时的普通人类，没有推脱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所以很多事情你是强求不来的。”
“我明白的。”苏格兰脸上依旧是以往温和的笑意。
他们一边往深处走，苏格兰一边告诉她，他刚踏进卫生间就发现不对劲，水池边洗手的人目光在警惕地四处乱飘。虽然戴上了兜帽，但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到对方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他思索一番决定走进隔间里查看情况，确实有些冒险，但机会难得，错过的话就很难再次成功威胁目标对象。
十分幸运的是，警方估计是想用这笔钱引他们出洞，里面是实打实的万元大钞，其中几叠钞票里面隐秘地黏住了被口香糖包裹住的追踪器。如果不是苏格兰眼尖发现，肯定就和其他万元大钞一样被他塞进了双肩包里。
直接把垃圾袋拿走的话太过显眼，所以警察肯定会把注意力放在背了包或者是大肚子的男性身上。这不，背着双肩包、还是从目标隔间里出来的苏格兰就被他们注意到了。
“大家都有赌的成分啊，”对此风见望结只有一个想法，“看来是我们赌赢了。”
“运气好而已。”苏格兰笑道。
在任务前风见望结记过这一片区的地图，连下水道接连点都背了下来。再往前面走上一公里左右，有一个窨井盖正好位于隐秘的小道里，他们可以从那个出口出去。结果还没走到一半，风见望结眉头猛地一皱，四处查看：“是不是有点臭了。”
苏格兰倒是觉得很正常：“这里是下水道，肯定——”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剧烈的干呕声给打断了。对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脸色痛苦地捂着嘴巴，弯下腰接连发出了几声呕吐声。
苏格兰：？？？
“顺风？”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脸上都带上些许茫然和懵逼，“你吐了？”
风见望结用一声悠长的呕吐声来回应他的困惑。
是她的错，她不该踏进下水道的。在上个副本帮琴酒洗头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察觉，自己对臭味的容忍度过低了。
艹！她还以为是琴酒的头发太臭她才会忍不住干呕，现在看来竟然有三分原因在于她的嗅觉？
“不好意思……呕……我……呕……忍不住。”酸苦的胆汁涌上咽喉，她连连拍了几下胸口平复恶心感。但呼吸间感人的气味争先恐后往鼻腔里钻，气味实在过于上头，一瞬间她的脑袋嗡嗡，感觉自己真的不行了，随时随地就会被臭味熏得撅过去。
不是她不想调低同步率，调低同步率意味着她对这具身体的操控度也会变低，那她估计就只能让苏格兰背着她逃出生天了。
苏格兰：……
虽然他也觉得很臭，但暂时还能忍得住，不至于做出如此夸张的反应。
他尴尬得来莫名其妙又觉得好笑，抿了抿嘴角压下笑意，虚扶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关心地询问：“你还好吗？”
“还好……呕——”
不，你看着就不像是还好的样子。
苏格兰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跑偏的思绪，低头迟疑地看向对方。
话说，反应这么剧烈，顺风该不会是——
“我没有怀孕，”风见望结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别……呕乱想。”
“……对不起。”
“我们赶紧呕……离开呕……”
“你先别说话了。”苏格兰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扶着她快步往前面走去。
他们把人/皮面具撕碎扔进沟渠里，风见望结在里面穿了一件孕妇长裙，把t恤和长裤脱下来，增高鞋垫丢掉，t恤包住钞票并用胶带固定在肚皮上。
苏格兰默默地背过身，将双面衬衫反穿。
“你可以吗？”他喊了一声。
“我可以呕——”风见望结掐指一算，觉得这反胃感来得恰恰好，为她八毛钱的演技再增添上一毛钱的真实度，“正好可以假装我在孕吐。”
苏格兰瞅了瞅她，觉得对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可能是真的没有这方面常识，默默开口解释：“一般来说，孕吐是在怀孕六周左右出现的症状，十二周左右会消失。当然，个人体质不同，时间长短以及剧烈程度都会有所不同。”
风见望结：哦豁！
她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肚子：“那我现在看起来像是几个月的？”
顺风身材纤细，因此显得此时的肚子特别圆滚。苏格兰唔了一声，不确定地应道：“最起码有八个月了。”
“好厉害哦，”她感慨，连连惊叹，“苏格兰，你好懂，你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爸爸的。”
苏格兰：其实我不懂的。
他率先爬了上去，确定外面没有人经过后，才推开了窨井盖，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把风见望结拉了上去：“小心一点。”
肚子沉甸甸的，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跟着笨重起来。身体素质原本就一般般的风见望结艰难地托着肚子爬出下水道，幽幽感慨：“这就是一个亿的重量啊。”
“是哦，”苏格兰跟着调笑道，“你可要保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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