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疼入骨髓
吕以沫不敢进去瞧奶奶，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外套一脱扔在沙发上，就进了厨房，急忙烧上水就开始了。
封阳也脱下外套和她一起进了厨房。
接过吕以沫手里的面，“你去做馅，我来和面。”
吕以沫深深的看了一眼封阳，这个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也顾不得矫情，她撸起袖子开始做馅。
十几分钟，饺子就做好了。
吕以沫连忙端着饺子给奶奶，封阳也也跟着进去。
吕奶奶还在说着吕以沫小时候的事。
“还记得，你得奖了，回来高兴了一天，奶奶为了奖励你，给你做了荷包蛋，可是你这小小的人儿，硬是把一个鸡蛋分为两半，奶奶一个你一个。”
“奶奶，吃饺子!”吕以沫抹了一把眼泪，但是吕奶奶只顾自说自话。
“还有一次，你被同学欺负了，回来鼻青脸肿的，却告诉我说自己摔了。”
“你九岁那年，帮别人洗完衣服回来，人家给你一个包子，你怕凉就装在衣服里，皮肤被烫红了一片，还给我说，你吃过了，奶奶不傻，看到你干裂的嘴唇，又怎么会吃过，奶奶要不是装作肚子疼，你也不会吃。”
“奶奶，你别说了!”吕以沫已经泣不成声。
站在一旁的封阳眼角渐渐湿润，同时也心疼着这对苦难的祖孙，眼里泛着泪花。
“沫沫，奶奶对不起你，以后你可要享福了，先苦后甜，你的甜日子来了，叶家对你不错奶奶放心了，遇事，凡是要往好处想，老天爷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所以不要怨天尤人。”
“比咱们苦的人有很多，一辈子苦的人也有很多，以后自己的路就要自己走下去了，哪里不顺了，就想想以前，那样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还怕什么?”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奶奶的心都被你软化了，我的沫沫就是奶奶的小天使。”
吕奶奶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红绳，上边系着一个小貔貅，是玉的。
“这个奶奶抱你回家时，从你脚上发现的，就帮你收藏了起来，估计是你的生母帮你系的，他们不是不爱你，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要怨恨任何人，以后也许你会碰到他们，你要试着原谅，以后也好有个依靠。”
吕奶奶把玉貔貅递给吕以沫，疼爱的摸摸她的头发。
“奶奶，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您若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吕以沫泪如雨下，一句话都说的断断续续。
“别说傻话，你还年轻，一定要好好的，以后还要给奶奶生个小曾孙，等你有了孩子，一定要告诉奶奶。”
吕奶奶老泪纵横眼里尽是不舍。
“奶奶尝尝沫沫的手艺，看还是不是那个味!”
吕以沫连连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一把抹掉，夹起一个饺子送入老太太口里。
老太太一边嚼一边称赞道:“我家沫沫的手艺真是越来越棒了。”
其实老太太早就没了味觉，吃什么都索然无味了，只是为了吕以沫能够开心。
她吃了一个就不再吃了，看到陌生的男人，她遗憾的道:“只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小叶了，不能把最后的托付给他……”
封阳连忙接话道:“奶奶，我叫封阳，是翔濡的好兄弟，也是以沫的朋友，我会带您转达的。”
吕奶奶深深的看了一眼封阳，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军装，他看吕以沫的眼神很热烈，眼里的关心不作假，便点了点头，“好吧，我的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沫沫，以后有什么事，麻烦你多帮她一把，拜托了。”
“奶奶，您别说了……”吕以沫紧咬着牙关，止住自己的哭声，紧紧抓住吕奶奶的手。
“我会的，我以军人的荣誉向您保证，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以沫。”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着，缓缓闭上眼睛。
奶奶的手臂忽然下垂，吕以沫停止惊愕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去。
吕奶奶脸上尽是安详，仿佛世界因为她都变成了一片安宁。
“奶奶……奶奶……”吕以沫怕吓到奶奶，轻轻的就像呼唤孩子一样。
封阳蹲下身揽住跪在地上的吕以沫，“以沫，节哀!”
半晌，吕以沫一把推开封阳，歇斯里地的吼道:“滚开，不许你咒我奶奶，滚!”
“以沫……”封阳心疼的看着她。
“滚啊!”
封阳无奈，向后退了几步。
吕以沫爬倒吕奶奶身边，颤抖的摸着吕奶奶的脸庞，无声的啜泣着。
“您是不是又昏睡过去了，这一次您要睡多久，几个小时还是一天，还是两天，三天，肯定不会很久是不是。”
“您说过要永远陪着我，不会留我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没有冷暖的世界呀!”
“奶奶，我还没有带您去看过世界，您怎么就抛下我了?您不疼我了，您不爱我了是不是?”
老天爷也被吕以沫的悲痛感染了，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清冷无比，仿佛全世界都在为她哀痛。
夜越来越深，吕以沫躺在床上抱着吕奶奶说了好久的话。
嗓子哑了，眼睛肿了，泪也流干了。
吕以沫最后在地上跪了一夜，封阳就站到门口陪了一夜。
天空泛起鱼肚膛的时候，吕以沫忽然从地上起来，脚跪麻了，一头就栽倒在地上，封阳急忙把她扶起来。
吕以沫缓了一下就进了厨房，把剩下的饺子都装进碗里。
当吃第一口的时候，她就怔住了，忽然泪水夺眶而出，她大口大口的吃着，嘴里塞得满满的。
封阳心疼的给她倒了一杯水，“饺子凉了，你吃慢点。”
他想要给热一下，但是又想这会了就随她把，就作罢了。
吕以沫吃完了饺子，接过封阳递来的水喝了一口。
进了自己的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拿过笔，毫不犹豫的刷刷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封阳，帮我一个忙!”
天空放晴，外边已没有冰雪的痕迹。
叶翔濡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门，就向屋里打电话，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戴维，去找备用钥匙。”
等门打开，屋子里毫无生气，却井井有条，干净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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