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扫地僧
睁开眼睛，阳光直射房内，猛然之间没能适应这份光亮，赶忙闭眼捂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
脑袋稍微有些昏沉沉的，坐起身正巧发现床头倒好了一杯醒酒茶，只是茶壁略有些凉。
昨天晚上接连同何夕师徒喝了两顿，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先是同秦洪冼两人喝了一坛，之后又同何夕喝了一壶。
余念白昨儿喝到最后，隐隐的都有些没了记忆了。不过想来，应该是何夕这丫头把自己给扶回来扔床上的。
穿好衣服洗漱完，看着外面的日头已然很高了。把何夕留给他的早点热了一下，循着小道自个儿出了院子。
秦洪冼在院子里摆弄他的那些宝贝花草，一边弄着一边嘴里还嘀咕：“要冻死了，要冻死咯。”
亦或者就是惊喜的语调，“哎，这个看样子还不错，应该能挺过这个冬天。”
瞧见余念白来了，瞥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捣鼓花草，“余公子昨夜睡得可还好？”
“蛮舒服的。”
“吃了吗？”
“嗯。”余念白点点头，也盯着秦洪冼手上的花草看。
“这个快不行了，您不如直接挖了等开春再找一株让它重长。”
余念白看秦洪冼给其中一株眼见着都快不行的草修修剪剪，还换了新土，忍不住说道。
“余公子还懂这些玩意儿？”
“家父在世时喜欢花草，家里摆了许多，他闲时就总在家里捣鼓。”
秦洪冼点点头，“不过这一盆看着是快不行了，不过底下根还是好的。
只要根不坏，等到开春，天气回暖，还是会再长出来的。”
余念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言语，继续蹲在一旁默默地看秦洪冼修剪花草。
“夕儿去鹤鸣楼了。”
过了一刻，秦洪冼突然开口说道。
“喏，就是那边那个，一抬头就能看见。
余公子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上楼去看看，里面有不少还是挺适合你的，可以去看看。”
鹤鸣楼在江湖上也是极为出名的存在，而且登上了半山腰抬头就能够看见。
余念白刚一上山就注意到了这个九层高的楼。
传说鹤鸣楼之中藏着数不清的秘籍与功法，哪怕是一些江湖上早已经失传了的上古书册也能在这里找到。
虽然有可能这里也就只是残卷，但是放到山下，那也足以掀起一场江湖争斗的了。
秦洪冼能够主动让他登楼，并且还没有提出限制，着实让他有些惊诧。
“需要找个童子给你带路吗？”
秦洪冼见他还傻站着，抬头问道。
“多谢秦道长，我应该能认得路。”余念白忙不迭回道。
秦洪冼点点头，便又低下了头。
不过余念白还是没走，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秦道长，之前听何夕说，她在山上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登楼，不知登的可就是这鹤鸣楼？”
“没错。”
余念白远远看着仿若要顶到天边的鹤鸣楼不免有些发懵，不太理解何夕常说的登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洪冼一看就知道余念白是对这事儿好奇呢，他笑了笑，放下手上的花盆，洗了洗手找了个椅子坐下，也示意余念白坐下。
“想必余公子一定听说过我们龙鹤山的传说吧。”
“传说道祖于龙鹤山乘鹤飞升，这个故事在坊间可谓是耳熟能详。”
“没错，而道祖就是登的鹤鸣楼。故而鹤鸣楼对于我们龙鹤山弟子而言，不仅仅是一种信仰，其实也是提升实力的一个去处。
鹤鸣楼共九层，对修习天道之人来说既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帮助，每登上一层，都会对实力有极大的促进。夕儿从十岁开始登楼，除去从军的那几年几乎每天都待在楼里。
登不上去了就歇下来看看书籍，练练功夫然后接着登楼。
这孩子自幼就把复兴龙鹤山的重担挑在自己身上，老夫还没老的没用呢，哪里用的着她这样拼命？
不过这孩子就是这样，认定了的事情就是天道之力恐怕也没有办法把她给拉回来。”
说着秦洪冼又看了一眼余念白，眼神有些复杂，“余公子上楼看书的时候，还望余公子能够陪陪她。”
“秦道长放心，小夕是晚辈同生共死的兄弟，这种时候念白定然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的。”
余念白说得诚恳，不过话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看着秦洪冼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便也没有再太过在意，起身冲秦洪冼作礼：“那念白先告退了。”
余念白顺着大道朝着鹤鸣楼走过去，路上还问了几名弟子，没花多久功夫就到了乘龙顶。
乘龙顶上除了鹤鸣楼还有一间木屋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建筑了。看起来有些空旷，不过也正是这样的建筑布置，更显出一种大道至简的壮阔。
“公子是来登楼的，还是来寻何夕姑娘的？”
余念白抬头仰望鹤鸣楼，心中感叹这座陪龙鹤山走过千年岁月的神奇的楼，耳边忽然听得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余念白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得一个持着约摸一人高的大扫帚正在扫地的僧人。
余念白愣了一下，四处看了看，确定自己是身在龙鹤山这个道统山门之中。
可是他却是结结实实地在这里见到了一位扫地僧。
他虽然有些发懵，但还是收敛神色，冲着这位扫地僧恭敬地躬身行礼，“既是登楼读书，也是寻她。”
“何夕姑娘现在到六楼了，公子可以直接登上六楼去寻她。楼上的禁制只对修习天道之人有用，公子登楼不会受到阻挠。”
余念白点点头，谢过了这位扫地僧，走进楼内。
楼里除了几位翻阅书籍的道士，别的就没有人了。而这些人基本上还都在一层，越是往上走就越是看不见人影了。大概走到三楼的样子，余念白就看不见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了。
而他好像也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
他再度向上登楼，耳边忽然又听见声响了。
“砰！”的一声，如同炸雷一般吓得余念白猛然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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