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既然交流会已经结束了，迦勒底校的人也要走了，忽略掉某位壮汉不甘的，要和齐格再战一场的心情，以及实在过于寒酸的奖牌，本次活动还是圆满结束的。
齐格正在房间里仔细的收拾着里面的东西，其实那些被用过的被褥和东西不整理也没关系，京都高专肯定有专门的保洁人员，但齐格还是很认真的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
他的动作有一种天然的认真，而且浑身的气息非常轻快，或许他自己也从这些小事中感到了快乐。
没错，能够真切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感受自己，便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幸运，齐格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
此时藤丸立香三人都不在，据说是去找禅院真希，赔偿损坏的咒具，齐格慢条斯理的把所有东西打包好，提着那那几袋分类好的垃圾就出门了。
齐格刚把垃圾扔进各个回收处，走了几步就遇到了一个人，齐格默默抬头。
没办法，五条悟这个男人的身高实在太有压迫感了。
“你好啊~齐格同学。”五条悟笑嘻嘻地向他打招呼，“在这里呆的还习惯么？”
好像也没呆几天吧。
但齐格是不会有这种吐槽的想法的，他的回答有些意味不明:“很好，天空很漂亮。”
这当然是齐格的真心话，毕竟迦勒底的天空常年被风雪遮蔽，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蔚蓝澄澈的天空。
五条悟怔了一下，为什么会认为天空很漂亮？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天空？
下意识的收紧了指节，哪怕知道了魔术师的观念和常人不同，五条悟仍然无法原谅，伤害年轻人……特别是，齐格的话，估计只有几岁，还是个孩子。
五条悟不由想到了他之前和陈的对话。
终于确认了自己猜想的五条悟在监控室堵住了陈，当时其他人也在，那个穿着橙色与黑色相间制服的女人推了推眼镜:“有什么事么？五条君。”
“你之前说你是技术人员，陈小姐到底是研究什么的呢？”五条悟笑嘻嘻的，笑意却不到眼底。
“这与五条君无关吧。”陈拒绝回答。
“是人造人么？”五条悟突然问道。
陈微微瞪大眼睛。
五条悟浑身的气息似乎凝固了，他收敛了笑意，冷冷的对着陈说道:“解释。”
“我之前就发现了，齐格身上的气息很滞涩，根本不像是自然生长的人类。”
“原本只是猜测，但刚才才确认了。”从陈的反应里。
若非六眼似乎被什么阻碍了，他也不至于现在才确认。
[果然，用圣骸布制作校服，多少能起到一点屏蔽六眼的作用。]
［毕竟，圣骸布本身就是一种魔术礼装。］
出乎五条悟意料，陈完全没有被揭穿的模样，她反而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他知道玛修呢，这才是迦勒底的研究成果，齐格本来就并非迦勒底制造的，虽然也有关系。
陈的回答超乎想象的镇定:“如你所见，齐格是人工生命体，也就是俗称的人造人，从诞生意识以来大概也就两年吧。”
“安心吧，虽然是人造人，但穆吉克家族汲取了爱因兹贝伦技术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也有很高的性能，虽然不可避免的有一些瑕疵，但是经过改造，齐格同学确实有入学的资格。”
五条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的是这个么？但是陈的反应却好像在说，人造人根本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齐格的资质能不能入学……
五条悟浑身都不舒服，异端，这种思维和他完全对不上号。
而且，陈话语下的意思……毫无疑问，齐格绝非个例，他们有大批制造人造人的行为。
“不，重点是在于你们居然制作人造人进行实验？！这可是咒术界明文禁止的事情！”乐岩寺校长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此等行为必须接受审判！”
虽然是保守派的领头人，但乐岩寺校长也绝不能接受人体实验这种事情，保守归保守，他仍有底线。
夜娥正道更是无比愤怒：“你们到底把自己的学生当成了什么？”
这下，陈才露出略微震惊的表情，可是她所谓的震惊似乎和咒术界等人都对不上号。
“……原来如此，你们是这样认为的啊。”陈毫无惊慌，“没想到霓虹的咒术界出乎意料的有原则呢。”
五条悟觉得有点可笑，没想到那群烂橘子还有被夸奖的一天。
“但是，在国外，这种行为是很常见的，甚至使用人造人做实验的魔术师，已经算是有点良心了……”陈的话简直惊世骇俗，“毕竟，没有使用自己的血亲作为材料，不是么？”
“嘭——”庵歌姬直接站起来，撞上了前面的桌子，“你在说什么话啊！你们是疯子么！”
“请不要把我和那些家伙混为一谈。”黑发的女性很不爽和那些魔术师扯在一起，“难以置信，你们居然意外的贴近正常人的思维，魔术师的思维和普通人的思维压根是两码事，是完全无法相容的。”
“我可觉得咒术师的思维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咒术师和诅咒师比较的话，大概是一个要在精神病医院里关五十年，一个要关一百年。”五条悟微微后仰，隔着眼罩都能感觉到他目光的冷意，“但是绝非像你们这样，直接就不当人了。”
“难怪那边一直不理会霓虹，你们的思维真的相差很远啊，明明远坂家……不，没什么。”陈想说什么，又半路停止，“国外的魔术师，如果他们也会被判死刑的话，那么好一点的会被判五十次，糟糕一点的，一千次也不止吧。”
……这下连乐岩寺校长都听的脸皮抽搐，这算什么，比烂无所畏惧么？你们到底拉低了多少人类的下限啊！
“不过不必担心，迦勒底和他们不是一路人。”陈露出微笑，“果然如远坂同学说的那样你们都是好人，安心，齐格虽然并非迦勒底校制作的人造人，但穆吉克校长和他的家族一向善待人造人，实质上，迦勒底校还调整了齐格的身体让他不至于因为战斗的负担衰竭而死。”
当然，她只说了齐格并非迦勒底所制作，可没说迦勒底没有制作过人造人……等玛修出场的时候再说吧。
话说迦勒底是不是混成了什么反派形象？
但是饶是陈如此解释，咒术界众人也没有放松的意思，毕竟陈之前的表现太异常了，她真心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话说远坂同学又是谁？似乎很了解咒术师？
“不是一路人么？要是我的话，不光要和他们分道扬镳……绝对杀光那些家伙。”五条悟话语里带着森森的杀气。
“很可惜。”陈表现的非常遗憾，“你做不到的，无下限并不是无敌的术式，浅上同学和式同学能突破，强大的魔术师也能。”
“哪怕他们的作为确实非人道，大多都是无可救药的人渣以及疯子，但是他们对魔术疯狂的真挚确实无可否认的。他们研究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在术式的繁盛上是远远超过东洋咒术界的。”
五条悟冷笑，期待着有超过他的咒术师的五条悟第一次如此烦闷：“他们就不怕玩死自己？”负面情绪可是会诞生咒灵的。
“你知道他们为何会自称魔术师么？”陈自顾自的解释道，“他们的基盘和东洋的咒术基盘是完全不一样的，魔术师信奉的是神秘。”
“恐惧会助长神秘，他们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诞生可怕的东西。”
“完全是疯子的做法啊。”连只在乎钱的冥冥都感慨了。
“因为魔术师，就是疯子啊。”陈在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齐格同学。”五条悟结束了回忆，突然问眼前的少年，他棕色的发丝泛着淡淡的银色，赤色的眼瞳澄澈，身姿过于纤细，完全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和比他至少宽两三倍的东堂葵对战的。
“你在迦勒底校过得开心么？”
明明有无数的问题，但最后问出口的却是这样简单的问题。
因为五条悟其实根本不在乎其他什么机密，他只在乎这点。
“嗯。”齐格眉眼柔和，但是一种带着回忆的，温柔又舒心的表情，“很开心，各位前辈和立香都很好。”
“我很感激大家，很感激把我带到迦勒底校的立香。”
“虽然我还有缺陷，还需要成长，但是…”
“能呆在迦勒底校，真是太好了。”
这样啊……五条悟暗自叹息:“就算时间很短暂也无妨么？
人造人再加上英灵附身的负担，眼前的少年的生命到底消耗了多少呢？
他还有多少时间呢？这一点，六眼也无法给五条悟答案。
齐格浅浅的勾起唇角:“没关系。”
“就算短暂，那也是我真真正正活过的时间。”
比起其他一辈子都没有看过蓝天的人造人，他真的，已经足够幸运了。
五条悟看着齐格离开的背影，突然失笑。
看来是他多管闲事了呢，但是……
他真的希望，能看到这些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样子啊，不被任何人桎梏的，快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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