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英灵，乃是神话的具现，传说的瑰宝。
在世间留下传说之人，都是非凡之人，作为英灵具现更是无可复制的奇迹，然而魔术师却将其视为使魔，当真是无比的傲慢。
“我可没听说过那种东西呢。”五条悟的苍天之瞳印出陈的身影，“英灵……我所见过的只有咒灵而已，就算国外的术式会有所不同，但你们——”
“也太异常了。”
实质上，若非五条悟亲眼目睹了齐格的变身，他压根就不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就算如此，也不过是半信半疑。
因为太异常了，在所有的神秘都归于咒灵的咒回世界，像型月这种复杂的世界观，完全像油不溶于水一样异常。
[所以这就是我的任务，必须让咒回文野的人都接受型月的魔术观，和一部分世界观确实存在。]
“你们不觉得，这个世界的咒灵实在太少了么？”
“哪怕有天元的结界，也太少了。”
陈说出了惊人的话语，虽然她说出的惊人之语已经太多了。
“什么？”
“人类的负面情绪会诞生咒灵，比如都市传说裂口女，就诞生特级假象咒灵『裂口女』，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比起区区裂口女，这个国家有太多的神话和传说，甚至有着确实存在的历史，为什么那些都没有诞生出咒灵？别的不说，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鬼之首领酒吞童子等等等……到现在，居然只有一个特级假想咒灵玉藻前，你们不觉得，咒灵实在太少了么？”
“更何况，”陈接下来的话如同冰水浇在了他们身上，“还有神明。”
“这个国家神道盛行，有八百万神明的传说，而人类，一向会将所有怨恨，贪欲，嫉妒等等负面情绪都寄托宣泄给神明。”
“可是为什么，至今没有一个神明的咒灵诞生？所谓诅咒之王两面宿傩也是人类转化过来的。”
“这是为什么？”
对，这根本不正常。
五条悟等人完全被陈的质疑问懵了，他们此刻才如梦初醒，为什么从前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按这个说法，咒灵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从神之传说中诞生的咒灵？
甚至可以说，如今的这些咒灵，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实力，都无法和神相提并论。
古今往来的神之传说中，凝聚了人类太多的恐惧，敬畏，以及无数的负面情绪，可是至今，仍然没有作为神的咒灵诞生。
陈才不管五条悟等人脑海里刮着怎样的风暴，让阿宇来说，那完全是作者当初设定就有缺陷的锅，但是不妨碍她利用。
“神之传说当然不会诞生咒灵。”迦勒底的员工眸色深沉，一字一句道，“因为神，是真实存在的。”
“哈？你说寺庙里那些泥塑雕像是真的存在的？”五条悟一向蔑视神，因为在古时，也有人因为强大的咒术师而称之为神的情况，所谓的神，不过是强大的人而已。
比起向神祈求，五条悟更相信人类本身的力量。
“不，神是真实存在的。附身在齐格身上的英灵，屠龙英雄齐格飞就可以证明这点，他杀死的邪龙法夫纳，是最上位的幻想种——龙种，和神一样活跃在神代。”
“如果法夫纳不存在，就无法解释齐格飞为何会获得沐浴龙血才能得到的无坚不摧的□□。”
为此，陈主动揭露了齐格身上英灵的真名，但是这本身就无所谓，就算齐格飞有着明显的弱点，但正如阿喀琉斯之踵一样，不是什么人都能击中的。
能击中的人，也必然是同等级的高手，不会连真名都看不穿。
“《尼伯龙根之歌》的齐格飞？难怪。”难怪他的六眼告诉他，齐格那个形态的弱点是后背，毕竟传说中就有齐格飞被龙血沐浴全身，却因为后背有一枚菩提叶而导致没有被龙血浇到，从而留下弱点的段落。
就像阿喀琉斯的脚踝一样。
“胡说八道！”乐岩寺校长压根就不接受这样的狂言，或者也是古板老旧的老人无法接受颠覆他三观的言论，“我可从未见过所谓的龙和神，如此妖言惑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当然，不相信的不光是乐岩寺校长，像是夜蛾校长，冥冥等人也是半信半疑，毕竟是咒术界的精英，并不是那么简单会被动摇的。
但是从阿宇一直在响的任务提示音——他们内心深处也相信了一部分。
[哈哈，就是要颠覆你们的三观，把咒术界捏成魔术界的形状。]
“因为神代已经结束了。”陈耐心的解释，但难免有抱怨，“这些在魔术界可是常识，每个学校和家族都会教授的。”
“你们也太过封闭了吧，虽然……”陈似乎无意中透露了什么，却又戛然而止。
“什么什么？”五条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我也很想知道啊，为什么对你们来说是常识一样的东西，我们完全不知道呢。”
“不，没什么。”陈转移话题的本领无疑很生硬，但是她不愿意说，五条悟也不好勉强，她开始接着解释神代结束的事情。
“根据记载，自魔术之王所罗门过世后，地球上的魔力就开始衰减，到公元1世纪，神话时代完全结束了。
由于行星的规则变成“最适合人类生存的法则”，幻想种在人类的规则里成了犯规的存在，因此把地上的世界让给了人类。
幻想种，妖精，甚至神大多移居到表现为“世界之里侧”的异世界。
地上的现代人类社会只剩下符合生物学的动物们，多数魔兽栖息于现代和人类所不能接近的未开垦之地。
然而人类所居住的世界，只是贴在这个星球表层的一层texture。掌握着这星球霸权的智慧生命体的认知，换句话说就是物理法则。由这种物理法则成立的texture就是人类的世界。包裹了行星的texture就像是轻轻一掀就会剥落的薄皮、一阵风就能吹走的桌布。
为了维持住texture而不让其脱落，几枝“岚之锚”将texture固定，系住星球。”[1]
“也是因为神代的没落，才导致了现代魔术师的兴起……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比起神代的利于魔术的环境，现代魔术完全无法相比。”
到最后，陈还微不可见的抱怨了一下，作为魔术师，会产生这样的抱怨实在无可厚非，可以说，属于魔术的最好的时代，确实已经过去了。
然而此时包括五条悟也无力去关注陈言语下的情绪，他们已经被陈抛出的知识所震撼到了。
世界居然分为表里两侧？现在人类所生存的世界居然如此脆弱？以及还有许多疑问，但这都归类成一句。
“不应该啊，”夜蛾正道喃喃自语，“为什么咒术界一点消息都没有接到？”
夜蛾正道的疑问，也是在场所有咒术师心中的疑问，没错，如此对于魔术界来说，根本就是常识的事情，为什么咒术界一直充耳不闻？要知道咒术界也是延续千年的存在啊。
“要解释这件事很麻烦啦……但是不解释清楚的话，你们不会善罢甘休吧。”
陈如此说道，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陈不说清楚，咒术师们怕是连觉都睡不着。
“实质上，魔术师和咒术师以及普通人一直处于互不干扰的情况，这似乎和东洋那边的大魔术有关，类似于认知障那样的东西，据说是山岭机关的仙人出手，结合了那个笼罩整个地球的魔术礼装……当然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确实存疑。”
众咒术师一口气上不来，那你还说这个干嘛。
五条悟捕捉到关键词汇:“认知障？”
“嗯嗯，就是很难察觉到对方，就算察觉到了也会被认知成自己理解的东西，但这种认知障到现在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这并不难理解，就算是仙人施行的近似于魔法的大魔术，能维持这么多年已经是不可思议，也正因为此，我现在才能在这与你对话……实质上，你也有察觉吧，认知障开始衰减的时间，正是六十多年前，在这之前，无论魔术师闹出什么乱子，咒术界和普通人都会按照正常之事接受下来。”
“况且，魔术师本来也很少来霓虹，像两仪家那样已经是少见的独苗苗了。”
居然是这样么？
五条悟下意识想到四大退魔家族，他之前就觉得这四大退魔家族的记载很暧昧又模糊，如此强大又流传许久的家族，再怎么样也应该引起御三家的重视，可是记载里却过于轻描淡写了，完全将其当做普通的咒术家族。
难道真的是因为认知障的存在？而认知障消失后，那些老橘子才意识到了四大退魔家族的威胁，从而果断下手？
但是魔术师那种骨子里的傲慢仍然让五条悟很不爽，就如同很多咒术师看不起普通人，魔术师似乎将咒术师和普通人并列那样看不起，那种认知障完全就是蔑视吧。
不，其中仍然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你的话真的很有意思，但我不相信。”五条悟靠在椅背上，苍蓝的眼睛清明无比，“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还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咒术界有那么特殊么？居然被你们像普通人那样完全隔绝了，你们不是一副看不起霓虹的样子么？”
那种骨子里的轻蔑，五条悟十分厌恶。
[是么？任务完成度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只是在试探而已。]
陈不可置否:“颠覆自己自小以来的认知确实很困难，但这就是现实。”
她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虽说公元一世纪左右，神代就结束了，但衰减的速度是不一样的，按理说，离大陆更近得衰减得越快，而越是与大陆隔绝则衰减的较慢。”
“原本神话衰落的最慢的是大不列颠岛，魔术协会的中心时钟塔就坐落于此。”
“你指的是……”五条悟下意识接住话题。
“啊，正如你所想。”陈继续说道。
“在认知障消失后，西洋魔术师们才发现，当初神代衰落最慢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不列颠……另一个自然就是霓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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