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甫司冥
皇宫大殿内，一把威严的金色龙椅正对群臣，粗壮的鎏金铜柱上攀援着一条赤金巨龙，让人看着不寒而栗。龙椅上正坐着虞城的九五至尊，当今的皇帝——皇甫城濂。在皇甫城濂的旁边，有一个纱帐垂下，纱帐内可以看见一个隐约不清的人影。
“启禀陛下，臣近日听闻，太子在处理边境城县一事时，先斩后奏，将官粮私自开放给灾民，臣私以为此举危害甚大，毕竟官粮不足，容易导致军心涣散，给我国军防带来巨大隐患。”一个老态龙钟的大臣从群臣中走了出来，上奏道。
“臣附议，太子此举确实过于草率，望陛下斟酌处置。”
一时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当初皇甫城濂宣告天下，任命二皇子皇甫司冥为太子，此事本就引起朝中诸多老臣的反对，如今更是有人借此机会小题大做，极力想要打压太子势力。
听到大臣的话，皇甫城濂不禁皱起了眉，脸上带了几分怒意却不好发作。这时，纱帐后面的那个人影开口了：“陛下，可容臣说几句话吗？”
听到那人的话，皇甫城濂的怒意一下子便消失不见，反而笑着说：“国师哪里的话，有话请讲便是。”
“太子将官粮私自分发给灾民，表面上虽然不合理，实则却是最合适的做法。边境地区本就容易遭受侵犯，也易生动乱，安抚难民，防止内乱是必要的。如果任由难民四处流窜，整个虞城的百姓恐怕都会受其扰乱。届时国家必将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进行处理，较太子之举，损耗巨大，”纱帐之后的国师，几句话便将边境一事的利弊点拨出来，“而且，徐尚书，据我所知……此刻镇守边境的赵将军，好像私下与您一直有书信往来，不知，这些书信内容……”
“都在这里！”
殿外，一个潇洒倜傥的男子大步走来。男子衣着华贵，一双明眸澄亮锐利，放荡不拘中好似藏着很深的城府，他手里正拿着几封截获下来的书信。
看到皇甫司冥的出现，纱帐背后的国师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徐尚书，你与赵将军私下勾结，贪污军饷，中饱私囊，如今还想倒打一耙？”皇甫司冥将手中的证据呈上，“启禀父皇，这是儿臣截获的徐大人与赵将军的往来书信，二人所作所为，信中均有提及。”
这时，方才义正言辞的徐尚书开始慌张了。他本想借此机会打压太子，却没成想自己的老底居然被揭了。
他不断地擦着脸颊上留下来的汗，企图解释：“陛下，陛……”
哗啦——
看到书信内容，皇甫城濂怒火中烧，一怒之下将书信全部摔在徐尚书脸上。
“来人，拖出去！”
“陛下！陛下——”徐尚书的声音渐渐消失在大殿内。
“陛下，徐大人既然已经伏法，那赵将军那边，也该收网了。”国师轻言提醒道。
皇甫城濂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说：“司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
“是。”皇甫司冥瞥了一眼纱帐背后的人影，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看不出一丝情绪。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没人再敢出来说一句话。
明眼人都知道，方才徐大人之事，正是国师和陛下的手笔。
退朝后，皇甫城濂回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内，雪城寺和殿早就站在那里等候。
“义兄，让你和侄儿久等了。”皇甫城濂一进御书房便笑着说道，完全没有了朝堂之上的天子威严。
雪城寺与皇甫城濂自小便是朋友，因此二人常以兄弟相称。
“今日可是下了一盘好棋，终于抓到那两个老狐狸的尾巴了，”皇甫城濂很开心，“多亏了国师的谋划，布了这么久的局，总算收网了。”
“哈哈哈哈，那我先恭喜陛下了，”雪城寺笑着说道，“既然事情已经结束，那我们就先回府了。”
皇甫城濂点了点头，说：“好，这次的事情，也辛苦国师了。”
这时，一直站在屏风后面的人微微点了点头，便消失了。
……
两日很快便过去了，这一日到了皇宴开始的时候，大将军府门前早就备好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殿骑在马车前的一匹黑色骏马上，穿着一身暗红色的玄纹云绣长衣，手里仍然拿着那把象牙折扇，眼波流溢着诱人却又危险的光芒，只是这次却将一袭墨色黑发束起，又多了几分英锐之气。
这时，雪城兮穿着一身简单素雅的兰色织锦长裙出现在殿的眼前，三千青丝简单的用一支冰玉簪子绾起，脸上略施粉黛，自有一股远山灵气，几缕散落的青丝垂在肩上，腰间系着的飘带随着莲步略微摆动，可爱活泼却又不失典雅端庄，殿一时间竟看呆了。
当雪城兮与殿四目相对时，她浅浅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就像初绽的桃花一般美丽。
等到众人到达皇城的时候已近晚上，宴会即将开始，四处都是灯火通明。雪城兮随着殿和雪城寺坐在一起，山亭燕和她的父亲坐在旁边。
雪城兮等人经过的时候，山亭燕朝雪城兮偷偷做了个鬼脸，打了一声招呼。
这是雪城兮第一次参加这种皇家宴会，她环顾四周，发现坐满了皇宫贵族。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年轻女子，这些女子都特意盛装出席。
看到那些人，雪城兮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看来加侍香那日所说的话并不是虚传，雪城兮这样想着。
宴会正当高潮的时候，一个侍女进来，悄悄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本来兴致正浓的太后忽然发怒，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摔在桌子上，舞乐马上停住，大殿内便突然安静下来。
太后生气地说道：“连哀家的寿辰也敢不来，太子到底去哪了？”见到太后动怒，众人皆不敢言，这时，皇上开口道：“母后，何必动怒呢？是朕安排太子去给您准备贺礼去了。”
听到皇上的话，太后怒气仍未减半分地说道：“你不用替他掩饰，哀家还不了解太子？”
皇上笑了笑，说道：“母后，您就不要生气了，这可是您的寿辰，不要误了兴致。朕听说前几日义兄的千金刚刚成年，而且能歌善舞，今日也随义兄来给您祝寿，不如请她给您来一曲可好？”
听到皇上的话，太后脸上的怒意消失，十分高兴地说：“真的吗？哀家自兮儿小时候见过一面之后，便不曾再相见，今日终于可以再见兮儿了。”
这时雪城寺站起身来，拱手说道：“能让太后开心，是小女的福分啊。”说完，雪城寺转过身去，对雪城兮说道：“兮儿，你就为太后演奏一曲吧。”雪城兮站起身来，微微低头，欠了欠身，说了一句：“是。”然后缓缓走到大殿中央。
当雪城兮走出来时，给人感觉像是云雾中忽然走出的一个仙女一般，那个娇小的身躯站在大殿的中央，虽是面对着皇上和太后，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胆怯。
雪城兮浅浅一笑，微微行了个礼，低垂着眼眸说道：“小女才疏学浅，今日正好带了一支玉笛，不如就为太后吹一曲笛音可好？”太后高兴地拍了拍手，说道：“好好好。”
雪城兮拿出重明，放在嘴边，一曲悠扬清透的笛音便在大殿之内响起。坐在前面的太后看着眼前的雪城兮，脸上不禁洋溢起笑容，心里想道：“兮儿是雪城寺的千金，小时候见她便觉得这个孩子聪明伶俐，如今已经出落得如此标致，倒是很适合做太子妃。”这样想着，太后便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太后的样子，皇甫城濂在太后耳边低声说道：“母后可是看上兮儿了？”看到皇上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太后倒也不再多言，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母后，虽然兮儿确实出众，你我也都很喜欢兮儿，但是义兄可是个十分护犊的人，对兮儿那是万分重视，所以还得先过义兄这一关啊。”皇甫城濂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
听到这话，太后好像小孩子一般，撅着嘴说道：“那有什么，你和小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寺还能不让我喜欢我这个干孙女了啊。”
夜色中，在皇宫花园的一座亭子里正坐了一个人。在这里，隐约可以听到大殿里传出的笛声。听到这笛声的时候，那人手里拿的茶杯停顿了一下，些许茶水洒出。
“这首曲子……”那人的嘴角上扬出一个轻微的弧度，眼眸抬起看向大殿的方向。
雪城兮吹完一曲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位置。刚才那首曲子就像余音绕梁一般，停留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让人久久不能忘记。一些世家公子开始四处打听刚刚吹笛的这个女子是谁，甚至有人打算直接上门提亲。
有认识雪城兮的人说道：“算了吧，这可是雪城寺大将军的千金，你看刚刚太后和皇上的反应，明显就是很喜欢这个雪城兮，估计她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而且传言，这雪城兮除了太子，谁也看不上，我们就不要惦记了。”
这时，有一女子正坐在旁边，默默喝着茶水，听到刚才的谈话身形微微一怔。这人正是御史之女和姬。只见她今日身着一件藕粉色百褶长裙，身披雪白色翠水薄烟纱，腰间用水色烟罗系成一个简单的蝴蝶结，细长的双眸流光转动，姿色虽不及雪城兮出尘飘然，却别具一番美艳之感。
此时的和姬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眼眸微动，目光便不自觉地转向了雪城兮的位置，却恰好看到雪城兮起身偷偷走出了大殿。虽然不知她是要做什么，但和姬也悄然跟了上去。
雪城兮独自一人走出了大殿，来到了皇宫花园。她伸了一个懒腰，长呼了一口气。
“还是外面舒服啊，大殿里面太吵了。”雪城兮一边说着，一边散着步。没过多久，雪城兮突然加快了脚步，当看到前面有一座假山群时，便转身走了进去。
一直跟在雪城兮后面的和姬，看到雪城兮在眼前消失，便追了上去。进了假山群，却没有发现雪城兮的身影，漫无目的地寻觅了一会儿，和姬便打算放弃，正欲转身回到大殿。这是，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
“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呢？”雪城兮出现在一座两人高的假山之上，正从上向下俯视着和姬，眼睛微微眯起，瞳孔里透出凛冽的寒意。
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和姬的身体僵了一下，夜色中，她脸上的表情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雪城兮却只见和姬的身形逐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那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月色，简直摄人心魄。和姬一脸笑意地从旁边的小路走上了假山，来到了雪城兮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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