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住楚王府

秦南笙回宫的时候，不知是谁说了什么，七星楼下的人已经撤了个干净，他也乐得清闲，快乐地瘫在软榻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吵醒秦南笙的是门外急切的叩门声。

        他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哑声道：“进。”

        “大人！”这回进来的是个年岁小的姑娘，看起来对于七星楼倒是熟门熟路。

        小丫头活泼又大胆，也不管秦南笙是否清醒，直接拎着湿帕子便往秦南笙脸上招呼，“快醒醒，何公公来传口谕，在前厅候着呢。”

        秦南笙被水冰的一激灵，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知道了知道了，这水也太凉了。”

        “是白露出的主意，”小姑娘的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笑意，“不然大人醒的慢。”

        秦南笙看了她一眼，心道看这行径倒应是自己人了，便对她莞尔一笑，随口套话道，“昨儿怎么不是你伺候？”

        “大人又忘了，昨儿该是夏至伺候，今儿才是立春值班，明天就该是白露啦！”自称立春的小姑娘嗔怪了一声，“不过也不知怎么了，听说夏至那小子昨儿一夜未归，今早回来就一直在哭，问他也不说，还发了热。”

        “无事，你多照顾他就好，告诉他莫要挂心。”秦南笙了然，估计昨天本该伺候他那小太监应是被绑了，受了惊吓，他理了理衣衫，“走吧。”

        “何公公。”秦南笙微低了低头。

        何公公忙上前，“国师大人多礼，”他笑中带着几分暧昧，低声道，“楚王殿下昨夜突发病重，王爷常年征战，陛下担心是触了邪祟，这才传下口谕，望大人前往照拂些时日。”

        慕俞枫病重？

        秦南笙有些发懵。

        他昨天不还好好的？

        所以……这就是慕俞枫帮他摆脱太子的办法。

        多想也无益，秦南笙哭笑不得，却也只能躬身道：“臣，领旨。”

        再来楚王府的感觉已经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上次他们俩还在针锋相对，此刻他却领旨，以客之身上坐王府了。

        “大人这边请。”

        冯管家一改臭脸，这次待他倒格外礼遇又细致，“王爷吩咐过，特意给大人选了个清净雅致的别院，离王爷的卧房也近，凡事都方便，大人若有需要，再跟老奴说，不要拘束。”

        秦南笙笑得温和，微微低头，“多谢冯叔。”

        “大人客气了，”冯管家笑得胡子一颤一颤，看起来还莫名带着几分讨好，“往后大人嫁过来，咱们也是一家人，老奴周全些也是应当的。”

        秦南笙脚步一顿，“什么嫁过来？”

        “呃……这……”冯管家自觉说错了话，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老奴的不是这个意思，大人误会了，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秦南笙觉得好笑，老头胡言乱语不打自招，只怕他才是误会了什么，他也不好太为难老人家，“既然我想错了，那冯叔的意思是……？”

        “老奴的意思是……是……”冯管家解释不清，急得汗都快下来了。

        好在远处的女声传来问询，恰巧解了他的围，“冯叔，可是贵客到了？”

        秦南笙寻声望去，就见一姑娘袅袅走来，金钗玉环叮铃咣啷，一路走一路响，妆容看起来也颇为夸张，但从眉眼中还能依稀看出，素颜应当也是极清丽的。

        真是造孽，秦南笙心道，好好的姑娘，谁给画成这样。

        “表小姐，”冯管家远远见人来便松了表情，看起来与来人极为熟稔，“是国师大人奉旨常住，为王爷调养。”

        听见称呼，秦南笙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的身份。

        慕俞枫母家的表妹——白渺音，也是这楚王府以后的当家主母，慕俞枫的正妃。

        想到这个，秦南笙看她的眼神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些怜悯和敬重。

        ——慕俞枫不爱她，也从未爱过她。

        楚王此人，在书中总是神秘莫测、心事重重，就连唯一一段姻缘也不知是因畏惧何事才不得不妥协娶了自己的表妹。

        现在看来，他所畏惧的，大抵应是京中人的风言风语和这世俗的眼光吧。

        不过这白渺音也算是个能人，即便她对慕俞枫执念深重，时常不分青红皂白醋意大发，但却不得不承认，阖府上下一直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思及此，秦南笙正了正神色，拱手躬身行了个正礼，“见过表小姐。”

        白渺音一怔，回过神来的面色却依旧不怎么和善。

        “国师大人多礼了，”她轻笑一声，闪身露出身后的人，“只是不巧，我也请了位大师，在京城里颇负盛名，特来为表兄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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