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结案
秋院。
屋内李成缓缓苏醒，看到站在床边的程泽，就想到即将要面对的现实，又再一次狠狠地打击他。
李成头疼的厉害，哀愁着出声：“哎呦，我的头啊。”
“快快，大夫，再给老爷好好看看。”管家心疼地叫道。
一旁的大夫上前诊脉，过了一会，“李老爷现下无大碍了，但切记不能动怒。”
管家安抚道： “老爷，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总会有办法的。”
程泽选择沉默，此时他也想不出什么话，或者什么办法能帮到李成。
“老爷！”
一个小厮急冲冲地跑进来，“老爷，不好了！”
那小厮跪在地上，上下喘气，缓了一口气，“沈主簿带人把宅子给围了。”
“什么！”李成猛地坐起来，目瞪着小厮，一脸的不可置信，“沈明山竟然出卖我。”
“老爷，这可怎么办啊？”管家忧心忡忡地说道。
程泽站出来说道：“管家，你们走，我留下拖延时间。”
“不，我亲自去见他。”
李成眸子冷凝，他从床上下来，甩开下人披上风衣，气势盎然的出去。
管家在身后追着劝道：“老爷…不能意气用事啊，您还是考虑考虑程泽的建议。”
“走了，老子这三十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凭什么老子要给他沈孙子当替罪羊。”李成的态度十分坚定，面不改色地走着。
管家见劝说无望，也没法子只好跟着。
程泽身为护卫，既然是跟着他的，但没过多久，李府被围的消息传开了，冬院的护卫全部现身。
李府门口。
沈明山立在官兵最前面，身穿蓝色的官服，修长挺直的身姿着实不像快四十的男人。
沈明山面色淡然地看着李府大门被打开，李成气呼呼地走出来，脸上的腮帮子随之波动。
但李成没有上来就开骂，扫了一眼四周的官兵，站在沈明山的对面，问道：“沈大人这是何意？”
沈明山淡淡地说：“李员外，你的护卫在虚空竹林围杀新任县令，目前证据确凿，本官来缉拿，把程泽交出来吧。”
李成一怔，沈明山不是来抓他。
程泽垂眸思考，推他出来平息萧柯然的怒火，不仅李成没事，沈明山也会没事。
管家看向了程泽，略带哭泣，祈求道：“程泽，你一个人保李府，要不……”
程泽埋下了头，他知道此时没有退路，李家对他来说有养育之恩，而且冬院的兄弟们也能逃过一劫，再好不过了。
他深呼一口气，下定决心，抬头看向沈明山。
“好。”
“保什么保？”
几乎是同一时间，李成大声说道，拦截了程泽回答的声音，更是站在程泽的面前。
对着沈明山说道：“沈大人，我家的护卫明明是受害者，凭什么抓他？当日您下边的人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程泽他是被绑着出虚空竹林，脚底更是伤痕累累，而且他如今还中了剧毒。”
“大人不去惩治犯人，反倒来我李府缉拿程泽，真是可笑至极。”沈明山说完甩了甩衣袖，表示气愤不已。
沈明山面对一顿指责，丝毫不动容，看向程泽问道：“程泽，你也觉得自己无罪吗？”
“我……”程泽犹豫了。
刺杀萧柯然是事实，而且他已经将所有缘由都告知了给他下毒的姑娘。
这两位姑娘就是一团火，而这件事就是纸，终究会有包不住的时候。
如今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何不为之呢？
程泽抬手拍了拍李成的肩膀，现在他长高了，不用李成的肩膀扛着了。
“程泽。”李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回头一望。
此时，程泽坚定地对着沈明山说道：“我承认，我有罪，你们抓我吧。”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我说你没罪就没有，老实待着。”
程泽垂眸看向李成，“不用了，李员外让我去吧，其实，我还隐瞒了一件事。”
“我中的毒有期限的，三天没有解药就会死，过完今天，明天就是死期。”
“孩子，不能自暴自弃啊，我已经让管家给你找到神医，他很快就会来，府里……府里还有很多名药，什么百年人参，保命金丹都有的，等了三四天，神医就来了，对吧，管家。”李成抓着管家说。
管家两眼流着泪，“老爷，府里哪还有金丹啊，刚才就给您用了，还有人参是不能解毒的啊。”
“你说什么？给我用了？”李成双手颤抖着，“怎么能用了？”
“程泽，既然你招了，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沈明山说着，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人我们要带走。”
程泽形神一震，急忙说道：“沈大人，此事乃是我一人所为，李府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
沈明山负手而立，说道：“此人与刺杀萧县令无关，是上一任县令全庆生的案子。”
闻言管家一颤，面对他的李成瞪大了瞳孔，他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幕。
沈明山的声音继续道：“县丞大人同本官已查明，李府的管家蒋善，当街刺杀全县令，随后逃之夭夭，同时蒋善利用消失的燕云峰散播谣言，试图掩盖罪行。”
程泽走出来，他截然不信，“不对，沈大人，我师傅燕云峰不是因为刺杀全县令死了么？”
沈明山说道：“你师傅三年前就入狱了。”
蒋善心道不妙，竟然让沈明山查出来了。
“三年前？！”李成猛地回头，又看向了蒋善，手指颤颤地指着他，“是你！”
“没错，蒋善买通了牢里的狱卒，将燕云峰关了进去。”沈明山说完，侧过身看向了另一边。
一个拿着酒壶脏兮兮如同乞丐一般的人缓慢走过来，他双目澄清，望着程泽，半响开口叫道：“程泽。”
那熟悉的声音，让程泽彻底相信了这一切，原来他的师傅还活着，而且就在蓝音县里。
蒋善说的什么游历江湖，在外面闯荡都是假的。
还有杀全庆生，也都是假的。
“师傅。”程泽期盼了三年，回想起每一次燕云峰的教导，还有和其他师兄弟一起练剑，
他再也忍不出，痛哭了出来，上前与老人相拥。
蒋善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趁机想逃跑，可刚转身，萧柯然的身影就落了下来。
“萧柯然！”蒋善惊地瘫坐地上。
“托你的福，本官两夜没睡好觉了。”萧柯然冷冷地说道，随后瞥向沈明山，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瓶，扔过去，“给。”
“这是？”沈明山接住不明所以。
“那小子的解药。”萧柯然指了指程泽。
“真的吗？”李成惊喜万分，一把抢过药瓶，不管不顾地拿给程泽，“快快快，给程泽服下。”
“对，”燕云峰也担心着程泽的身体，放开他，“赶紧吃了。”
沈明山抬头一望，屋檐上空无一人，“萧大人专门给程泽送解药？”
“本大爷没这么闲，只是来抓人，碰上了林小姐。”
萧柯然说着，冷漠的目光看向蒋善，“你挺能的啊，连大爷都敢埋伏。”
蒋善心里万分惧怕，结巴道： “不…不是的，是他们，是李成和沈明山，跟我没关系。”
萧柯然：“相干的人，本官自会找他们，但是你更可恶。”
“凭什么？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拿我问罪？明明他们才是要害你的人，沈明山就是主谋，是他书信给李成，让程泽埋伏你，这件事我没有参与我不认罪。”
“哼！”萧柯然冷笑，“如果不是你妄想代替燕云峰，你没有想得到李府的护卫，你没有送燕云峰进监狱，没有因为贪慕声名杀县令，哪来的虚空竹林刺杀？”
“我没有错，”蒋善大喊，站起来怒盯燕云峰，“他只知道吃酒，根本不教那些孩子，还死皮赖脸地待在李府，花着老爷的钱，那些孩子还这么崇拜他，而他呢，你问问他，在李府他每日都在做什么？”
“我……”燕云峰惭愧地低下头。
蒋善摸了摸脸上泪，咬了咬牙，说道：“还有那个全庆生，他为官不正，沈主簿没来之前，他大肆掠夺，拿着百姓的钱粮花天酒地，每一家每一户都吃不饱饭的孩子。”
“你是萧太尉的儿子，世家公子，锦衣玉食，有那么多高手随从，你什么都不惧，可那些百姓呢？你去看看官差手里拿着是什么？你知道为什么街道上一道夜晚就没人吗？你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什么吗？”
萧柯然长闭眼睛，蒋善的每一句每一言都戳心，可他杀人了。
杀的是官，这样的方式不可取。
“全庆生欺压百姓，自会受到律法严惩，燕云峰游手好闲自有李府的主人确定去留，你的本意是好，但你私自将燕云峰关入大牢，杀了人推燕云峰出来顶罪，刚才你还推程泽出去，蒋善，国有国法，不容触碰。”
萧柯然说完潇洒离去。
“来人，押走。”沈明山挥手道。
“我不认，我没有罪。”蒋善撕开喉咙大喊，“萧柯然，你不能走，我还没有说完，你知不知道这山上……唔。”
蒋善的嘴被布堵住。
萧柯然已经走远，没有听到他后面的话。
程泽吃了解药后，跟燕云峰道别，“这件事是我不对。”
“沈大人，程泽不会真有什么事吧？”李成担忧着。
“放心，程泽并未杀人，顶多冒犯了萧大人，要么关几个月，要么打几十大板，无事。”沈明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成：“那还是争取几个月吧，几十大板着实重了。”
沈明山：“……”
带走了程泽和蒋善。
等所有人都撤了，李成也回到府里，两个人头在屋顶偷偷冒出来。
“都结束了，不走吗？”连云提醒道。
林清黎望着李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李成对程泽有些过分关心了，你说程泽会不会是他私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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