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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答应当即喜不自胜的叩首道：“嫔妾先行谢过娘娘。”

　　白苏燕道：“先别忙着谢本宫，你的女红如何？”

　　单答应连忙解下自己系在腰封上的香囊，“这是嫔妾自己绣的，请娘娘过目。”

　　白苏燕自冬至手中接过香囊，装模作样的打量一二，道：“不错，可识字？”

　　单答应微微红了脸，道：“嫔妾在家时，跟着母亲看账，略识得几个字。”

　　“很好，”白苏燕将香囊放到冬至手上，连带着将一本行楷抄写的《心经》，“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把这本经书绣出来，另外本宫特意调了一位医女去帮你调理身子，可别辜负了本宫的期望。”

　　单答应闻言大喜，连忙接过经书叩首道：“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看着单答应欣喜若狂的样子，李答应原先已经淡了的心思又跟着活泛起来，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虚度最好的青春年华，更何况还是这个充满各种诱惑的皇宫之中，可同时这里的人又被等级规规整整的摆在他/她应有的位置上，享用着他/她这个等级该有的供奉。

　　若没有白苏燕当时简略后宫品阶，若没有让她感受过苑人的处境，她或许不会有太多的感觉，因为当时她周围的人跟她的吃穿住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她是答应，一下子就比原先好了十倍，再一对比她发现原先自己过得竟然和宫女差不多，除了名分上的区别。

　　李答应偷偷地来回打量着自己与宁贵嫔的素衣，她的是最普通的生绢，宁贵嫔穿得是上好的云锦，云锦上更用银线暗绣，在阳光下便能看见她身上的栀子花层层叠叠绽放，低调华美，她有心想同单答应一样出声请求，却终归没有这个勇气，忍了下来。

　　等单答应与李答应一人欢喜，一人深思的离开，宁贵嫔才悠然的道：“娘娘，似乎李答应也动了心思。”

　　白苏燕不以为意，道：“动心思很正常，这里是后宫又不是尼姑庵，不讲究什么六根清净的，话说回来，阿凝，你呢？你……难道不想吗？”

　　宁贵嫔垂眸一笑，道：“娘娘，嫔妾有嫔妾的骄傲。”

　　“罢了，你觉得值得就好，”白苏燕望着门外簌簌飘舞的雪花，“垂佑帝姬是今日出发吧？”

　　宁贵嫔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道：“这个时辰差不多也到城门口了，一名小小的孩童，连伤两名孕妇，差点害得皇长子不能出生，此等心智若不能及时掰过来，终成祸害。”

　　白苏燕想到静妃，忍不住一叹，道：“原先也是好些了，偏偏静妃有了孩子，陛下就容不下垂佑帝姬了。”

　　宁贵嫔看得比白苏燕更加透彻，“若真要这三人相安无事，除非静妃这一辈子不生孩子，陛下这一辈子也不想同静妃有孩子，大概这样垂佑帝姬就真的能成为他们“真正”的孩子。话说回来，帝姬由自己的亲祖母兼亲祖姑母教养，相信不会亏待了她。”有些如果永远都是如果。

　　两人相视一笑，珝月太后可以准许洛霜玒下手清洗王家的势力进而遏制王家的野心，但绝不允许洛霜玒对王家赶尽杀绝，只要她活着一日，洛霜玒就不得不给生母这个面子。

　　在驶往了尘山的马车中，垂佑帝姬抱着双臂坐在温暖的车厢中，手中还抱着一个精致的暖手炉，目光落在暖手炉中明明灭灭的炭火上，冷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行的是静妃从自己宫里挑的二等宫女，折柳，“帝姬，再有一会就到了尘山的落马驻轿碑了，山寺清寒，奴婢伺候您再穿一件衣裳。”

　　垂佑帝姬抬眸，那幽深的眼眸看得折柳打了一个哆嗦，“帮孤更衣。”

　　折柳将早就取出来放在熏炉旁烤的衣物却被垂佑帝姬拦住，“孤是要你帮忙脱裳，不是加衣服。”

　　折柳大惊道：“奴婢不敢，万一冻着了帝姬的千金之躯，奴婢难辞其咎！”

　　垂佑帝姬冷笑道：“抛弃了孤的人施舍的东西，孤一件也不要！”

　　折柳当她是在闹情绪，劝导间忍不住带上了哄诱的语气，“帝姬何必同静妃娘娘使小性子呢？这次带来的东西都是静妃娘娘不顾还在月子里，亲自挑选的，帝姬若是病了，静妃娘娘还不要心疼死。”

　　垂佑帝姬霍然将怀中的暖手炉扔向折柳，在她皎洁的额头上留下一道口子，“放肆，孤是好是坏，由得她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折柳捂着伤口，看炭火星落在厚厚的狐绒毯上冒出火苗，也顾不得伤口连忙用衣袖去拍灭，垂佑帝姬冷眼看着甚至闭上眼不做理会。

　　折柳也不敢再说一二，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捂着口子，帕子遮掩下，眼眸幽深，看来正如右护法所说，这个孩子留不得！

　　垂佑帝姬来到了尘山，还带来了一道旨意，英嫔含泪接过圣旨，似怨非怨的，心中的苦涩不知道该想谁去吐露，珝月太后在旁拨弄着佛珠道：“自己种下的苦果，如今就受着。”

　　英嫔擦了擦眼泪，恭谨的叩首道：“嫔妾谨记太后教诲，嫔妾先带着帝姬下去收拾了。”

　　得到太后首肯，英嫔去拉垂佑帝姬的双手，却被她冻得通红的小手吓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带手套，还有这衣服，怎么这样单薄？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不等垂佑帝姬开口，折柳抢先一步跪下，哭着道：“帝姬说，英嫔小主是她的母妃定会为她备好衣物，就不肯要静妃娘娘给的，全都留在山下不肯带上来，奴婢只匆匆抓了两件，可帝姬不肯穿，奴婢有罪，请太后与小主降罪！”

　　珝月太后的目光落到她已经凝结的伤口上，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先待在这里罢，流苏先去拿哀家的衣裳给垂佑套着，既然不想用静妃给的，那你就派人下山置办一些小孩子家家的东西。”

　　英嫔闻言觉得不妥，道：“太后外面的东西终归没宫里的好，还是让人快马加鞭回宫，命司衣司赶制，正好嫔妾库房里还有好些绸缎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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