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璨门舞女
夜色逐渐加重，其他流浪汉陆续回到桥洞底下，缝缝补补的袋子里装着一天下来的收获，讨论的声音成功把睡着的男人吵醒，司空见惯的男人顶着黑眼圈和浮肿的眼皮无声的骂着脏话起床，漱了口水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没走几步面前出现一个青年，个头比自己高，好看的样貌也不像是这个地方出来的，流浪汉上下打量着，不悦开口：“你干什么？”
谢升拍了拍裤后的灰，云淡风轻道：“别急着走，我问你几个问题。”
流浪汉觉得莫名其妙，狰狞着一张脸准备离开，语气非常不好：“小孩子一边玩去，别妨碍我。”
谢升出奇的没拦着他前面的路，流浪汉大哈哈的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声音：“如果你不想你偷拿伙伴东西这件事被抖出去的话，还是先放下手里头的事坐下来跟我聊聊。”
[这小子是真变态，一有猫腻就蹲到有动静为止，仗着没体力值就为所欲为是吧？唾弃]打赏50积分
[什么动静？刚睡了一觉回来主播还在蹲这流浪汗吗？]
[是的，我当时都以为他要走了，结果就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坐下了干等。]打赏20积分
[怎么样了？隔壁一个新人胡来已经引起凶手注意力领盒饭了，死的是真快啊。]
流浪汉大惊失色，仓惶的看向四周，发现没其他人在场，再看青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流浪汉回退到原来的地方。草地上能坐的只有一个石墩，谢升占着，流浪汉只能干站着。
谢升还在友好的微笑，口吻平淡道：“你也不用紧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你问。”
“前一段时间凌晨的时候你有没有在河边听到什么不一样的动静？”谢升看着流浪汉满脸倦相一字一句地问。
同样是流浪汉，地方就这么大，东西也就那么多，同伴白天出去物色东西的时候，他却在那偷懒的睡着，但是生活条件并不困苦，身边还放着吃完的面包包装袋。
而且黑眼圈、肤色发白、脸泛油光……
昼伏夜出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知道，我早上起的晚，怎么可能听到动静？”流浪汉扯着脖子回答，眼睛落到青年炯炯有神的面容上，被那双精明到有点狡黠的眼睛看的心底毛毛的，“你指的是什么样的动静？”
“不寻常的声音，凌晨那个时间段不会出现的声音，丢石子的声音……重物落水的声音之类的。”
谢升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盯着流浪汉。
流浪汉眼神躲闪了一下，再次抬眼的时候发现被谢升看到了，索性也就不装了：“有，不记得具体哪天了，我刚躺下没多久，外面天还黑着，听到有人往河里扔东西，噗通一声。”
“还有呢？”
“坐起身的时候看到了车牌号最后两位38。”
“什么样的38？车型呢？车型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38……”流浪汉觉得眼前这个长相不俗的青年问的有点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问的这么细，动作慢半拍的在空中画了几笔，绕了几个圈出来，“车型没看见，我站到外面去看的时候车子已经转弯了，跑的没影，只看到这两个数字。”
谢升沉默，看流浪汉这样应该是问不到什么了，不过能知道这么关键的数字，也不枉他昨天蹲到很晚，今天来的也早，特意守着。
“好的谢谢。”谢升直起身，笑着朝他摆手再见：“去忙你的吧。”
-
谢升出门时天昏暗着，只能听到寥寥几声鸡鸣，问完事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街上的店铺陆续营业。
谢升返回水果店的时候一眼老远便看到了间歇闪烁的红□□和逐渐远去的警笛声，走近看到不远处的巷子口超市附近围了一堆人，快步凑了上去，融入进七嘴八舌的围观人群里耳听八方的捕捉消息。
……
“哎哟……最近怎么这么不太平……”
“就是说啊，短时间内两个人都没了。”
“我前段时间还看方蓉买了辆新的自行车，新衣服也添了好几身，每天春光满面的还以为好事将近，结果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
附近龙门高中旁边林子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有被害人的部分尸体，而与此同时如福超市昨天误工一整天的方蓉下落不明，经理多次打电话没人接通，而今早警察就找了过来。
【线索更新】
【二号受害人：方蓉】
【身份：如福超市员工】
【相关线索：暂无】
靠着七嘴八舌听来的声音总结，谢升一如平常的回水果店内整理头绪，卷闸门半开，耳边的吆喝声少了许多，谢升都感觉是不是自己想的太专注了，等从思绪里剥离，一个孩童的玩具球滚到了路两边，最后被着急忙慌的母亲找来，连人带球一起带了回去，关紧门。
一天下来的信息量极大，但又都是写不下到纸上的东西。谢升揉了揉眼睛。
浪费时间思考一件不确定的事是徒劳的，谢升二次关闭卷闸门，去附近公交车密集的一带观察车牌号。
大部分红色出租车都是个体在经营，停的地方也是犄角旮旯，千奇百怪，除了路上随便看见的几辆，只有附近一家出租车车行聚集的多，谢升跟着疏散的几个人一同进去，头顶太阳，眼睛眯成弯弯的巡视两边没活的出租车。
这一带出租车颜色红、绿、蓝，红色居多，车牌号有的是阿拉伯数字有的是印刷体。
“小伙子要去哪？”
“不了，我等人，人到了再走。”谢升柔和的笑着，眼神却吝啬的不放过任何一个牌照，最后看到了一辆车牌尾号38的出租车。
谢升靠近驻足。
“你是要搭车吗？”一旁坐在矮板凳上吃饭的妇女看到谢升的动作，放下了盒饭，小跑过去。
谢升待在原地没动，看着女人过来，个子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可能在一米六左右，浅蓝色工服宽大的套在身上，四肢纤细，眼窝深陷着，扎了个简单的马尾辫，脸两侧几捋头发不当打理营养不良的跟枯草无异。
意识到自己快要来活的女人心情愉悦的双手上下拍了拍：“送完你正好顺路就把女儿接了。”
“您女子上高中吗？”
女人就要上到驾驶座，谢升看着近在咫尺的后座门，大脑飞快的思考。
“嗯嗯，高三了，感觉每天都挺忙的。”女人过度疲倦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两年过去你马上就能轻松很多了。”谢升坐在出租车里全程扮演足了一个友善的倾听者。
女人能说会道了一路，最后只要了谢升很少的钱便在平安街停车。谢升跟人分开后在街尾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出租车，前几日的老主顾蹲在那里，手里捧了东西，面前是几只皮毛沾了脏的猫。
出租车就停在旁边，车牌尾号也是38，正常字体的3……
经历了两天阴雨天，正午刺目的光线打在金属车牌上，那一块明晃晃的。
一开始38也在谢升不同角度的观察下露出了真面目，88。
谢升心里咯噔一下，强光之下侧着看过去会有一部分盲区，正是这个盲区让8只露出了一半，成了3。
谢升的视线太突兀直白，男司机循着看了过来，见着人，把手里的东西撒进了旁边下水道，双手拍了拍，站起身朝谢升点了下头，阴鸷着眼睛：“需要搭车吗？”
“不了。”谢升回以一个更诚意的欠身。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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