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禅灵寺

“宋客也在啊，这么早就出来了！”

        年轻少妇熟悉的打着招呼，脸上露出笑容，完全忽视了对面热情的呼喊，径直的走向宋客。

        年轻道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下子泄了气，心想最近这招不管用了，玉树临风也吸引不了美女了，看来需要换个法子，不然只能饿肚子了！

        “顾嫂好，反正早上睡不着，就出来看看！”宋客有些腼腆的回应，跟对面那个家伙抢生意，实在是拉不下脸面，而且还是熟悉之人。

        年轻少妇身着翠绿色的套衫长裙，姿色普通，待人和煦之色，亲切的说道：“给我写一张百病不侵符吧，最近顾枭那小子不知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连出去玩都提不起兴趣。”

        “好嘞！”

        宋客高兴的应道，一大早开门红，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连忙从怀中取出符笔，然后又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仔细的画了出来。

        淡金色的灵力随着符笔，在黄色符纸上留下一道道细微不可见的痕迹，宋客刻画得很是卖力，体内近一成的灵力都刻画在这一张符上，因为都是乡里邻居，他不想太过小气，不一会，一张“鬼画符”般的图案呈现在黄色符纸上面，线条隐没，如同无字天书一样。

        宋客兴奋的说道：“顾嫂，画好了，这张灵符两个时辰内不会失效，回去制成符水，让顾枭喝下应该就会好了，如果还不好，就只能去药铺了。”

        “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还要去水井那边看看，你替我给顾枭送过去吧！”年轻少妇在石头上放下两文钱，然后就直接走了，并不担心后续的事情。

        其实对于符水治病一说，常有争议，因此小周镇之人宁愿花费高价去药铺抓药，也不愿购买符纸，不过宋客却是明白，不过是天地灵力的体现罢了，《云笈七签》言“夫符文者，云篆明章，神灵之书字也，点画有所象，故神气存焉。”

        这四年以来，顾家在宋客在买了几十张灵符，很多次都是宋客送货上门，其实这也是照顾他的生意，大部分时候在这一上午也不会有第二个生意，因为只有生病、嫁娶、出丧等特殊情况，才会来求符，不然谁也不会买符纸。

        “谢谢顾嫂！”

        宋客收起两个铜板，冲着离去的年轻少妇喊了一声，本来一张符纸只收一文钱，尽管宋客的符纸有些作用，但是他总感觉有些和对面青年道士一样坑蒙拐骗的意味，所以按照这个价格摆摊了四年，很多次顾家之人来买符的时候，都会多出一文钱，名义上让他跑腿，实际上也就是白送，因为宋客继续呆在这基本上也不会有生意，而且顾家离这并不远。

        “嘿！宋小子，不如你给我一个铜板，，我免费替你算上一卦如何？如若是上上签，加一文钱就好。”年轻道士没了生意，顿时打起了宋客的注意，急着说道。

        宋客闻言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不理会对方的喊冤叫屈，径直走出茗坊街，与来的时候相反，在另一端的福禄巷。

        “天啊！贫道良叟无欺，不曾想这世道如此艰难，免费算命都没人要……”年轻道士喊着喊着声音就小了，因为宋客走出了茗坊街，来到转角处，已经没人看他的表演了。

        年轻道士顿时收起嬉笑怒骂的神色，看着宋客转身的背影，不禁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

        小周镇西方有一座寺庙，名叫禅灵寺，寺庙里香火鼎盛，由于小镇之人通晓修道之事，因此对于神灵很是敬重，这也就造成了禅灵寺里祈愿之人6续不绝，当然，居住在富贵巷里的大户人家也曾出钱，为佛像重塑金身，使得这里成为小周镇最豪华的建筑。

        禅灵寺里供奉着一座药王菩萨，号称净眼如来，不知是佛像通灵，听见了祈愿，还是小周镇得天独厚，反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从来不被病魔困扰，大病不生，偶有小病，符纸或普通药材即可治愈。

        日上正午，宋客从福禄巷里出来，在顾枭奶奶的热情之下，白吃了一顿霸王餐，然后就前来禅灵寺，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宋客会去后山采药，赚取一些微薄的利润，但是今天宋客却不打算去了，他是来还愿的。

        宋客十二岁那年冬天，母亲病重，奄奄一息，即便是他耗尽心血画出的符纸也起不了作用，眼看着母亲就要不行了，宋客就冒着鹅毛大雪，在过膝的雪地中一步步的爬到禅灵寺，要知道，从平安巷到这里，需要经过铁锁井、茗坊街、桃花街等五条街道，长达七八里，而仅仅十二岁的宋客就这样在雪地中摸爬滚打，硬生生的爬到了禅灵寺，当然，在路上也曾得到顾枭父亲的救助。

        来到这里后，宋客就跪在药王菩萨前不停磕头，然后直到蒲团前面留下了一滩血迹，他颤抖着许下了让母亲平安度过那个冬天的愿望。

        宋客到现在也清楚的记得母亲喜欢春天，因为他就是在春天和父亲相识恨晚，也许是幼童的诚恳孝心感动佛祖，眼看着母亲就要离去，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里，硬生生的熬过一个月，迎来新的一年，然而在新年那天，宋客就成了孤儿，母亲也不知所踪，年幼的孩童不得不自己一个人养活自己，挑起生活的重担，从那时起，宋客明白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意思。

        走进高大的寺庙大门，红漆的杉木，院子中央是一个两人合抱粗的青铜香炉，香炉里堆满的香灰，浓郁的檀香始终游荡在寺庙里。

        宋客对着香炉鞠躬一拜，然后绕道走进屋子里，入眼的便是金光闪闪的药王佛像，头戴宝冠，左手握拳，置于腰部，右手屈臂，置放胸前，而以拇指、中指、无名指执持药树，塑造出悲天悯人的形象。

        佛像脚下摆放小型香炉，往前地面上有三个黄色蒲团，正中央的蒲团上坐着一位年老的和尚，正在念着宋客听不懂的经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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