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中的考试制度分为周考，月考，期中考和期末考。
其中月考的时间是不固定的，谁都不知道这个月要不要考试，为得就是打学生一个措不及防，没有临时抱佛脚，成绩真实。
十月的月考如约而至来临，在月底，考了三天的时间才结束。
十一月第一天班内被陈婉重新安排了位置，林北还是坐在最后一排，只不过他的同桌换了人。
办公室内，陈婉从一堆卷子中抽出两张，一张给林北另一张给江默。
林北接过卷子看，一个大大的鲜红色103分，接下来陈婉就说：“林北，这次英语，130分的卷子你只有103分，错了很多不该错的，比如作文，单词的词汇量还差些，以后这方面要下功夫。”
林北低着头乖乖的听，英语这方面的确是她的薄弱点，就因为这把她的平均分都拉低了不少。
“你要向江默好好学习，像他这次考了全班也是全年级的英语最高分。”
林北往旁边看了一眼，江默站着，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卷子，卷子上128分尤为显目。
又看了眼自己的，林北羞愧的低下头，嘴巴紧抿着，她把试卷对折挡住了那令她厌烦的分数。
陈婉对江默说：“江默，英语这方面你多帮助帮助你的同桌。”
江默颔首：“知道了。”
“行，你们赶紧回教室去吧。”
林北和江默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十一月，天气很冷，林北快步想回教室，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林北回头发现是江默，从拿到卷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很乱，分数代表的不仅是分数，更是让她知道了自己和江默的差距。
可望不可即，这形容在好不过了。
“怎，怎么了吗？”她问。
江默把自己的卷子塞林北手里，“同桌，麻烦你帮我把试卷放我座位上，我上个洗手间，谢谢。”
说完就转身离开，江默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林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展开江默的卷子，生怕弄坏了似的。
卷面干净整洁江默的字像是临摹本上的字一样工整。
卷子上大多都是红笔勾对。
回到教室后林北把卷子放好坐下，依然是她前桌的苏情问她：“老班喊你干什么去了，你犯错了？”
“才没有。”林北指了指试卷：“英语没考好。”
“103分，是差了点。”
林北拿出热水袋暖手，“是很差了。”
“别这么死心眼，下次考好就行了。”苏情安慰道。
“借你吉言。”
原本的课间操天气渐冷后就取消了，多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江默对林北说：“你的英语卷子拿给我看一下。”
原本趴桌上的林北听到江默的声音直身看他“啊？”了一句。
“你的试卷给我，我帮你看看错题。”江默说。
林北想着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分数，想拒绝：“算，算了吧，错题我也可以自己分析的。”
江默淡淡地看着她没说话，林北扭头猛然撞上江默的神情，冷淡。她心中一紧，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一样。林北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喉咙发涩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怕被江默看出来自己的情绪，林北连忙转头找出试卷给江默，从头到尾头都没抬一下。
“那你帮我看看我错在哪？”
林北小心翼翼说。
江默收回目光，打开卷子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
林北则双手放在桌子上紧紧揪在一起，背挺的很直，眼神往下看余光却一直放在江默身上。
江默把书移了个位置，卷子铺放在两人桌子中间，他拿着笔划出那些错的地方：“stress在这句话中应该做动词，意思是强调，而不是做名词。”
江默侧头看林北，“听懂了吗？”
林北声音很小，“听，听懂了。”
江默继续讲下一题，林北动都不敢动，她和江默离得很近，几乎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耳边是他清越的声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薄荷味还有清洗剂的味道混杂一起，林北的耳尖红了又红。
给她讲题对于江默来说不过是完成任务而已，但林北就是觉得开心幸福。
这大概是可以离他最近的一次，林北贪心地想让时间定格在这这一刻。
上课铃声响彻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也打破了林北不切实际的幻想，冷风从窗外浇灌进来，也让林北的脑子彻底清醒。
老师走进教室，江默把卷子还给林北，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林北嗯了一声：“谢，谢谢了。”
江默瞥了林北一眼，然后目视前方说：“等你成绩什么时候提升再谢谢我也不迟。”
下午放学得早，林北，苏响和苏情三人饶了个远，去了六中附近的一家牛肉面馆。
天气很冷但抵挡不住人们对美食的热情，等他们到的时候店内已经快坐满了人。
“有这家面馆在，我都想在六中读书了，每天都可以吃到，像我们来一趟还得绕这么大远。”
苏情一边走一边说。
听闻林北也是笑了笑，这家的牛肉面的确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了。
三人来到点餐台，“老板，来三碗牛肉面，一份不要香菜不要辣椒。”苏响说。
“好勒，一共三十六，里面没有位置了，只有外面的。”老板说。
“啊，只有外面位置了。”苏情满脸不情愿：“这天这么冷，老板，里面就没有位子了吗？”
林北和苏响也看老板。
“那…要不这样，你们可以和别人拼桌。”老板伸手指了个方向：“角落有位小伙子，他是一个人来的，要不你们去问问。”
三人顺着老板指着的方向转身看，位置上，江默一身黑色棉服套在校服外，身子往后靠，垂下眼帘看手机，侧脸线条流畅，在暖黄灯下勾出柔和的感觉。
林北看得一时间没有回过神，苏情双手插在口袋，手肘撞了撞林北。
林北回神，轻问：“怎么了？”
“那不是江默吗？”苏情明知故问。
林北等待她的下一句，苏情脸上露出狡黠的笑，下巴抬着指江默方向：“你去，去跟他说一下我们拼个桌。”
林北就知道苏情说这话，她立马摇头拒绝：“不去，我凭什么呢，江默他万一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同桌吃饭呢，被拒绝了，我和…我们和他以后得关系得多尬。”
林北一心急就把心里全部的顾虑说出来了。
苏情也是没想到林北的小嘴这么能说，她愣了愣后理直气壮：“不喜欢和别人同桌吃饭，谁说的，你又没试过，我倒是觉得江默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会……”
苏情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苏响插嘴试图解决这个问题：“要不，算了吧，我们就去外面吃了，打扰人家也不好。”
苏情转头瞪了苏响一眼，“闭嘴。”
苏响识趣地闭嘴。
“你看啊，这么冷的天，你想去外边吹冷风吗？”
苏情还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道。
给顾客送完餐的老板瞧见这三人还在点餐台没动，顺口说了一句：“诶，你们决定好了没？如果不行的话，就在等几分钟等别人吃完你们坐。”
苏情：“没事没事，我们马上好了。”
老板：“行，那你们快点，在这里挡着别的客人就过不来了。”
苏情：“知道了，老板，谢谢啊。”
苏情和老板说完看到林北还在原地不情不愿，立马也不讲道理了，直接拉着林北往江默那走。
“苏响，走了。”
“诶，来了。”
林北欲哭无泪：“怎么偏要是我呢，你和苏响不行吗？”
苏情理直气壮：“我们三人中你跟江默最熟。”
林北：“那你怎么还不说苏响和江默是同性呢。”
面馆就这么大点地方，走两步就到了，林北拼命想走，这一不小心磕到桌子发出声响。江默闻声撩起眼皮，看着面前的三人，声音淡淡的：“有事吗？”
林北下意识的一句“没事”就要脱口而出，苏情悄悄伸手在林北腰后掐了一下，林北面部扭曲了一下，缓缓开口，也还是紧张：
“那个…那个，江默，面馆没位置了，我们能拼个桌吗？”
他顿了几秒后吐出几个字：“我没问题，你们随意。”
此话一出林北抒出了一口气，如释负重，原本挺直的肩膀立刻又恢复成原样。
得到允许后苏情立马拉着林北在江默对面坐下，而苏响则坐在江默旁边。
坐下没多久老板就端来了面条，面条分量很足，放上了很多一小块一小块的牛肉，撒满了葱花还有辣椒，光看一眼就让人食欲大开。
苏响把没有香菜的牛肉面推到林北面前，“你的没有香菜。”
“谢谢。”
林北埋头吃面，偷偷用余光看对面的江默，他似乎很喜欢吃啦，还加了两大勺辣椒酱。
林北有看了看自己的面条，清汤寡水一点辣椒也没有，林家三个人就她一个不重口，苏情也因此调侃她因为不吃辣错过了太多美食。
林北最先把面吃完她起身去结账，“老板，四个人结账多少钱？”她问。
“一份十二块，四份四十八，微信还是现金？”
“现金吧。”
林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百元红钞的给老板，老板接过看了下真伪，确定是真的对林北说，“稍等。”
林北等着老板找钱，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结账，老板。”
“一共五十二，你收好。”老板把找好的钱递给林北，偏头对江默说：“你的面钱旁边这位小姑娘帮你付了。”
江默看着林北，眉心蹙了下但很快消失不见，“多少钱？我转给你。”
林北把钱重新塞回兜里：“不用了，你让我们拼了桌，这点钱就当做报答吧。”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江默没答应。
林北舔了舔嘴唇，眼珠子一转，“那个，要不你加我微信转给我。”
江默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林北塞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成拳，时不时地偷瞄几眼。
大概过了几秒，江默点头说了声好，林北心里暗喜，答应下来了，幸好没说让她打开付款码。
林北掏出手机找到微信二维码递到江默面前，“你扫我二维码吧。”
江默拿出手机扫下二维码，下一秒一个新的好友添加出现，林北利落地点下添加加上了江默的微信。
江默微信转了十二块过来，林北收下后江默直接转身回位置。
林北从兜里拿出手，还握着拳，松开后，肉眼可见淡粉色的掌心上全是汗。
望着江默的背影，林北眉眼弯了弯，眼眸中只剩下江默的身影。
埋藏在心底的那颗名为“暗恋”的种子终于从土里探出头来，然后一点一点萌生出娇嫩绿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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