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习剑

慕轩尚未仔细瞧过面前的慕千颜，不曾想慕千颜仅没有遮住的半张面颊，虽未施加任何粉黛，却有着如此倾城之颜。

        他穆地想起老祖宗寿辰之时，众人的神情便是见到了这款款如仙人一般的姿态，得天独厚地气势逼人。

        “千颜照做便是。”慕千颜没有丝毫犹豫，无光的眸子上渲染了一层薄薄的白雾，遮住了她的想法，近似星辰一般。

        慕轩坐在书案前，细细品味着茶水，不时抬起头看慕千颜两眼，也并未多发表一言，只是淡淡地目光透过了慕千颜，悄无声息。

        桌子上的漏斗已经流逝了将近一半，才听得慕轩缓缓地说道。

        “你的前途关乎着整个慕家的命运，切不可轻举妄动。”他大是怕慕千颜现在这般如此好说话，是为了后事做铺垫一般，令人心中郁结，不能舒缓。

        “千颜知晓。”慕千颜此时浑浑噩噩，无心回答，这便宜爹爹的话，听着便是，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她大可不必理会。

        “罢了，你先回去吧。”慕轩见慕千颜如此神态，也不愿再同之略讲一二，只觉得无趣罢了。

        那传言终会是传言罢了，如此木艿之人，难得有几次聪明，倒也不是什么无过之事。

        慕千颜告退，退到书房门口，像舒了一口气一般，嘴角上挂着的笑意收回，露出了冷冰冰地一副模样，甚是冷淡。

        似十二月的寒霜，九月的秋风落叶一般，分外清冷。

        回到房间里，慕千颜站在了窗边，欣赏窗外悠悠地景象，还有那一抹晨昏。

        “大小姐，天冷，小心着凉了。”周氏依旧体贴地将那白色狐裘制成的披风盖在了慕千颜的身上，动作轻柔。

        慕千颜握住了周氏已近年衰的手，骨节根根清晰，五指布满了老茧。

        “天快回温了，也不会冷太多。”慕千颜笑道，摘了面纱的面孔清秀可佳，红唇间荡漾着淡淡地笑意。

        周氏瞧着慕千颜干净无暇的脸颊，穆地抚上了她的双目，真是祸害一样的人物，单单一眼便让人无法忘却。“若是大小姐以这种面目示人，不知晓会闹出怎样一番天地。”

        周氏轻轻叹息，以前大小姐容颜尽毁，身在乡下，她只愁大小姐嫁不了好人家，委屈了大小姐的身份。

        如今大小姐待嫁，周氏却是害怕大小姐这副惊人的面孔惊骇了世俗，脑海里穆地闪现出了一个词：“红颜祸水。”

        “奶娘就不怀疑千颜的身份吗？”慕千颜问道，淡淡的眉宇轻轻扫过周氏的侧颊，紫色丹瞳里流露出些许无奈。

        周氏又叹息了一声，“大小姐还是奴婢的大小姐，未曾变过。”只此一句，慕千颜安心。

        “只是可惜这春日将近，大小姐也将嫁于三皇子为妃。”是祸不是福，周氏到底人老心不糊涂，看得清清楚楚。

        偌大的幕府除了老祖宗和这个居然阁，谁人是真心为了大小姐，居然阁里的下人皆是畏惧大小姐，尚不能近的大小姐的闺房之中，唯独灵衣可以进的。

        “奶娘，今日我还需出去一趟，若是府中的下人或者大夫人来了，你尽管以我身子不适为理由，搪塞了过去为好，不必留有情面。”慕千颜忽地冷冷地吩咐了一声。

        周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应了，慕千颜一个转身去了柜前，点开了最里面一层，一套黑色的布衣显现出来。

        慕千颜迅速换了衣服，跳窗而出。

        望风楼中，百里阡陌依旧风轻云淡般坐在阁中，品尝着那南贡进贡的天湖龙井，口味清淡，入口甘甜，泡制若是恰当好处，当可以品味人生一般。

        舒嚟在楼阁前耍剑，一脚一步，力道十足，剑出落的迅速有形，花式极多，不按章法出牌，若没有个十年功底，是练就不出这般华丽出手快准狠的剑法。

        舒嚟收回了剑，剑落剑鞘，才拱手上前，向慕千颜行了一个礼，请慕千颜进了内阁。“大小姐来早了一步，舒嚟这招剑式才耍了七成。”

        百里阡陌寻着步子，闭上双目，淡淡地回了一句，声音轻缓。

        听到熟悉地声音和熟悉的人，慕千颜轻笑道：“殿下好生惬意。”百里阡陌一直这般惬意，倒是她整日不知晓忙着什么，劳累奔波。

        “方才舒嚟耍的剑式尚有不足，你可否说出一二？”百里阡陌忽而问道，慕千颜穆地顿了顿，眼底闪烁着不明的神采，似是在思量什么一般。

        不多时，幽幽一笑：“想必是殿下健忘了，千颜对此一窍不通。”慕千颜开口回绝。

        百里阡陌的腿疾已经治好，慕千颜今日所来，不过是帮百里阡陌调理身子，以及为与三皇子婚礼这事情而来。

        “舒嚟，教慕大小姐剑法。”百里阡陌一直叫的如此生疏，似有意与她隔离，时而又很亲切一般，着实让慕千颜糊涂了几分，搞不明白百里阡陌心中所想。

        舒嚟轻笑道：“若是大小姐这身子骨，舒嚟认为，恐怕不可。”嘴上讽刺着，心里不过是打趣的成分。这人真是有趣，慕千颜迅速挑了剑，趁舒嚟不备，剑已经落在了舒嚟的脖子前两寸的位置。

        “舒护卫，你疏忽了。”慕千颜沾沾自喜间，殊不知，舒嚟心中早已经有所行动。

        舒嚟一个反手躲过了慕千颜放在他脖子上的剑，反而反手拿下了慕千颜，慕千颜被擒住双手，动弹不得。

        舒嚟感触到慕千颜双臂间的温度，迅速放开了手，退到一侧，“是属下唐突了。”舒嚟淡淡地神情扫了过去，慕千颜不由得一笑。

        唇红齿白，本就姣好的容颜上浮现出一抹红意，只可惜她带着面纱，舒嚟并未瞧见，只看见那双含了笑意的紫眸似能掐出水一般，晶莹剔透，十分好看。

        慕千颜今日一袭黑衣，将玲珑身躯包裹着，令人随意生出遐想，舒嚟立刻低下了头，不敢抬头，这一切，都被百里阡陌收入了眼底。

        百里阡陌眼底扯出几分笑意，手中剩余的茶水已经渐凉，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一般，放入口中，尔后暮地皱了皱眉头，略微有些难意，这茶水……竟然甚凉！

        想起方才看了许久的景色，不由得一笑，俊朗的模子上平添了一抹红。

        “今日，你就随同舒嚟练剑吧。”百里阡陌淡淡地说了一句，收回了脸上不该有的丰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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