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开学之后两个人有好长时间没能凑在一起好好说上话，学生会的活动纷至沓来，路淮远天天被扣留在活动室画画，许言也天天都在出外勤。
路淮远让周洛帮忙盯着点，有了过年许言在家喝酒的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轻易让许言喝酒了。
晚上九点路淮远终于画完最后一张活动海报打着哈欠回宿舍，直到他洗完澡上床了许言还没回消息，心里有些不安。
不是没有这个点了还没回宿舍的时候，只是平时不管多晚他总会和他说一声，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消息总让人忍不住担心。
还在心里纠结到底要不要给许言打电话他就先接到了周洛的电话，透过嘈杂的背景音乐周洛有些焦急的语气传来，“路哥出大问题，本来都已经谈完大家准备回宿舍了，不知道哪来了女的带了一堆舔狗非要许言和她喝三杯，把我们堵在这不让走，快要打起来了。”
路淮远立马坐起身换衣服，“定位？”
飞奔出门的时候宿管阿姨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飞扬的衣角，风顺着敞开的外套灌入，他却来不及停顿，马不停蹄的奔向校外，大口喘着粗气拨通了报警电话。
周洛的电话也打不通，暗骂一声加速奔跑，原本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好几倍，他到的时候场面正一片混乱，人影交错，你一言我一语吵个不停，好像谁声音大谁就赢了一样喋喋不休的争论声听得路淮远头疼，有人推推搡搡，却没有人真的大打出手。
而事件最中心的人坐在沙发上表情少有的露出几分愠怒指尖在桌面有节奏的敲击，那个女生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路淮远停下喘口气，环顾四周却没看见周洛的人影，他的手机倒是放在茶几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路淮远总觉得眼前的女生有些眼熟，挑染的紫色顺着原本的黑发一起扎成高马尾，本就艳丽又嚣张的长相搭配上拉长的眼线显得人更加叛逆，黑色吊带裙包裹出少女姣好的身材曲线，就是看着就觉得有点冷。
按理来说他应该不认识这个女生，只是那种熟悉感却不得不让他感到在意。
“这位……小姐？如果你是酒托的话，你卖什么酒，我全买了，能不能赶紧放了我男朋友，他还得和我回去。”
略显轻佻的话语在“和我”两个字上刻意加重，路淮远双手抱臂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一片混乱，内心止不住的烦闷。
似乎没想到会有别人来，女生翘着上下摇晃的二郎腿有一瞬间停滞，看清来人是谁后，放下腿身子前倾去勾许言的下巴，被他一把甩开。
女生不怒反笑，“你男朋友来了哦？”
许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向路淮远时微微蹙眉，眼神里全是担忧。
拍拍手，她带来的人全部停下动作，“这样吧，你帮许言喝，喝一杯我就放一个人走，怎么样？”
蒋甜甜朝她吐一口唾沫，“呸，你刚刚说让许言喝三杯，现在喝一杯才能走一个人，坐地起价也不是你这样做的。”
路淮远也笑，“小姐，虽然我刚刚说你要卖酒我可以买，但是不代表我接受你这样强买强卖小心我告你敲诈勒索。”
那人脸上终于溢出几分愠色，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或许有个更简单的方法，你们俩跪下给我磕头道个歉，我就放你们走。”
“我刚刚就说过了精神病院不该把你放出来的。”
许言脸色有些不妙，想来这种无理的要求刚才这位小姐已经提过一次了。
路淮远嗤笑一声，“没关系，那就一起耗着，反正警察快来了。”
“我们都没动手警察来了又奈我何？更何况我未成年，更不能把我怎么样。”
路淮远挑眉，“这家店雇佣未成年陪酒还没被封店？而且你看着真不像未成年，你说你三十我都信，不然你把身份证拿给我看看？”
女生脸上怒气更深，一字一顿沉声道，“我、不、是、陪、酒。”
顿了一会接着道，“要我身份证你也配？”
“警察同志，就是这间。”
门口突然传来周洛的声音，路淮远和许言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的微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溜出去的，不过算是干了件聪明事。
警察进了门看见满屋子的人神色有些愕然，看见女生时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又是你？”
合着还是老熟人了。
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给带回去了，路淮远还看见一个老熟人，上次的警察姐姐，笑着给姐姐打了招呼，姐姐给他们一人倒了杯热水。
路淮远打了个哈欠，问许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谈完就准备走了，刚送走金主她就带着人踹门进来，点名点姓让我喝酒，不然就跪着给她道个歉。”
“我真的以为她是神经病。”
路淮远“噗呲”一声笑出来，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又觉得许言说得对，这行为没点几十年脑血栓实在做不出来。
周洛在旁边眼神里隐隐露出几分期待，路淮远注意到之后饶有兴致的问他是怎么偷偷给他打的电话，又是怎么跑出去的。
“我看他们一冲进来我就进了包厢的洗手间，给你打完电话我就被拉出去了，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搜身吵架的时候偷溜出去的，我就在大门口站着，结果路哥你都没看见我。”
说着说着还有点委屈。路淮远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他当时一心只想着许言确实没注意到门口的周洛。
这次的事情并不复杂随便问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只是路淮远还是不明白去问这人到底图什么，怎么许言好好的一个人平白无故惹上了个疯子。
警察表情有些微妙，叹了口气，整个故事娓娓道来。
“她是离异家庭的，原本是跟着妈妈一起生活，她妈妈好像搬走了，她自己又跑回来的，自己一个人租了个房子住在这，今年才14岁已经不知道被我们在这一片酒吧ktv抓了多少次了，口头教育也不听，也管不住她，身边这些人都是什么认的哥哥吧，在这一块横行霸道久了。”
“她有个亲生哥哥，跟着爸爸一起生活，这个爹不是什么好人，没能力赚不到钱靠卖儿子为生，让儿子出去干仙人跳，这一片又是大学街，全是大学生，还都是象牙塔里的乖乖崽，一遇上仙人跳害怕得不行，一被威胁就只能说给多少就给多少，他们团伙靠着这个倒是活得挺滋润”
路淮远一怔，没想到事情竟然涉及到这么多东西，只是他还是有些疑惑，这和他们俩到底有什么关系。
“寒假之前她哥哥和她爸爸被抓了。这个哥哥对妹妹真的很不错，妹妹住的那间房子是哥哥给她租的，平时也基本都是他在照顾妹妹，不敢告诉妹妹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好每次都躲着妹妹行动，所以妹妹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哥哥到底靠什么在赚钱。她只知道她哥被抓了，然后就盯上了你。”
警察最后的视线落在许言身上，路淮远转过头和许言对视一眼，一起想到了什么。
“几个月之前网吧里发|情的那个omega？”
“网吧？哦，我想起来了，当时你们俩还送他去医院了是吧。他就是因为那件事被抓的，好像是因为照片被发出去了，然后论坛有人匿名评论大家发现仙人跳的受害者不止一个，还拉了个群，于是大家一起联合起来把他给举报了。网吧老板也是团伙的一份子，一起给抓了。”
路淮远：……
许言：……
这算什么，间接做了件好事拯救了未来数个可能会坠入深渊的男大学生，然后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当时两人就怀疑过一个发|情期的omega往alpha在的包厢跑到底有什么目的，原来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她实在是太小了才刚刚14岁，也没真的打起来，更不可能拘留，最多口头教育一下。”
“啧。”
事情了解清楚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继续多待的，该怎么处理刺头不是他们该思考的事情，闹了这么久路淮远确实有点倦了。
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结局都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好像被人猛灌了一口大瓜一样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言哥，我第一次真的看见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赚钱，并且引以为生。”
许言有些沉默，他在想走之前警察说的最后一段话，“他们团伙最开始的目标不是你，因为你们是两个人一起来的，算不上最好的选择，但是那个男生临时改变了选择敲开了你们的包厢门。”
“我想不明白。”
许言说，“当时他信息素的味道已经飘的整个网吧都闻得到了，既然仙人跳不应该选择更隐秘的方式吗？而且又为什么突然转移目标选择我？”
他说的路淮远也想到了，同样没能想明白。
也许是再也不想受制于人继续以这种手段为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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