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雪翼自在地在沙发上吃着零食，叠坐着的腿还一晃一晃的，整个人十分嘚瑟。
“明天是周三。”男人开口提醒她。
“啊，我知道啊。”雪翼嘴里嚼着地瓜条，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周三要进行资格测试。”他沉冷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嗯，我知道。”咽下那一口，她等着那人的下文。
等了半天，对方也没有继续开口说话，她才知道是已经讲完了。自己理解一下的话，大概意思就是，明天周三，是要和队里的所有队员们一起举行资格测试的日子。之前也让恋次给你提前说过了，现在我再提醒你一下，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好应对明天的测试。
雪翼在心里又把这段意思理解了一遍……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她笑得一脸自信的样子，对那人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对面那人没有理会自己，自己就暂且将这理解为‘好，那我就放心了’吧。
一直吃着零食，还跟对面的臭男人斗智斗勇，搞得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了。雪翼走上前去，拿起他的杯子就要喝水，却没想刚把手伸过去，就被他很快按住。
“你想做什么，”男人沉着脸，“把手放开。”
“干嘛？让人家用一下不行吗？”雪翼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不是已经‘在·交·往’了吗？”特意强调了中间的字，她露出得逞的笑来。
男人皱眉：“用你自己的。”
“我没带。”雪翼假装无辜地撅了撅嘴，“让人家用用嘛，喝完水洗干净还你。”
“不行。”他拒绝得十分果断，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一些。
间接……这怎么可以？即使她不懂得男女有别，哪怕自己在这方面占有主动权，自己也得主动拒绝。万一两人之间的进展太快了的话……白哉不想承认，自己对于太快结束的感情有一些主观上的……惧怕。
“嘁……”雪翼一用力，满脸嫌弃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下抽了回来。收拾了沙发上剩下的东西就走了出去，“不给就不给，你这个小气鬼，我自己买去……”
到了商店街，雪翼进了一家专门制作玻璃制品的店铺。
店铺的货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晶莹剔透的器具，制作者的手艺一定十分精细，不然这些器具是不会如此熠熠生辉的。
“给我来一个你们这儿最贵的杯子。”雪翼没去看那些剔透的水晶制品长什么样子，将刚才男人给的卡片往老板的桌上一拍，“就用这个付。”
“好的好的，没问题客人。”本来有些还瞧不起人的老板认出了那张卡片，立马笑脸相迎。他走去将店里最贵的几只玻璃杯都拿了过来，摆在雪翼的面前，供她挑选。
雪翼看都没看，随便拿起了一个：“就这个了。”
“好的，我替您包起来。”老板恭恭敬敬地说着，替雪翼包装好了那只玻璃杯，递到了她的面前，操作了一下收银机，很快便将卡片交还给了她，“这是您的卡，请您收好。”
在雪翼扭头走出店铺之后，老板还十分尊敬地对着她的背影欢送：“请您慢走。”不过快步离开的雪翼已经被饥渴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理会那个老板。
“我！真！的！好！渴！”她又跑回了白哉的办公室，啪地一声，将那个在路上就已经被自己把包装拆掉了的杯子，大声地放在男人的面前。
“审美还可以。”白哉瞟了一眼那只玻璃杯，用一丝赞许的语气说道。
玻璃杯晶莹剔透，用着雕刻一般的手法，在杯壁外缘描绘着几个背后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小天使们或是在吹奏着乐器，或是在弹奏着手里的小竖琴，周围还装饰了云朵和画框的元素，整体给人一种十分精致的通透美感。
看来自己选择的人，审美还真不赖，白哉心底升起一丝欣赏之意。
雪翼翻了个白眼，走到他左边的柜子前面，拿起上面放着的水壶，转过来给他的杯子里添了一点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一边忙着，口中还不忘记自言自语道：“要我说啊，你这光有个水壶哪够啊，起码不得搞一点饮料之类的东西啊？比如什么咖啡啊可乐啊奶茶之类的……要我是队长的话，一定要在办公室里放个冰箱，这样每天就都能喝到冰可乐了。
哦还有，微波炉也肯定是得有的，这样就不用天天跑商店街去吃饭了……对了，还可以找那些想要努力奋斗的小贵族们，开展一个外卖项目，这样自己也不需要天天跑来跑去，只用待在办公室安心工作就好，小贵族们也可以通过这个来发家致富，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写着东西。
雪翼一点都不放过怼他的机会，瞪着眼睛道：“干嘛，看什么看噢？给你加点水，连句谢谢都没有？”
“难道这不是你作为一个下级应该做的事吗。”他拿起杯子，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咽下，云淡风轻地道。
“……嘁。”她嫌弃地嘁了一声，喝着水坐到沙发上，小声地自言自语，“臭不要脸。”
“我能听见。”男人用沉润的声音提醒她。
“听见就听见呗，”雪翼伸出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难不成你还能把我给吃了啊？”
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眯起眼睛忽地睨向她：“原来你是想加快进展。”
“什么加……”她又重新理解了一下刚才的对话，白嫩的小脸登时涨得通红。
雪翼腾地站起，瞪了那人一眼，气急败坏地走了。
“真是臭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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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
恋次这几天忙得不见人影，都是在做毕业学员晋升至番队的确认工作，毕竟选人可是一件大事，再加上后面的资格测试，这将直接影响到以后六番队的整体实力走向。其他队里也是一样，瀞灵廷里虽看起来安静，实际上却是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一回六番队筛选的队员，有很大一部分都不是贵族出身，这应该也是出于朽木队长在本季新定下的新制度所致：想要进入贵族专属番队，也需要凭借自身的实力说话，没有相对应的实力，只会使自己的家族蒙羞。
“今后，六番队的队员，必须做到荣耀与实力并存。”
资格测试采用的是车轮战的机制，下位队员轮流向上位队员发起挑战，挑战成功后，二者的席位将直接互换，挑战成功的下位队员，可以继续选择更加上位的队员进行挑战，而如果下位队员挑战失败，则排位不变。如果上位队员被新人打败，将直接去除该上位队员的席位，降为普通队员。这给了很多下位队员晋升的机会，也将彻底拔除队内某些根深蒂固的顽疾……总之，这是六番队空前绝后的一次大换血。
朽木队长策划的活动吸引来了总队长的注意。所以，恋次本来是打算借用十一番队的场地，但总队长一道命令下来，将双极前方的场地爽快地划给了他们，引得有些闲散着的队长和副队长们也都赶来旁观。
恋次将场地又划分成几块小场地，供队员们同时切磋，然后请站在一旁等着看戏的京乐队长、平子队长，松本副队长走到固定的区域，作为资格赛的裁判，而总队长则是与朽木队长一起，立在远空中，纵观全局。
队员们早就被分配到了指定的区域，号码牌贴在胸前，听着恋次在场地中央讲着规则，都静静等待着互相交手的时刻。
a组的成员里除雪翼外，是从三席到二十席的席官；b组则是三席至十席的候补队员，c组是十一至二十席的候补队员；而d组则是前几天恋次亲自挑选的新人。
d组的新人刚刚换上了死霸装，就被聚集到了这里。此刻听恋次详细地讲了规则后，一个个的眼里都洋溢着奇异的神彩。
雪翼和美羽都被分配到了a组，所以等到a组的所有队员都与另外三组队员交过手后，等到最后一轮的时候，才会轮到两人互相交手。
这一点雪翼甚是满意，这个分组不会让自己觉得尴尬，并且可能等不到两人交手，银美羽的排名就已经被刷到后面去了。不过她也不敢多想，毕竟是车轮战，该交手的时候还是会交上手的。
雪翼本以为，毕竟那边的人已经坐上了席官候补的位置，至少实力能够强一些……直到她一拳一个，打得对面b组的人见到她就直接选择投降，那后面d组的新人就更不用说了，在学院里他们多多少少都是对雪翼的事情有所耳闻的，也都直接选择了弃权。
c组和b组里都是席官候补，平时在队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可是都认识a组的十几位正式席官的。对于a组那边唯一没见过，并且不认识的雪翼，败下阵来的席官候补们此时都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有的队士前几天在队舍见到过雪翼，一下子认出说这是银美羽的徒弟，随后又有人说不对，这是银美羽家里来的远房妹妹，更有甚者说，啊我前两天不是听说银美羽有一个同性的恋人来到咱们队，还长得非常漂亮吗？
他们讨论的声音还挺大，雪翼支着下巴，无聊地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八卦。
a组这边的成员们基本上没有动过位置，b组与c组倒是有很多互换位置的情况，除此之外，也有d组成员与c组成员交换，由候补降为队士的个例。
总队长和朽木队长在上面观看着，不时交流几句关于队员的信息，但更多的是总队长在交代些什么，朽木队长稍微前倾着身子听着，时不时地微微点点头，应答上三两句。
京乐队长和平子队长现在十分的后悔，当初就不应该跑来围观。被任命了裁判不说，主要是这些队员们实在是太菜太无聊了，完全不够看。而这一边的松本乱菊则是早就拿出了粉饼，开始给自己补妆。
等大家都换好位置后，雪翼终于和本组的成员们交上了手。
虽然二十席到十席的席官名头听起来响亮，但不知为何在雪翼这里还是不够看的。出于礼貌，雪翼还是很友好地将自己的那把短刀拔出了刀鞘与对方切磋。
对面的席官们都将斩魄刀始解了来应对她，但她始终都没有始解，给人一种十分轻敌和嚣张的感觉，仿佛在挑衅一般：即使我不始解，也可以将你击败。
京乐队长和平子队长迷迷糊糊间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像是如获至宝如梦方醒大彻大悟一般睁开了眼睛，假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用眼神余光注意着那女孩。而乱菊倒是像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投来了喜爱与赞许的目光。
至此，雪翼和银美羽终于对上了趟，面对面走进切磋场地，两人互相行了一礼，准备开始。
银美羽却扶了扶眼镜忽然叫停，向旁边的恋次示意。
“怎么了？”看见她这样，雪翼走过来问她，“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的，”美羽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见到了雪翼的实力，并且自认为自己一定是比不过你的。所以我弃权了，选择降级……希望你不要有压力，继续挑战下一位就好。”说完，银美羽向恋次行了个礼，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这……”雪翼看向恋次，恋次对她点了点头，意思这样的行为在赛制规定中是允许的。
“……”雪翼叹了口气，看了看那边坐着的美羽。自己本身就不是很想面对银美羽，但对方却直接选择了弃权，这让雪翼有些莫名的愧疚。
不过，既然对方现在也已经弃权，免去了自己不知该如何对她下手的烦恼，那么后面的挑战，自己就带着她的那份一起努力吧。
不过虽然说是努力……一直打到五席，都没人能让雪翼的斩魄刀始解。
另外三组的成员哪顾得上看本组的战斗，眼睛都忍不住往a组这边瞅，他们想看看，这么一把短小的斩魄刀，究竟会有怎样的始解能力。
“还不始解吗？”对面的四席身材健壮，正以刀刃紧紧压着她的，雪翼招架不住对方的力量，连连后退。
“对付你……还没那个必要。”雪翼冲他咧嘴一笑，脚下一个用力，腾空而起，对着那人的正面就是一个挥砍。
四席堪堪接住这一击，回道：“我会让你后悔，说出这句话。”说罢，男人用蛮力隔开她的短刃，快速向她的小腹刺去，却被对方轻巧地侧身躲过。
侧身躲开后，雪翼自信一笑：“我说了，没那个必要。”闪到对方侧面，她顺便扯开了那人的腰带。
来了，就是这种扮猪吃虎的主角装逼的场面，糟糕的台词，糟糕的对话。
“你……！”男人急忙慌乱地捂着自己的衣料，不让其松散。
而就在他手足无措间，那柄短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后颈处。
看到了这一场比试的队员们，此时都已经自动在心中站好了下一场比试支持哪一边的队伍，纷纷鼓起了掌。
“真是卑鄙。”收起了刀，四席系着腰带，鄙夷地看着雪翼。
雪翼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收起自己的斩魄刀，笑着对他说道：“不达目的不放弃，我是六番队小淘气！”说完，还装作怪兽的样子，对着对方炫耀似地张牙舞爪了一番。
那位一直彬彬有礼地笑着的三席，在上场之前就被人在耳边狂立flag，越说越奇特，最后变成了什么‘如果打不倒这个女人，以后六番队的未来会很黑暗’之类的鬼话。
“加油！上啊！”“咻咻——”“把她放倒！”
男人走进场地，向雪翼友好地笑了笑。雪翼也微笑着回了个礼，做好了开始的准备。——可没想到这回，对面那位文质彬彬的三席也选择了弃权。
就这样，雪翼在满脸迷惑中成为了六番队的第三席官。
“六番队三席啊……”雪翼发呆，口中重复着自己新获得的头衔。
恋次头疼，队长搞这么个事情就是在为难自己啊，本来之前的三席多好啊，现在变成了她，自己又要额外增加很多工作量了。
至此，活动结束。
朽木队长低下头去和总队长说了什么，而总队长只是眯眼看着雪翼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离开了双极之丘。
休息时间回到住所，雪翼问美羽：“刚才的那个笑眯眯的人是谁啊？为什么跟你一样也弃权了啊？”
银美羽摇摇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因为千夜先生也是前不久才就任三席的，大家对他都不是很熟，只知道他以前是队长家里的人。”
“队长家里的人？”雪翼疑惑，“是类似于亲戚之类的吗？不过我好像没听说过队长有兄弟的吧……”她挠着头。
“啊，不是的，”美羽摆摆手，向她解释道，“这个就跟朽木家族的事情有些牵扯了，我只知道他们千夜家世代都是朽木家的家仆，至于其他的话……”美羽也挠了挠头。
“……听说两人小时候关系很好的样子。”美羽小声地说着，像是怕被谁听到了似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的关系就渐行渐远了。”
“嗯~这样啊……”雪翼耸了耸肩，“不过这跟他弃权有什么关系吗？”
“……好像确实没什么关系，这不是你在问嘛，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了。”美羽弱弱一笑，推了推从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
这边的雪翼却是皱着眉做思考状，像是还在回味今天所发生的这些事情。
先是莫名其妙地被分配进了六番队，然后队长又革命一样地搞什么大换血，自己又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三席。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在操控着自己的走向，故意不让自己普普通通地生活？……说起来，自己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着？
对啊，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作为一个魂魄生存在这个世界，为了生存下去，也为了成为像黑崎学长那样的人，自己成为了死神，不过……
——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是怎么死的？”雪翼忽然发问，自言自语地不知是在问谁。
对啊，已经快要一年了，自己整日沉迷于提升能力，刻苦地修行，都快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究竟是什么了。
“？”美羽看向她，“在最初进入尸魂界登记的时候，应该会有记录的，什么事故死啊，自然死啊之类的……”
不对。雪翼咔吧咔吧地咬着指甲，不对……这一定和死法没有关系，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还没有注意到。不然，之前自己在翻看灵术院教材的时候，就应该会发现问题的。
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她想起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了。
□□未亡，魂魄却回不到身体里的情况在以前一定发生过，为什么浦原先生会那么着急把自己送来尸魂界，又为什么他和总队长都说自己的灵力非同寻常……
“我知道了！”雪翼激动地握住美羽的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知道什么啊？”美羽被她热乎乎的手握得一时有些吓到了，“突然一下子这是怎么了？”
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又扬了起来：“看来，我还得去多看点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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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雪翼又来到了队长办公室。
她一进门就走去书架的位置，前看看后看看，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我昨天看的那本书呢？”她回过头来问那人。
“你还知道我在这里啊。”男人没看她，手里的毛笔却是一刻未停。
她好像有些着急的样子，走过来抢走了那人手里的毛笔：“你快告诉我，我有急用。”
看着手上被笔尖染上的墨印，男人用眼角瞪了她一眼，然后眨眨眼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走去书架前，伸手拿下了昨天她看过的那本书。
递给她后，看着她快速地翻看着，他还好心地多问了一句：“你要用这本书做什么。”
少女正专注地寻找着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随口就回答了他：“我在找这里面和甘露寺神社有关的内容。”
那本书记录的是朽木家族的历史，一本极其有年代感的书。放在高处也是因为平时除了白哉会偶尔翻翻看以外，根本没有人会去专门翻看。
“第四章第二节。”毕竟是本家家族史，所以那本书里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一下子便脱口而出了相应的位置。
“……”雪翼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又快速地低下头翻找他说的位置，找到后，雪翼看着文章的内容，对他感激地说道，“谢谢。”
白哉手上的墨痕已经干了，他用大拇指搓了搓，两只手指就都染上了颜色。他不满地皱起了眉，握了一下拳又立马放松开来。
刚才写字的毛笔还在她手里捏着，看她看书那般认真的模样，白哉只得从旁边的抽屉里又取出了一支新笔，拿在手里捻了捻笔尖的毫，他蘸上墨水继续低头写着。
“你怎么会知道甘露寺的。”他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因为甘露寺和朽木家的关系已经是几白年以前的事了，连自己都知道得不是特别清楚。
提到这个名字，雪翼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记忆，她想了想，干脆低下头继续看着书：“没什么，只是知道而已，那天翻书的时候看到了。”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白哉皱了皱眉，却也再没追问，他知道，自己总会得到答案的。
但在这本书中，有关于甘露寺的事情也只是记载了一小段而已，更多的细节就无从得知了。来队长办公室之前，雪翼专门问了美羽，去查找了图书馆里关于甘露寺神社的书，最后找到的也只有几笔寥寥概括的语句而已。
[甘露寺并行，乃神之守护者，神器监理者，守秘者。]
[……甘露寺并行被流放，其与其子嗣将永世不得返回尸魂界。]
看样子，这个叫做甘露寺并行的人是因为带着这个什么神器举家跑路了，所以尸魂界一气之下就把人家给流放了。不过说是流放，只是因为东西被偷了又追不回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而已吧。
至于神器的话……估计就是那个东西了。雪翼点点头，在心里暗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这些和自己的疑问到底有没有关系，总之就先当是上了一堂历史课吧。
把这本书再一次合上，她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他的毛笔。雪翼不好意思地将那支已经干了的毛笔担在砚台旁边，自己去将那本书放回原位。
那人停笔走过来替她放好，低下头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反应。
被盯得心里发毛，雪翼刚想问对方又想要做什么，不过看对方这样子，大概是想要让自己道谢吧。
她无奈地开口，用没有感情的语气说道：“谢谢您，朽木队长。”
“不客气。”他第一回好心情地回应了她的话，然后坐到座位上，又对她吩咐道，“过来，把这个送去给二番队。”说完，他的手上已经包好了一个信封。
“这是大前田副队长上个月的申请，批复已经放到里面了，由于是机密文件，所以一定要给到本人才能离开。”
“啊？噢……”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现在就已经让自己去跑腿了吗？也太快了吧。她不服气地问，“这个交给恋次去不行吗？”
“一定得你亲自去才可以。”男人说得庄重，像是‘组织把这光荣的使命交给你了，不是你的话就一定不行’的感觉。
“……好。”雪翼歪了歪头，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还是出门找路去了。
二番队，成功将信封交给了大前田副队长，雪翼转头就准备离开。
大前田副队长将那信封拆开，打开大致看了一眼内容，面上的表情猛然一变。
“请等一下。”平时看起来不着调的大前田副队长，居然满脸写着一本正经。他喊住雪翼，向她行了一礼，“请代我向朽木队长道谢。”
“……嗯，好，我知道了。”雪翼虽摸不着头脑，但自己明显是这两人之间传话的工具人，不知道队长给他写了些什么东西，能让这个传说中的狂妄暴发户如此乖巧。
回到办公室给队长交了差，雪翼问他：“你给他写了什么啊，说是让我替他谢谢你呢。”
“没什么，”白哉仍在写着什么东西，回答得倒是轻松的样子，“大前田家最近和朽木家族有一些商业上的联系，有一些事务需要通过我的同意才能处理。”
“这样啊。”雪翼听得索然无味，反正这些有钱人的事情自己也懒得去了解，有那管闲事的功夫，还不如多陪自家小虚无玩一玩。
“整理一下。”白哉用指尖点点自己左边的一厚沓文件，给她找点事做。
“噢，好。”雪翼不情愿地走了过来，将那一厚沓文件抱到沙发上，一边翻看一边归类整理着。
看样子，大部分的文件都是来自本队的申请，但是由于申请文件的格式原因，大家写的话都文绉绉的。先夸一大段护庭十三队的体系是多么完整，再夸一段六番队能够这么优秀，和队长的严格管理是分不开的，中间夹两句自己想申请的内容，后面两段一段是感谢队长的内容，一段是感谢十三队，因为给了自己职位，自己才能活在这个世上之类的话。
不过说起来也是可怕，瀞灵廷内的物质丰富到令人目不暇接的程度，而流魂街的物资却也是匮乏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之前在山樱住着的时候，一家人时不时地还得去花钱买水，自己也听说过，临近边界的流魂街的食物、水都是明码标价的……由此可想而知，比山樱更远的流魂街边界是多么贫瘠的地方。
希望这样的情况总有一天能够被改变吧……雪翼摇了摇头，一不注意想远了，眼下还是赶快整理好文件开溜吧，跟这个人共处一室总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不过，说是不自在……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在沙发上脱了鞋盘着腿，还一个劲儿地吃着零食，明显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可能对她来说，脱了鞋子才在沙发上盘腿坐着，就已经是对那人最基本的尊重了吧。
“说起来，你就不怕大家有怨言吗，”雪翼将文件整理好，放回他的桌子上，“以往，六番队里的文书工作会更多一些，而且论资排辈也不是全凭实力说话的吧，现在直接打乱了以前的席官顺序，真的可以吗？如果你再因为这个原因，得罪了哪个家族的话，岂不是更加……”
“我已经说过了，”白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从此以后，六番队的队员，必须做到荣耀与实力并存。”男人的语气果断又坚决，紧皱着的眉像是在告诉对方，自己说出的话绝不容置疑。
“……”看他这幅样子，雪翼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双手支着下巴，“好吧。”
她这是在担心自己？白哉自顾自理解着她话里的意思。还有，刚才她翻看的那本书的内容，也是关于朽木家族的历史……只希望她是一时兴起，才会对这些感兴趣。
“对了，”白哉用一贯高傲的语气，清泠地开口，“下周之前，向恋次学会所有关于副队长需要日常处理的业务，下一周他要休假。”
“啊？”雪翼疑惑，怎么自己这个三席才刚上线，副队长就要休假啊？“那他现在人在哪啊，我现在就去找他。”她起身就走到了门口。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一番队汇报。”男人的声音从背后飘了过来。
“知道了！”少女的声音从走廊传过来，“我待会和他一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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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瀞灵廷的围墙上，雪翼高兴得蹦蹦跳跳。
恋次去一番队汇报了，自己现在再去找恋次，那四舍五入一下，就相当于自己马上就能见到亲爱的总队长了啊！
不知道总队长会怎么夸自己呢……或者是假装严肃的样子，只是捋着胡子，微微点头对自己说‘唔，还不赖’……真让人期待呢。
可惜，她没有如愿。
在去一番队的路上，雪翼就碰到了返程的恋次，只好和他一起原路折返。看着近在眼前的一番队，雪翼的眼里满是憧憬。
“你干嘛呢？”恋次抬头看着她，“别看了，快从围墙上下来，被巡逻队发现了是要扣咱们整个队的薪水的。”
“啊？”雪翼跳了下来，“这么严重吗？我刚来第一天，找不到路的时候就是走围墙过来的啊……好像也没看到什么巡逻队的样子啊。”
“那是你运气好，”恋次和她并排走着，“之前十一番队也有很多这样的人，这个规矩就是给十一番队的人定下的。”
“那说不定我还真的挺适合十一番队的？”雪翼满怀希望地问他。
“……”恋次撇过头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上次说的意思，是已经放弃不该有的想法了，结果怎么还是没变啊……你一个女孩子在六番队待着有什么不好的，工作上相对来说也更简单不是吗。”
雪翼摇摇头：“我又不是追求安逸来的，我是有目标的。”
恋次一听，笑了：“你还有目标，你的目标不会就是，一定要进十一番队吧？”
雪翼噘着嘴巴再次摇头：“我要成为比黑崎学长更厉害的死神。”
她说得当真，恋次却当玩笑在听。他又笑着说：“你是说黑崎一护？那样的人，就凭现在的你是肯定超越不了的吧。”
在灵术院一年时间，雪翼当然也听说了黑崎一护在尸魂界的种种事迹。先是作为旅祸出现，在瀞灵廷里大闹了一番，后来与众人解开了误会，又帮助尸魂界捕获了叛逃的罪人蓝染忽右介……已经一年了啊。
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黑崎一护的消息了。
上次听那个小跟屁虫说，黑崎一护是失去了死神的力量，沦为了一个连魂魄都看不见的普通人了。
可能……这样也好吧，雪翼想。上次在学校里看见黑崎一护的时候，他还在因为自己能看见幽灵烦恼，和同学抱怨自己总是遇见奇怪的事情。
不知道终于成为了一个普通人的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她笑了笑，抬头对恋次坚定地说道：“不，就凭现在的我，也一定会超过他的。”
看不见的线团，正在慢慢被解开，露出里面被包裹着的，那颗耀眼的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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