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年纪代表
高三（1）班。
有一人急急忙忙从问外跑来，直奔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的桌位。
那个男孩子正一头扎在书里，伸手抬了抬他那副黑色圆框眼睛，模样周正，和迟玉言身上的书生气质如出一辙，只不过看起来更为文弱一些。
“秦……秦誉！”那人在秦誉桌前站定，一只手撑着桌沿，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整个人气喘吁吁的，话都说不全。
秦誉把头从课本里抬起来，看着他这副模样，一脸迷茫，“你这是怎么回事？天要塌下来啦？”
“你放心吧，就是你死的那一天，天都塌不了。”那人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对对对，所以到底什么事儿？”秦誉一脸“您说的都对”的样子，连一点反驳的心思都没有。
“看你这波澜不惊的样子，你的年纪第一被抢了！真不震惊？”付韩把音量提高了一个度，比他这个当事人的表情都精彩。
秦誉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付韩，“是沈城溯？”
“嗨呀，不是沈城溯，沈城溯这次还是排你后面。”付韩摆摆手，否认道。
“啧，那你倒是快说啊。卖什么关子！”秦誉白了他一眼，十分没耐心的催他。
付韩这下终于没卖关子了，一口气说完：“不是，公告栏上写着年级第一是一个叫孟虞的，我听说是个女生，好像还和沈城溯一个班的，应该在……16班，对，16班。”
“孟虞……”秦誉小声喃喃自语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他猛的站起身来，付韩被这动作下了一跳，问：“你干嘛呢？”
秦誉一把捞过他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对着付韩说：“走，咱们去16班看看。”
付韩脑子转的有些慢，出了教室门口才问他：“你是去找16班的那个孟虞？”
秦誉点点头，没有再多的言语。
付韩这人吧，和秦誉是挺熟的，见他这个模样，也知道这人是起了兴趣了，毕竟之前沈城溯被他压的死死的，在茂才一中，没有和他势均力敌的人。
两人从1班跨越大半个教学楼才走到16班门口。
秦誉拦下一个刚刚从班里出来的女生，十分礼貌的对她说：“你好，同学。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小忙，帮我把你们班的孟虞叫出来呗。”
女生没有犹豫的点头应下，重新返回班级内。
没过一会儿，孟虞从里边走出来，看向站在门口的秦誉和付韩两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是……？”
“你是孟虞？”秦誉同时看着面前这位女生。
蓝白校服规规矩矩的穿在身上，高高束起的马尾，雪肌如冰似雪般白皙，脸是鹅蛋型的，一双杏眼微微上挑，眼眸如同一滩汪水中的水晶那般明净，小巧玲珑的翘鼻上有着一颗标志性的黑痣，使得她的鼻子看上去更为立挺，是个含苞待放的美人儿。
此时黛眉微蹙，脸上露出些疑惑的神情。不过还是顺着他的话点头。
秦誉开口介绍自己：“你好，我是1班的秦誉。我旁边这位是我同班的朋友，付韩。”
付韩看见是个这么美的女孩子，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抬起手朝她挥手打了个招呼。
孟虞也朝他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问完后朝护栏旁移了移位子，也示意他们过来这边，以免拦住了其他同学的去路。
“你是我们开学考的年纪第一是吧？”秦誉不客气的问孟虞。
孟虞手搭在护栏上边，闻言挑了挑眉，这下才想起秦誉到底是谁，是那个稳坐第一的秦誉。“怎么了？”她变相的承认了他的问题。
“高处不胜寒啊！真是好久没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人了，之前那些轻轻松松拿到的第一真的很没意思，我从你身上看到了竞争的快感！”秦誉越说到后面就越是激动，激动之色露于表。
孟虞：“……”
付韩：“……”
这位兄弟，人家巴不得没有竞争对手，你倒好，巴不得人家和你竞争是吧？
还高处不胜寒？孩子，你知道你出去这样说会被锤爆猪头的嘛？看来是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竟敢口出狂言！
“哼哼，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年纪第一我先让你坐一阵子，下一次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秦誉现在又开始傲娇起来了，拳头捏紧比到她面前给她看。
这是什么中二病少年？年纪第一不都应该是稳重的嘛！你现在在这儿跟人傲娇的叫嚣是怎么回事嘛？
轮放狠话，孟虞倒是不会输了他去，“是吗？我就坐在上面等着呢。”勾唇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微笑，“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秦誉刚刚想继续下去，抬眼边看见有人从孟虞身后缓缓走来。一双幽暗深邃的丹凤眼跟他直接对视上，目光不避不躲，随后又率先移开。
见他的视线落在她身后，孟虞也扭头看去。发现池璆这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池璆见是孟虞，语气带着些许笑意，“你这次考的不错嘛，把你旁边这位都拉下去了。”看了眼秦誉，不知是不是真的再夸她，拖腔带调的，“厉害啊。”
孟虞向秦誉摆摆手，对他示意再见。秦誉见此也没多留，转身和付韩离开。
“是不错，谢谢。”孟虞看着池璆，诚恳的收下了他的赞赏。
“原来咱们不是一路的。”池璆笑了一声。他刚刚是没认出她的背影，若是她不转头，他大概不会停下来和她说话。
孟虞觉得他说的应该是成绩，回他：“后天努力很重要，现在也不算太晚。”
“嗯。回班了。”孟虞觉得他应该没听进去，态度太敷衍了。她前脚刚进教室，后脚他也跟着进来了。她看着他手里好像还拿着一张白纸和一根黑笔。
预料之中的，回来之后就被季妤和林之幼好好的八卦了一番。
＊＊＊＊＊
次日，教师办公室里。
“你看，成吗？”陈奋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乖巧站在旁边的孟虞。
“只有年级第一能作为年级代表发言吗？”孟虞看着放在她手边的稿子。
“向来是如此，但是还是以个人意愿为主。”陈奋点头，却是十分宽容大度的跟她解释。
孟虞闻言，也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应下了，“可以，我挺愿意的，老师。”
陈奋欣慰的看着这个他随手捡到的大宝贝，还十分体贴的开口，“孟同学，不用紧张。你就是上去把自己的学习经验分享给其他同学，老师相信这对你来说肯定是小菜一碟啦。你看，这高二高一的都还没来呢，少三分之二的人啦。”
孟虞：“……”
要是真翻车了不好交代啊。
孟虞眨眨眼，拿起桌上的稿子，说：“老师，那我先回去了。”
陈奋笑眯眯的把她目送出办公室。
“陈老师，你可真是个好运气的，这又乖巧成绩又是顶好的，上哪随便找去？”同办公室的一位老师有些艳羡的开口。
陈奋语气里不乏有些得意，“可不是嘛，这么好的孩子就让我来带了。刚开始啊，还觉着这孩子只是乖巧，没想到居然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哎呦，看她这次都考了720，按着这样的水平，说不定啊，以后能拿一个市状元呢！”另一个老师也看向陈奋。
“诶，这话可别说这么满，1班的秦誉可也厉害着呢，这不到最后，谁都说不准。”陈奋也是没敢夸太大，毕竟这只是一次考试，还不足以证明一切。
那老师附和着：“是是是。但这也不是不可能嘛，听说你们班这孟虞数学考了满分呢！”
陈奋之后也就笑笑，未曾多说一句话。满则亏，谦受益。
＊＊＊＊＊
考试这周似乎也是一眨眼就过了，你还没来得及回味自己一周究竟做了什么，下一周就匆匆忙忙的到你跟前来了。
迎来了周一。虽说高三生是提前开学，但是每周一的升旗仪式也是必不可少的。
“了不得啊了不得。往常年级代表什么时候落入除了秦誉的手上过？虞崽，你出息了！”林之幼一副与焉有荣的模样，高兴的不像话。
看着她这样子，季妤和孟虞相视弯唇一笑。
茂才一中并不是什么考试都会派出年级代表发言，只是开学考、期中考时这样子做，像秦誉这种连霸第一这么久实在是没有来说了的，就会给他备一份关于学习的稿子亦或者他也可以自己写。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本周升旗仪式现在开始——第一项……”主持人在台上抑扬顿挫的开口。
越到后面，就有更多的同学开始心不在焉，完完全全的左耳进右耳出，不带过脑的那种。
“……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进行国旗下的讲话。”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没什么好好奇的，来来回回的学生代表不就是秦誉那人吗，连他的声音都听腻了。
而有些突然反应过来的人，猛的惊醒，这次的年纪第一不是秦誉啊！只是大家都形成了一个肌肉记忆罢了。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来自高三（16）班的孟虞，接下来，由我来给大家分享我的学习经验……”台上的女孩字正腔圆，声线清冷，一字一句的分享着自己的经验。
台下的人猛的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上面。
“我靠！台上是个大美女喂！”
“不仅成绩好，长得还这么漂亮？让我等凡人怎么活？”
台下窃窃私语，声音不敢抬高，只能小心翼翼的跟身边人说话。
孟虞的不远处，池璆等人在那儿等候着。
“等会儿，池璆，闻弥傅，你们这两个头头给我上去把你们的检讨书念了，其余的，站在他们旁边听着。别给我乱来，听见没有？！”吴益气势汹汹的发话。那帮人习以为常的点点头。
“你们看看，就不能学习学习人家吗？！”吴益指着孟虞的方向，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众人都朝那个方向看去。池璆慢慢的抬起头望过去，也不例外。
清晨的阳光洒在女孩的身上，她恍如染上一抹淡淡的金光，蓝白色的校服让她介于稚嫩与成熟的交接点，腰板挺得笔直，他从她身上看见了自信与从容，嘴角勾着官方式的微笑，不见丝毫的胆怯。
她好像本就该如此发光，生而耀眼，如骄阳般光芒万丈。
一颗心不经意的颤动，微风轻轻拂过，泛起偏偏涟漪。久久，又重新归于平静。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孟虞不卑不亢的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台下的掌声响起来，比刚刚开始的热烈许多。
闻弥傅见自家妹妹下了台，眼神正四处转悠呢，就接收到了母上大人的死亡目光。
路真慈看了眼闻弥傅，再拿去对比一下孟虞，盯着闻弥傅的眼神越发凌厉，看的闻弥傅后背都激起了一层冷汗，路真慈女士才摇头移开视线。
闻弥傅依靠着自己的理解能力，充分把刚刚路真慈女士的眼神解读出来：你看看你，作为兄妹，居然这么天差地别，以我和你爸的智商加起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天天的就知道玩玩玩！
毕竟路真慈女士时常这么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闻弥傅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一句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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