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污染阴霾
“我和你们说，三车间又倒了一个，上一个老李才多久啊，现在都快不行了，上礼拜刚从城里的大医院回来，那瘦的啊！头发都没了！”
“哟，老常，你还敢去看啊！”
“我哪敢啊！这热闹能掺和吗？在楼上看看就行了，老李家说是不传染，但是万一呢？这要染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咋办啊！这不，我让我婆娘从老丈人那儿拿了几瓶来苏水，你们要是需要尽管来找我啊！”
“这也就是老工友、老街坊，换了旁人哪个愿意让他们在家里耗着啊！”
“你们说三车间是不是冲撞到什么了，这一个个的怪吓人的。”
“也不光是三车间，夏天的时候一车间不也晕过去两个吗？后来这两个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不这儿的高老师也”
“咳咳”
“瞎说什么呢！孩子还在呢。”
一个方块脑袋转过头看向围坐在一起的玩家，笑着吩咐：“你们好好玩啊！”
“对对对，你们好好玩儿啊，那边有积木，堆个大城堡啊！”
“常文，带着弟弟妹妹们好好玩，知道没有！”
“我看看几点了，哎呦喂，都快七点了！南南啊！爸爸妈妈走了啊！你要乖乖听老师的话知道吗？晚上不许再偷偷聊天了，要早点睡觉，知道没有？”
一个像素人蹲在涂南面前，牵着他的手，温柔的叮嘱。莫名其妙的，涂南竟然从那张马赛克脸上读出了几分温情来，他压抑住鼻间的酸涩，做出一副着急玩游戏的姿态，敷衍的回答：“好的，妈。”
其他像素人也边收拾边嘱咐自家孩子，内容大差不差，都是听老师的话、早点睡觉、好好吃饭之流。
消失了许久的老师等在教室外，带着玩家们与家长告别，然后锁上了教学楼大门，想要出去，只能等睡前那次了。
在蓝衣男孩的带领下，玩家们再次拓展了副本地图。
与之前那间到处都是手工作品和原材料的教室不同，这间教室有些空旷的过分了。黑板上方悬挂着颇为厚实的铁架，一台老式电视机被安置在铁架中，脱下碎花围裙的小绿老师正按着遥控器调台，熟悉的片头里一只猴子正蹦出石头。
“就看这个吧，正好八点半结束，结束了老师就带你们上厕所、洗漱，然后小朋友就去乖乖睡觉好吗？”
“来来来自己去隔壁搬座位，常文这里你年纪最大，大哥哥要照顾弟弟妹妹们知道吗？老师们就在隔壁，有事去找我们，直接喊也行，知道了吗？”
玩家们不走心地应喝着，你们可快点走吧！
目送两位老师进了关门离开，常文一个箭步贴到木门上。
门外。
“快点快点，马上就开始了，我都听到片头曲了，昨天我就没赶上开头”
“别关门吧，别搞得孩子们找咱们，咱们听不见。”
“关吧，咱们教室门质量太差，开门太吵了。”
“行吧。”
只听“咔哒”一声，常文转头冲大家比了一个ok。
“你们先商量着，来个人和我去把锁开了。”涂南起身走向大门。
“我和你去吧，”常文应道，“但是得再等等，那两个老师也看电视剧呢！咱们等个十来分钟，演到一半的时候再走。不容易被发现。”
“可以啊！马里奥，进步神速啊！”涂南靠墙站着，调侃着这位老大哥。
“好了各位，那咱们继续盘线索。虽说还有七十多个小时，但我还是不太踏实，夜长梦多啊！”陈燃行使着自己的引导员职责。
“燃姐，等一下，我先问个事儿。庞硕，你在后厨遇到方虹艺了吗？”
看着庞硕茫然的神情，涂南继续描述：“应该是个女的，成年人，和咱们一样穿着一样的背带裤。”
“啊！那我应该是看见她了，后厨就我俩大人，不过一直有老师看着，我没敢和她说话。”
“那她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有个穿粉裙子的过来找她，说家长来接她了，说是过生日啥的。看样子那姑娘运气不错啊！小说里面都写了，那可是支线任务，一般可都是有大奖的。”
“行，没出事儿就行。”涂南与一直默不作声的陈燃对视一眼，“咱们继续吧！”
“如果那群npc说的是真的，感觉像是癌症啊！暴瘦、掉头发，都挺符合的，”赵奇锐率先发表意见，“这年代医疗水平和现在没法比，普通工薪遇到癌症估计也就只能熬到油尽灯枯的下场。”
“可癌症不是传染病，虽说我也觉得像吧！但这不是还有两个老师病着呢，我听他们的意思，病的不重，过两天就能上班。还有你们找到的线索是皮肤病这类的，不搭啊！”
庞硕反驳的也有理有据，等了一会，他压低声音问道：“有没有可能就是唯心主义，冲撞到什么了？”
“咱们目前也没找到有关诅咒、□□、鬼神这类的线索，搞唯心的可能性不大。”陈燃看着自己的指尖，抬头看向正抹擦手上血迹的陶文文。
“文文，还记得医务室在哪里吗？”
“挺好找的，就在走廊尽头。”
“行，等下你带着我过去一趟，医务室里应该还有其他线索，最次也得把那些照片拿出来。能克服吗？”
“好的，燃姐。”陶文文不再摆弄双手，正色道。
“医务室还差多少地方没翻啊？”
“我我当时被吓坏了，基本没怎么翻。”
“那你们最好再带一个，一集电视剧40分钟，掐头去尾还要留出来往返的时间，十五分钟可太赶了。”庞硕审视着两位还没有任务的小年轻，说道，“我在厨房忙了半天，有点累了，就不拖你们后腿了。”
“你去吧，赵奇锐。我体能不行，你也看到了。而且万一你们赶不回来，我这我去拖时间也更合适些。”
林参刚想说自己有两朵小红花，可以尝试刷一下好感度。他又想起现在房间中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庞硕，转而换了个说法。
“好，我待会儿跟着燃姐。”赵奇锐摘下眼镜，揉搓自己的脸。
“你们有考虑过污染吗？”涂南揉了揉酸涩的眼眶，“癌症、过敏、免疫力下降，如果长期暴露在污染环境下，甚至饮用被污染的水源的话，还算说的通。”
“还有外面那些枯木，我回来的时候检查过，不仅仅是柏树，院子另一头的合欢、月季都已经死了，整个园区没有几株成活植物，说是水土污染，挺合理的。”林参紧跟着补充。
旧电视的音响不怎么好用，时常响起短促的电流声。走音变调的一声声“玉帝老儿”吵得涂南头痛，刚想商量下把声音关小些，只听到。
“李天王，就用你的照妖镜照照他们！”
照妖镜？镜子！涂南终于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我有告诉过你们，这是个化工厂吗？”
[副本剧情探索度30％，已超42％的新手玩家，请玩家再接再厉！]
电视剧中，真假美猴王准备去找佛祖；教室里，两队人马决定兵分两路。
涂南将鞋带打成死结，原地踏步适应了一会儿，招呼着常文向外走。
林参帮涂南拍了拍背后的墙灰：“小心点，我等着你们回来。”
只剩下两个人的教室更显空旷，林参搬着两把椅子走向一旁。
“我先眯一会儿，庞硕，你自便吧！”
“行，我看会儿电视。”
林参靠着暖气假寐，一支眸子微张，窥探着正按着遥控器的常文。
“小心庞硕。”
涂南的低语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一行五人顺着昏暗的长廊挪动，将杂乱的电视剧声甩在身后。
两侧房间早已没了之前的热闹。灯光已灭、房门已关，四周彻骨的冷寂告诉涂南，这个幼儿园里真的只剩下那两个npc和他们这几个玩家了。
“也不能算是个坏事，”涂南苦中作乐的心想，“两个总比五个好搞定些，不过他们真的是boss吗？”
涂南终于有时间打量起走廊两侧的布置。
墙上的贴画剥落的有些斑驳，他抓起一条垂下来一半的贴纸摸了摸，背胶处再无任何一点粘性。
这里的布置似乎很久都没变过了。
同楼梯处一样，这里也三三两两的张贴着几幅画作。但也与楼梯处画作主题的丰富多彩不同，这边似乎是一场“命题作文”，每张画都包含了一个长发女生。
他在一幅画作面前放慢脚步，画中的女士穿着一条红裙子在讲台上笑着。
“看来是老师了，会是哪位红夫人么？”
走廊两侧的装饰在最后一道鹅黄色木门处消失了，前路只有泛黄的墙壁和深色的门窗。
那是身后钨丝灯照不到的地方，是幼儿园的办公区，也是一行五人目的之所向。
犹豫只有一瞬，陈燃的脚步就踏进黑暗，其余人也选择跟上。
涂南摸着右手边的墙壁，心内默数着：“六、七、八”
他伸手拉住还在继续向前的常文，轻拍两下示意：“目的地，到了。”
他们前方，陈燃三人还走向尽头的那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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