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保守秘密的方法：好女人
有时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或许是对它是秘密这一事实保密。——亨利·泰勒（美国作家）
1986年，冬。
医院的产房中，鲁映萍看着窝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皱巴巴的小老头，她亲吻着孩子的额头，泪水滑落了下来。
阳光温暖地照在了这对母子身上，像一幅刚完成的油画。
门开了，还穿着一身滑雪服的贾听岩闯了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额头上的汗水，眼角滑下的泪水，他缓缓地走了过来，拥着孩子和妻子。
阳光中，一家三口，幸福最初的模样！
骆哲和廖宋钱下了电梯，看着墙上的公司标牌。
“唐柏年工作室，1709。”
廖宋钱指了指左边，骆哲跟着他，他们找着1709室。
唐柏年有些惊讶骆哲和廖宋钱的到访，当助理领着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把他们请到了自己的茶室。
他在功夫茶几上煮着功夫茶。
“两位警官请！”
骆哲和廖宋钱接过他递过来的茶。
唐柏年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鲁映萍是我从采访记者中发现的。”
骆哲问：“你是哪一年认识她的？”
唐柏年想了想：“她在电视台实习的时候24岁，我们俩第一次出现场也是24，（他在勾着手指算时间）1981，不，是1980年好像也是冬季的时候。”
廖宋钱说：“那你比贾听岩还早认识她！”
唐柏年点了点头：“算是吧！”
骆哲问：“你们俩就没有——超同事的情感？”
骆哲的直接让唐柏年措手不及！
唐柏年问：“我能问问，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他们夫妇俩已经在1998年的玉峰雪山的那场雪崩中去世了。”
骆哲笑了笑：“从你们的以前同事口中，我们听说过，你曾经和贾听岩发生过争执！”
唐柏年愤愤地说：“因为他就是畜生！那么好的女人，他也下得了狠手！”
1990年，冬。
电视台的茶水间，鲁映萍在泡茶，清洁阿姨正在整理茶水间，一不小心撞到了她，她瞬间卷缩着，正好被刚进来的唐柏年看见，他连忙上前去查看，一掀开她袖子的时候，就看见了手臂上醒目的大片清淤。
清洁阿姨和唐柏年都愣住了！
鲁映萍连忙慌张地遮盖着。
清洁阿姨识趣地离开了，就剩下他们俩。
唐柏年问：“他打的吗？”
鲁映萍掩饰：“不是！我自己一不小心摔浴室了！”
唐柏年一掀开，那明显的五指印。
“什么时候——开始的？”
鲁映萍沉默着。
唐柏年的情绪有些激动，倒茶的手都有些颤抖。
骆哲问：“那你和他真的发生过冲突？”
唐柏年说：“是，一次在一个卡拉ok遇上了。他陪客户，我们在卫生间遇上的，我没忍住！后来是同事们拖住了。”
廖宋钱问：“鲁映萍被家暴的事儿，你们组是不是都知道了？”
唐柏年回答：“应该吧！我出了个长差，再回来，她就离职了！”
骆哲问：“离职？哪一年？”
唐柏年想了想：“92还是93年，听说贾听岩去俄罗斯做贸易赚了些钱。映萍在台里只是闲职，没可能再回主持人的位置上，她的心思也不在工作上了。”
骆哲说：“我想知道1998年的11月20号到24号左右，你在哪里？”
唐柏年一惊：“那不是雪崩事故发生的时间吗？你们到底为啥现在调查这事儿？”
骆哲看了一眼廖宋钱，廖宋钱领会。
廖宋钱说：“我们发现贾听岩的尸体了，就在鲁映萍的父母家，他是被人谋杀的。”
唐柏年震惊：“映萍呢？她还活着！？”
春晖养老院程医生办公室，程医生在给严真知换药。
严真知说：“程医生，你觉得曹秀怡是真的有个儿子吗？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阿尔茨海默病（ad）是一种起病隐匿的进行性发展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程医生说，“临床上以记忆障碍、失语、失用、失认、视空间技能损害、执行功能障碍以及人格和行为改变等全面性痴呆表现为特征。”
“那她现在处于什么阶段？”严真知问。
程医生说：“曹秀怡现在处于中度的前期，远近记忆严重受损，简单结构的视空间能力下降，时间、地点定向障碍；在处理问题、辨别事物的相似点和差异点方面有严重损害。”
“那她儿子有存在的可能吗？”严真知说。
程医生的眼前浮现出曹秀怡熬汤时脸上的一脸宠溺。
“她脸上的感情是最真挚的！”程医生说。
“程医生，我能看看她的档案吗？”
看了曹秀怡的档案后，严真知来到了芽萌出版社。
严真知坐在社长办公室里，社长找出了曹秀怡的档案。
社长说：“曹老师来我们出版社的时候是2000年！当时36岁！她文字功底很好！”
严真知接过那些照片，很恬静，能大概的看出年轻时候的容颜很好看，但是有些过早的衰老。
严真知问：“她一直是一个人吗？”
社长说：“单身！”
严真知又问：“没有小孩吗？”
社长答：“她倒是很喜欢小孩！经常会去福利院做义工！”
严真知问：“她平时有要好的朋友吗？”
社长想了想，拨了个内部电话，没过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女人。
“张老师，严记者来了解曹秀怡老师的事儿，你是老员工了，你可能比我了解的更多。”
社长指着出版社的一个老编辑张老师介绍：
“张千英，我们出版社的老编辑。”
一家僻静的茶室，严真知和张千英坐在最隐蔽的靠窗位置。
严真知打开了自己的录音笔。
“张老师，能说说你认识的曹秀怡吗？”
张千英喝了口绿茶，沉思了一会儿。
“是一个看上去很朴素，却生活过得很精致的人。她不仅仅给我们出版社做校对，也给其他的出版社做校对，但是赚的钱也不怎么花。她好像会固定给老家寄一笔钱。从不间断，风雨无阻！”
严真知问：“她有儿子吗？”
张千英摇了摇头：“她很喜欢孩子！但一直独身独居！”
张千英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去参加书展，她买了很多名著，世界名著也有中国古典小说。”
书展上，人流涌动。张千英一转身就没见曹秀怡的身影，她连忙按原路折了回来，看见她在一个书摊上翻着那些精装的各种名著。
曹秀怡自言自语：“高中生了，应该会喜欢！”
张千英走到她身边。
“你在给谁挑书？谁上高中了？”
曹秀怡一惊，脸色瞬间刷白，有些慌忙地说：
“哦！是家里的表侄子。”
严真知说：“上高中的表侄子？”
张千英点了点头。
严真知问：“她老家哪的？”
张千英想了想：“很少听她说老家的事儿，应该说她很少说家里的事儿！”
严真知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
按月寄钱、给高中生买书！
“张老师，多谢！如果你还想起什么有关曹秀怡的事儿，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给我发微信。”
刑侦组，骆哲、廖宋钱、小卫，三人在分析案情，骆哲指着鲁映萍的照片。
“今天唐柏年提醒了一下，鲁映萍是否真的还活着？”
廖宋钱说：“如果贾听岩是有人扮演，那鲁映萍就有假死的可能。”
小卫说：“雪崩中他们夫妇的遗体并没有找到，只是凭一张合照和一些遗物，是有可能。”
“还有那个拍下新闻照片的记者，小卫你看看是否能找到。”骆哲说。
廖宋钱说：“如果没死！这么多年，她去哪了？放着儿子不管吗？”
骆哲说：“还有这个给她做了金蝉脱壳局的人，不简单！”
廖宋钱说：“唐柏年能排除嫌疑吗？”
骆哲沉思。
小卫说：“不是他提醒的鲁映萍有可能活着吗？还有要核实他1998年11月20到24号的行踪，都已经二十年了，这个难度太大！”
骆哲说：“保守秘密的方法就是对是秘密这一事进行保密。”
金融街街口的咖啡店，贾彦松坐在靠窗的位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他点开了微信语音。
“老杨，已经过了三点了，你还记得咱俩约在你公司楼下吗？”
贾彦松往咖啡馆对面的大厦观望着，一群人冲冲忙忙地走了出来，隐约中就有老杨。
贾彦松起身连忙走出了咖啡店，穿过人行道，往对面的金融大厦而去。
贾彦松走到围聚的人群中，看着老杨被人带着了。
“做互联网金融的，全公司的人都被带走了。”
“估计是做p2p，或者是投资比特币，涉及违法了。”
身边的人议论纷纷。贾彦松沉默着，冷静地看着。
严真知从出租车上下来，也正好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立马拨了一个电话。
“覃沐野，你人呢？我怎么没看见你？”
人群中的覃沐野对着电话说，一边在人海中寻找着：
“我就在金融大厦门口，你看见了吗，围聚了一群人，富源金融被抄了。前段时间还在谈融资的事儿呢！真是风云莫测，互联网金融，半只脚在监狱！”人流涌动，他被人流给带的往前，好像自己踩到了谁，他连忙道歉，“啊，对不起！不好意思！”
贾彦松转头看着踩到自己的男人，男人在打电话，“没事儿！”他说，回了男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覃沐野对着电话继续说：
“这里的人太多了，你的养老现状的调查做得怎么样了？”
覃沐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往前挤去。
贾彦松让身，往人流外退着，随后转身离去。
严真知打着电话，余光中好像看见了个面熟的，她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
“是他！”
覃沐野走过来问：“谁？”
严真知说：“住我楼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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