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怒而威
“柠萱，孙氏还有乌雅·惜德来了吗？钮祜禄·明昭呢，这么重要的场合她不会又耍脾气吧？哎，遏必隆大人都来了，她怎么连个影子都没！”
赫舍里·晋珏环视乾清宫的一桌桌席位，除了那拉·惠若、郭络罗·紫宜，并未见孙氏。皇后不由眉头一皱，忙向柠萱问起乌雅·惜德！
“皇后娘娘，孙氏应该跟老祖宗一块儿过来。钮祜禄·明昭据说正在盛装打扮，娘娘放心，明昭那么傲气的人，断不会在盛宴上出丑！”
柠萱边给皇后剥一个紫色橘子边笑着说道。
“荣儿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康熙身边的小宫女荣儿忽然来到皇后面前，跪地请安道。
“荣儿妹妹快起来，你把皇上伺候得无微不至，本宫甚是感激！”
赫舍里·晋珏边扶起荣儿边笑着说道。
“皇上，钮祜禄·明昭还没过来！盛宴快开始了。”
赫舍里·晋珏抬头见康熙满面笑容地走来，忙拉住康熙着急地说道。
“皇后别急，荣儿，把钮祜禄·明昭叫过来。告诉她，今天的盛宴非常重要，必须过来参加！”
康熙边安慰皇后边吩咐荣儿。
“是，奴婢马上去办！”
荣儿答应一声忙跑去找钮祜禄·明昭。
“皇后，朕知道你第一次见这么大场面。别紧张，有朕呢！”
“多谢皇上体恤，皇上，你去忙吧！臣妾会照顾好自己！”
赫舍里·晋珏边给康熙整整衣领，正正帽子边笑着对康熙说道。
“娘娘，时间不早了，赶紧换上礼服准备迎接盛宴吧！”
柠萱看看满殿熙攘的人群着急地对皇后说道。
在柠萱的提醒下，赫舍里·晋珏忙换上老祖宗钦点的盛宴礼服。大红的闪闪发光的绸缎面上绣满张牙舞爪的龙，旗装款式，简单不累赘。长长的秀发挽成高高的髻儿，一条浓密的辫子服服帖帖地垂在身上，怎么看都是大方干净清新的感觉。
“皇后娘娘这身装扮跟盛宴很配，符合娘娘的身份、地位。娘娘，看，钮祜禄·明昭来了。”
柠萱边上下打量着皇后边指着凤冠霞帔的钮祜禄·明昭喊道。
“哇，这个妃子的衣服真漂亮！”
“好多凤凰在她身上飞，还有漂亮的流苏呢！”
“那是百鸟朝凤，没见过吧？”
孩子们望着明昭衣服上的图案，指着她肩上随风摇曳的穗子拍着手跳着脚地笑着喊道。
晋珏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钮祜禄·明昭体态轻盈，身量苗条！行动处，似冰雪皎洁，美丽肃穆又傲气逼人。有种让人想触摸却惧怕冰凉的感觉，但是让人欲罢不能，唯有抬头仰望，发出由衷的感叹！
“嗯，钮祜禄·明昭这身装扮足够吸引大家的眼球，这才符合老祖宗的意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不那么平易近人却让人魂牵梦绕！”
望着钮祜禄·明昭身后一双双惊讶的眼睛，一个个张大的嘴巴，赫舍里·晋珏不由微微颔首，笑着对柠萱说道。
“皇后娘娘，您这太夸张了吧！明昭哪有让人魂牵梦绕，只不过骄奢蛮横的性格、冷漠的外表配上这身雍容华贵的装扮说好听点叫冷艳，说不好听点有些水火不相容！”
柠萱边皱着眉头看着钮祜禄·明昭边对赫舍里·晋珏说道。
“这才彰显皇家的尊贵嘛，容易碰触的往往不足以令人仰望！”
赫舍里·晋珏微笑着说道。
“皇后娘娘，如此看来，您这一身装扮也是老祖宗费了一番心思的。这礼服简洁威严，龙的元素彰显皇后的身份、地位。略去过多花边、装饰，尽显娘娘大气、干练的作风。整体来看，娘娘这身装扮有种不怒而威的效果。皇后就是皇后，她的魅力在于人皆向往，不在表面。”
柠萱边望着大方得体的皇后边笑着说道。
“皇上很快就出场了，柠萱咱们跟在皇上身边！”
皇后远远看到玄烨走来，边拉着柠萱去找康熙边笑着说道。
“晋珏，朕找你半天啦。你看，今天这盛会多精彩，那钮祜禄·明昭一出来大家都惊呆啦。老祖宗对咱们大婚后的第一个新年有多重视由此可见一斑！你是唯一穿着绣有龙图案礼服的皇后，老祖宗说了，从今往后你的皇后服饰都是这种绣着龙的，这才跟朕的龙袍相配啊！”
康熙拉着皇后的手笑着说道。
“皇上，看时间咱们该进去了，千万别出丑，这关系到皇上的颜面！”
“整个流程朕看了不下十遍，早就烂熟于心了！”
听了皇后的话，康熙不由拉着皇后的手灿然一笑，轻轻说道。
“哇，看，皇上、皇后。好气派，龙缠凤绕大抵如此吧！”
在老祖宗的示意下，康熙拉着皇后的手，昂首挺胸地走进宴会！一红一黄的朝服上绣着张牙舞爪的龙，就连龙鳞都看得清清楚楚。众人不由惊呆了，整个宴会瞬间鸦雀无声。龙威震慑了所有人！
皇后感到眼前的红灯彩旗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衣服上刻着的龙的图案放佛一下灵动起来。在众人的凝视下，赫舍里·晋珏才知道自己这皇后的身份原来如此奢华耀眼。
“呦，这小皇帝和小皇后还挺有气势，能镇得住场。”
“嗯，索尼家的格格就是不一般。看，多有气势，落落大方，不愧是满洲贵族最有天分的女子！”
“哇，皇后娘娘的衣服还绣着龙，好威严！”
在众人的惊叹中，皇后抬头跟老祖宗的眼睛相视，孝庄太皇太后冲赫舍里·晋珏满意地点点头，皇后回太后一个灿烂的笑容！
“老祖宗，喝茶！”
康熙带皇后走进宴会，巡视一圈后来到老祖宗身边。玄烨忙趁后续大臣入场的熙熙攘攘间放松下，边给老祖宗献茶边笑着说道。
“诶呦，老祖宗，之前练了那么多遍，临场还是紧张。多亏皇上拉着臣妾的手，不然臣妾快被吓坏了！”
皇后忙走到孝庄身后边给孝庄捶背边望着后边陆陆续续入场的王公大臣说道。
“哈哈，看皇后说的，钮祜禄·明昭都能目空一切，何况皇后呢！你把钮祜禄·明昭安排得很周全，哀家都看着呢！”
孝庄边望着进场的队伍边笑着对皇后说道。
盛会的第一个环节就是在老祖宗的坐镇下，皇上后妃王公大臣等按顺序先后出场。这会儿，很多受邀参加盛宴的人正排着长龙般的队伍进来，待到四位辅政大臣就坐后就开始进入皇上讲话跟众人饮酒环节了。
老祖宗眉开眼笑，皇上冲皇后微微颔首，只有钮祜禄·明昭坐在不远处，生着闷气冷冷地看着皇上、皇后等人。
此刻，明昭看不到自己先于皇上、皇后出场的光环。她生气源于三方面，一是鳌拜对亲生女儿无微不至，却对这个拥护他的干女儿不闻不问。从来不管明昭受了多少委屈，也不过问皇上对明昭如何。二是阿玛遏必隆只把她当工具，从不在意她在宫中的感受。特别是这几年，随着弟弟妹妹们的先后出世。遏必隆跟福晋也有心培养新的棋子，比如妹妹钮祜禄·平昭，也就是后来的温禧贵妃。三是老祖宗跟皇上平日冷淡，关键时刻却把这么大的重担给她一个人挑。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入场，事后也没有一点表示。
“花红，留意下鳌拜，看看琪汝格来了没？要是再只顾亲生女儿不管我这个给他利用的干女儿，看我钮祜禄·明昭怎么收拾他！”
明昭愤恨地拉过花红，小声吩咐道。
“玄烨啊，该你了。记住，有老祖宗呢！别紧张，也千万不要害怕，你身后还有皇后，你是皇上，天下和大清都是你的！”
好不容易，辅政大臣依次入座，孝庄太皇太后冲康熙点点头，笑着拉着他的手说道。
“是，皇祖母，孙儿记下了。”
康熙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开始活跃在属于他舞台上。
“列位王公大臣，公子格格，值此一年一度的盛宴，朕感谢各位兢兢业业。来，干了这杯！”
康熙在皇后赫舍里·晋珏的鼓励示意下，轻轻举起琥珀酒杯，笑盈盈地说道。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跪地高呼，疏忽礼炮响起，浓烟伴着笑声回荡在皇宫。彩旗飘扬，红灯高挂，大家一饮而尽。花生、瓜子、苹果、橘子等等一粒粒、一个个，圆滚滚地躺在桌上静待众人分享。
“皇后，您看，皇上一点不怯场！”
柠萱笑着对晋珏说道。
“厄哈哈，这皇上真是越来越成熟稳重了！皇后，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孝庄望着落落大方的玄烨笑着对赫舍里·晋珏说道。
“老祖宗，这都是您教导得好。臣妾代皇上谢老祖宗的教诲！”
“诶哟，皇后真会说话呀！”
听了皇后的话，孝庄边摸着赫舍里·晋珏的手边笑着说道。
钮祜禄·明昭就坐在孝庄身边，却看不到老祖宗跟皇后的谈笑。
“依奴婢看，不如去见见遏必隆大人。好久不见，想必也有不少话说吧！”
丫鬟花红四处张望会儿，忙笑着对钮祜禄·明昭说道。
“哼，跟皇上皇后一排，可皇上连正眼都不看明昭一眼！我就奇怪了，平常月例银子赏赐样样不如皇后，怎么就把我安排在这个位置。这下好了，他们都看到我不得皇上宠爱。”
听了花红的话，钮祜禄·明昭边甩甩手帕边生气地说道。
“正因为如此才该从大人、福晋处找点经验啊！”
花红不由着急地对皇后说道。
“哼，皇上这么冷淡，我也懒得讨好他。你说我哪有脸面去见大人福晋，何况他们一点不把我放眼里。”
“哎呀，可别这么说啊！没见刚才一出场，所有人都被惊艳到吗？气场在这儿呢，谁敢不把我钮祜禄氏的女儿放在眼里？”
听了钮祜禄·明昭的话，花红忙笑着对明昭说道。
“有啥用，平时待遇跟庆典上的身份、地位一点都不符。明昭想死的心都有了，哎！鳌拜口口声声说我是干女儿，到关键时刻一点忙也帮不上。说到鳌拜，突然想起来，琪汝格来了没，她对我也是各种凶，这些鳌拜就看不见吗？”
花红的话不由让钮祜禄·明昭怒火中烧，忙愤恨地说道。
“奴婢刚才看过了，琪汝格来了，跟苏克沙哈的小儿子坐一起，鳌拜脸都气歪了。”
花红忙对钮祜禄·明昭说道。
“皇后娘娘，鳌拜的女儿琪汝格也来了，就跟苏克沙哈的小儿子坐一起。娘娘要不要做点什么，化解下鳌拜父女间的矛盾！”
柠萱望着琪汝格，再看看钮祜禄·明昭愤恨的眼神，不由小声对皇后说道。
“嗯，让本宫想想！哎，你看乌雅·惜德，跟本宫在家看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赫舍里·晋珏正思索着琪汝格的事，猛然见乌雅·惜德一脸迷茫地坐在孙氏身边，不由惊讶地对柠萱说道。
“哦，真是啊！乌雅·惜德只在皇后面前机敏灵巧，说明她对娘娘是发自心底的喜欢，这样的人是值得皇后娘娘珍惜的。”
柠萱望着安静坐在桌前的乌雅·惜德，不由笑着对皇后说道。
“嗯，柠萱说得对，本宫也这么想的！”
“老祖宗，孙儿刚才表现怎样？”
跟王公大臣们喝完酒的玄烨兴冲冲地回到老祖宗身边擦着汗一脸兴奋地说道。
“诶呦，还别说，我这大孙子啊，今天表现非常棒！”
孝庄太皇太后边摸着玄烨红红的脸蛋边笑眯眯地说道。
“哼，你看鳌拜对琪汝格多好。一点都不让琪汝格受委屈，苏克沙哈的小儿子说话声音大了点，鳌拜就受不了了。”
钮祜禄·明昭望着辅政大臣一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阿玛遏必隆说句话，偶然见到鳌拜疼爱琪汝格，不由拍着桌子愤恨地喊道。
“哎呀，使不得呀，老祖宗跟皇上、皇后就在旁边呢！不愿去找遏必隆就找老祖宗皇上说说话啊，别一个人生闷气啦！”
见明昭拍桌子，丫鬟花红不由大惊失色，忙笑着对钮祜禄·明昭说道。
康熙、赫舍里·晋珏此刻正笑望着眼前的热闹，一点没注意钮祜禄·明昭大发雷霆。
“皇上真棒，能镇住场，臣妾深表佩服！来，喝了这杯酒，祝老祖宗身体健康，皇上早日亲政，大清朝兴旺发达。”
趁着孝庄跟人大声喧哗之际，赫舍里·晋珏忙举起酒杯笑着对康熙说道。
“皇后，多亏你在朕身边潜移默化地影响，朕才慢慢变得强大！”
“皇上，臣妾都懂，有些话咱们私底下再说！”
面对康熙的脉脉深情，赫舍里·晋珏忙拉着康熙的手拍着他的肩笑着说道。
“皇上、皇后啊，大臣们喝得差不多了，你们也该跟重要来宾们喝点。”
送走一堆旧相识的孝庄忽然起身笑着对康熙、赫舍里·晋珏说道。
“是，多谢老祖宗提点，孙子、孙媳明白了。”
“走，皇上，咱们先去辅政大臣一桌。”
听了老祖宗的话，赫舍里·晋珏边举起酒杯边笑着对康熙提议道。
见康熙起身，一排的钮祜禄·明昭也按耐不住！
“花红，咱们给鳌拜大人敬杯酒吧！”
钮祜禄·明昭边看着康熙边起身对花红说道。
“是，这就对了。”
花红见明昭没拿酒，忙拿起酒杯边端着酒边跟在明昭身后笑着说道。
“看，这是我阿玛今天早上刚送我的礼物，好看吧？”
钮祜禄·明昭走到苏克沙哈小儿子旁就瞥见琪汝格拿着一个大红福字状的中国结笑着说道。
“哼，阿玛送来的东西低人一等也就罢了。这鳌拜送亲女儿礼物却无视我这个干女儿，这才是最大的不公。也不想想，你女儿远离宫墙，你想在朝廷立足不倚仗我钮祜禄·明昭倚仗谁去？”
听了琪汝格的话，钮祜禄·明昭不由攥紧拳头愤恨地皱着眉头说道。
“花红，给鳌拜府传个话。就说鳌拜从不管进宫的干女儿，送自己亲女儿礼物干女儿却一个子儿没看到。说鳌拜偏心，同是干女儿，为啥赫舍里·晋珏就能当皇后。就说他鳌拜这样，还想依靠钮祜禄·明昭。”
“哎呀，格格，这不好吧！让鳌拜大人听了怎么想，何况老爷遏必隆大人还跟鳌拜同朝为官呢！”
听了钮祜禄·明昭的话，花红吃惊地喊道。
“不，花红，就这么办！鳌拜鳌大人想必也不愿就这样乖乖被索尼骑在头上！”
钮祜禄·明昭不顾花红的反对，执意要这么做。
“皇上，臣妾有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去往辅政大臣桌前的路上，皇后忽然小声对康熙说道。
“有什么话皇后尽管说就是，你是朕的皇后，想说啥都行，不用请示！”
康熙忙笑着说道。
“皇上，你看。鳌拜的女儿琪汝格也来了，她钟情于苏克沙哈的小儿子。臣妾建议皇上趁此机会给琪汝格赐婚，这样也能解开鳌拜的心结啊！”
“这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晋珏，你确定琪汝格跟苏克沙哈的小儿子已经私定终身，非彼此不嫁、不娶？”
听了皇后的话，康熙忙问道。
“皇上放心，大婚前臣妾就知道琪汝格跟苏克沙哈的小儿子情投意合。不然，鳌拜也不会这么生气啊！”
赫舍里·晋珏忙拉着玄烨的手笑着说道。
“嗯，如此，朕就放心了。魏东亭，传旨，琪汝格赐婚嫁给苏克沙哈的小儿子！”
“是，皇上，臣马上拟旨！”
听了康熙的话，魏东亭忙答应着出去准备了。
“索大人、鳌大人、遏必隆大人，朕自登基以来，几位大臣兢兢业业，日日为国事操劳。朕不胜感激，值此新年盛宴，来，干了这杯，感谢众位大臣的扶持！”
“多谢皇上隆恩！”
康熙说着，在大臣的谢恩中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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