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皇子私养兵马
此时此刻的京城，锦衣卫从边关护送二爷宁部回到靖国公府后，就撤退了！
靖国公府
苏老夫人正招呼皇帝派来慰问的太监，示意梁嬷嬷一眼！
梁嬷嬷机灵的上前一步，递出一个布袋：“有劳张公公！”
布袋里装的是五十两银子！
张公公十分自然的接过，暗自掂量一下重量，满意一笑，用尖细的声音道：“洒家就先回去禀报圣上了！”
“公公慢走！”
寒风院
此处是二老爷和二太太的住处
二爷宁部本来是沉睡中，可皇帝的人一走，宁部就睁开眼，眼神犀利无比！
二太太喜极而泣：“老爷，你醒了！”
宁部点头：“扶我一下，我想坐着！”
二太太忙弯腰协助丈夫，然后将枕头放在宁部腰后！
此时，国公夫人扶着苏老夫人，快步进来！
苏老夫人一进门，就让屋里服侍的丫鬟们全部出去，又让梁嬷嬷守住门口！
刚刚宁部送回来的时候，还是昏迷不醒，苏老夫人握着他的手的时候，就感觉儿子的手用了力量碰了碰自己的手心！
苏老夫人何等机敏！
儿子是在装！
宁部见人都走干净了，就连忙道：“娘，大哥和晨哥还活着，已经醒了！”
国公夫人和二夫人惊呼，忙捂住嘴巴！
苏老夫人坐到他床前的凳子上，强行压抑内心的激情澎湃，认真无比道：“你说，你慢慢说！”
宁部点头，仔仔细细说出自己知道的：“那天战场上尸横遍野，晨哥马上斩杀科其头颅的同时，晨哥也被匈奴兵士一刀砍到肩膀，可能是疼痛无比，从马上摔了下去，儿子当时想过去救他，可等我解决完之后，已经发现晨哥人不见了，之后因为身上伤痕累累，出血过多，我没撑住，晕了过去，晕倒之前，我看见马叔抢了匈奴的衣服，策马跟着匈奴的大部队走了！五天醒来之后，我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当时身边又是皇帝的人盯着，我也找不到机会跟岁国公他们说，后来锦衣卫来了，护送我回京城，临走的是岁国公支开了人，跟我说，他的人看见晨哥从京城带来几个护卫都跟着匈奴的大部队走了！岁国公未雨绸缪，派了自己的暗卫，十个人在离匈奴八百里外扎营，也放了讯号弹，第二天，匈奴营里就有了消息出来，两个人都安全，在左贤王的手里！当时岁国公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我和他约定，回到京城的路上，要是有信息，一定要快马加鞭告诉我！所以路上，听到讯号弹后，我自己折腾了伤口，伤口发炎，高烧不退，成功耽误了两天，那两天内岁国公的人成功把消息告知了我！大哥和晨哥都脱离生命危险，醒过来了！至于其他，就不知道了！”
宁部说的时候，苏老夫人的心，揪个不停，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宁部说完之后，看着母亲脸色悲伤的模样，心疼不已：“母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马叔他们都去了，肯定能把他们救出来的！”
苏老夫人老泪纵横：“会的，娘相信会的！”
国公夫人递过帕子，苏老夫人接过，擦拭了眼泪道：“现在晨哥媳妇和两个孩子都在宫里，我一直托人想方设法跟归晚联系，可根本不行！”
国公夫人也到：“昭仪娘娘想见见归晚，被皇后娘娘拦了！”
宁部皱眉，这些自己才刚知道，皇上这是软禁归晚吗？这一路上美名其曰护送自己回京，其实也不过是监视！
宁部跟母亲道：“娘，可以给李老夫人递个信吗？”
苏老夫人摇头：“不行，皇帝禁止府里的人出入，外面有人守着，梅老夫人和李老夫人，三番两次想老探望我，都被皇帝拦了！！现在我们可以说是皇帝的瓮中之鳖，任他随意拿捏！”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在前线出生入死，我们宁氏一门的男儿，自小勤练武功，苦读兵书，只要有了子嗣，就要上战场杀敌，这些年，多少宁氏男儿，死在了边关，皇帝他心里没点逼数吗？”宁部在边关跟着粗糙豪爽的袍泽们待久了，什么礼仪规矩早就抛诸脑后了！
苏老夫人凄凄惨惨道：“那又如何，能比的上皇帝的宝座吗？”
宁部怒气冲天：“奶奶的，要是有援兵，有足够的粮草支撑，我们现在早就大胜归来了！还能让匈奴恶贼逃回家？”
刑部大牢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步履蹒跚，神情复杂严肃的从审讯室出来，对周围惨烈刺耳的受刑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会厅室
三位大佬面面相觑，金口难开！
半个月前，皇帝说三司会审，三个人便领着各部门手下，马不停蹄，日以继夜，夜以继日的忙活了这么些日子，终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可结果太让人毛骨悚然！
谁也不敢当倒霉的出头鸟！
局面就这样僵持下去！
左栗是三皇子的外祖家，毫无疑问是三皇子的人，经过严刑逼供，左栗招认自己之所以拦截边关的八百里急报，是因为，自己和匈奴的左贤王达成共识，左贤王送黄金百两，战马万匹给三皇子，而三皇子需要断绝边关的粮草和援军，左贤王会趁夜一鼓作气袭击边关，事成之后左贤王每年都可以送黄金百两，战马万匹！三皇子因为暗地养了一万兵马，开销巨大，日日都绞尽脑汁怎么赚钱，左贤王的使臣一提出这些要求，三皇子抵不住诱惑，不顾王府幕僚苦苦相劝，授意外祖父左栗利用职权，搞定此事！
而左贤王之所以贿赂三皇子，是因为此战对左贤王来说事关重大，匈奴单于的两个儿子，左贤王和右贤王为了获得继承王位的资格，一直明争暗斗，互相残杀，这次匈奴单于发动攻击，左贤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指挥权，匈奴单于答应左贤王，只要打赢了，左贤王就可以获得继承权！
这是一拍即合，两方受益的合作！
可现在，事情败露，等待左家的一定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至于三皇子……！
都察院左都御史因为年事已高，资历最老，觉得再逃避下去，也不是事，只能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对皇上来说，边关死伤惨重，可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三皇子私养兵马，皇上不容许有人挑战他的地位！”
这话一出，谁都听出了赤裸裸的讽刺！
是啊，靖国公府一家为大周出生入死，战功赫赫，如今生死未卜，皇上就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把世子夫人和两个孩子困在宫里当人质！派了重兵把守靖国公府！
现在朝廷上下凡是心里还有点忠义之人，对皇上的决定都颇有微词，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可如今三皇子的事已经查出，皇帝会对三皇子私养兵马而勃然大怒，相对来说，三皇子因为一己私利，串通外敌，导致边关死伤惨重的事情，就显得不值一提，到时候内情一闹出来，百姓们不会怨气冲天吗？
民心不会乱吗？
那样对靖国公府公平吗？
对死去的边关将士公平吗？
对失去家人，痛不欲生，日日以泪洗面的遗属们公平吗？
不公平，可那又能怎么样，决定权是皇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大周千千万万的百姓便是这水！
大周，未来堪忧啊！
大理寺卿苦笑道：“我自小就以大名鼎鼎，廉洁正直的包拯公为学习目标，一直立志做像他那样的好官！
惩恶扬善为民生。
铁面无私断案神，贪官污吏吓破魂。
大义灭亲执法严，至亲骨肉也不宽。
侧刀开处不留情，千年典范浩长空。
刚出仕的时候，也一直把包拯公的话当做座右铭：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
也一直坚信：贪污受贿，此弊不去，为患浸深！
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做到这两点，认真查案，还真相一个水落石出，可现在我变得越来越心不从力，身不由己，我斗不过勋贵世家，越来越多的潜规则，让我查案受到百般阻挠，就算查瞧清楚了，最终还是被逼着找个替死鬼了结完事！我很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失了初心，变得面目可非！”
刑部尚书深有此感：“人啊，活着活着就变成了自己小时候最讨厌的模样，可能这就是成长要付出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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