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入学测试
魔法学校的入学测试如期而至，因为是临时的通知，现场人来人往稍显混乱。艾丽丝正好借此机会混进了人群，假装自己也是得到消息前来参加测试的。
“真是离谱，不是说入学测试都取消了吗？”
等候的队伍里不断有人发出牢骚，他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贵族出身，本以为进入魔法学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唯一要担心的是三年后能不能前往帝都继续学习，没想到竟然连他们赛罗拉城本地的魔法学校都要进行测试。
“我完全不知道还要测试，这也太突然了，如果通不过该怎么办啊？”
“放心吧，我们可是有家族的推荐信，那个新校长顶多就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不让我们入选。”
讨论和牢骚并未进行多久，因为校长威尔伯格已经来了。
艾丽丝认出了威尔伯格，就是那天在路边向她打听哪里有卖核桃馅饼的那个白袍法师，让帕帕拉提格外头疼的人也是他。
看到面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人，男女老少，前来参加测试的年轻人和单纯看热闹的人都有，这让威尔伯格想起来自己当年努力学习魔法的经历，一时间感慨万千。
“赛罗拉城的朋友们，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威尔伯格·兰斯凯特，今后将担任魔法学校的校长一职，之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竭尽所能为圣雷利帝国教授出更多优秀的魔法师。”
“今天来到这里的很多人都是为了学习魔法，我猜有人是因为家族传统不得不来，有的人呢，是想今后进入魔法公会。但无论是哪种理由，我都希望今后你们学成归来能守护好自己的家园。”
“成为魔法师确实会受到人们的羡慕与尊崇，但要真正做到也绝非易事。根据我过去的经验，你们之中有至少一半人在花费了十几年后仍然拿不到魔法师执照，魔法不同于捕鱼打猎这些通过不断的练习就能获得的能力，学习魔法对于个人天赋的要求更加严苛。所以，今天没有通过测试的人也不必感到难过，这说明你们的天赋并非在魔法上。”
“说到魔法的起源，现在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定论，相传是我们的祖先，生活在诺兰蒂斯大陆上的赫默斯宾人，受到真理之神的指引，从而学会了魔法，这才得以与这片陆地上的黑暗与邪祟之物对抗，从此……”
威尔伯格在上面滔滔不绝地演讲，下面有人不耐烦地打着哈欠，暗自交头接耳地吐槽这位不光小题大做，废话还特别多的新校长。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们可以在这三年的学习中有所收获。那么现在，就开始入学测试。”
听到“入学测试”这四个字，沉寂的人群中总算是有了些反应，纷纷紧张地向这边看了过来。
“测试分为三种类型，目的是筛选出有学习魔法天赋的人，只需要通过其中任意一种即可获得进入魔法学校的资格。”
说着，威尔伯格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盏样式奇特的灯。
“这盏灯可以被纯粹的魔法能量点亮，根本注入魔力量的不同，灯光的颜色也会有所不同。因为现在只是为了筛选初学者，所以无论什么颜色，只要使用自身魔力点亮这盏灯即可。”
能够做到这一步，就证明受试者已经基本掌握了操纵体内魔力的能力，今后再学习具体的魔法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如果第一项测试未能通过，不要灰心，还可以尝试第二项测试。你们需要在几样物品中辨认出被施加了魔法的那一个，通过第二项测试同样有效。”
这也是威尔伯格考虑后的结果，就算不能直接使用自身的魔力或是目前魔力太过低微，拥有对魔法痕迹的感知能力都是不错的。
“如果前两项都失败了，我会随机再考你们几道有关炼金术和魔药制备的题，全部能够答对的话也可以获得入学资格。”
威尔伯格想过了，除了常规的法师，优秀的炼金术师和魔药师也很稀缺。只是他一个纯法师不擅长这些，只能出一些理论上的考题，如果有这方面能力的孩子也就一并收进来吧。
艾丽丝跟在人群后面，看着前面的人或是胸有成竹或是忧心忡忡地走上了测试区。
有的人无论怎么触摸灯盏都无法使其发亮，只好垂头丧气地前往第二项测试的地点等待。
而能使魔力灯发出光芒的人，就已经是获得了入学资格，这些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互相询问对方的魔力让灯盏发出了什么颜色的光。
艾丽丝仔细观察过，灯被点亮后大多都是些淡淡的蓝色或是绿色的光芒，不论魔力的强弱，只要能使其发光就算通过。
轮到艾丽丝了，她快步走上去，却被一旁拿着名单的绿袍法师贝蒂给拦了下来。
“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艾丽丝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贝蒂拿起名单很快地浏览了一遍，皱起眉头。
“这上面根本没有你的名字，普通人就别来添乱！”
“可是……我想试试。”
艾丽丝站在原地没有动，贝蒂见状正想直接用魔法赶走她，就听到威尔伯格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让那女孩来试试吧。”
他是来筛选有魔法天赋的人，有没有推荐信，在不在名单上其实不重要。
“在场的各位，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有成为魔法师的潜力，也可以来试一试。”
“真的吗？威尔伯格先生，我、我也想试试！”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包着头巾，看年纪几乎和威尔伯格一样大的女人。
威尔伯格点点头，示意她排在艾丽丝后面。
中年女人抬手在脏兮兮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挽起袖子走了过去。
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个女人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和那些孩子一起去学魔法，太可笑了。”
“好像是玛琳娜吧，我记得她最大的孩子都十七八岁了。”
“就是啊，凑什么热闹，还是赶紧回去洗衣服做饭吧。”
这一边，艾丽丝缓步走到了魔力灯前。
老实说，她完全不知道怎么操纵所谓的魔力，就学着之前那些人把手环绕放在灯盏上，心中想着让灯亮起来，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一秒钟、两秒钟……
半分钟过去了，魔力灯毫无变化。
听到身旁贝蒂还有一众看热闹的人发出的细碎的嘲笑声，艾丽丝知道自己的第一项测试是失败了，只好去了第二项测试的等候区。
名叫玛琳娜的中年农妇紧随其后，将因为常年劳作显得有些粗厚的手放在了魔力灯上。
很快，一束淡淡的蓝色光芒从灯芯显现。
“啊呀！”女人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做到，又是惊讶又是兴奋。
围观的人群也大吃一惊。
“真是不可思议。”
“不会吧，那个农妇玛琳娜，她竟然有魔法天赋！”
“可是我听说魔法学校的学费很高，她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此刻众人的关注点都在农妇玛琳娜身上，没有注意到后面那个一言不发的少年。然而，当他把手放在魔力灯上后，一道耀眼的金光瞬间将在场的所有人目光汇聚了过去。
就连威尔伯格也是愣住了几秒钟，随即不遗余力地称赞了少年。
“很不错！你是我这几年来见过的为数不多能使魔力灯发出金光的人，以后只要专心修习，肯定能成为优秀的法师。”
这就是他要找的天赋异禀之人！
听到威尔伯格直白的称赞，少年却是冷着脸，好像对这些赞颂的话听厌了，那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睛甚至都没有看威尔伯格一眼，径直走过去上了一辆停靠在路旁华丽的马车。
“这位是罗伯特少爷。”有人小声说道。
“我知道，就是那位恩德里希家的罗伯特少爷吧！”
“不愧是罗伯特少爷！不光出身高贵，长相俊美，天赋还这么高。”
“是啊，那位新校长都这么说了，罗伯特少爷以后肯定会成为十分厉害的法师。”
哪怕此时罗伯特·恩德里希已经乘着马车扬长而去，少女们爱慕的视线仍是跟着他的马车后面，迟迟没有移开。
————
第一轮测试下来，竟然有接近四分之三的人都无法通过。
贝蒂看着名单上几个大贵族家的孩子也没有通过，不禁有些发愁。这位帝都来的新校长不会真的做到这么不留情面吧，更离谱的是他竟然让一个普通农妇获得了入学资格。
她在魔法学校任职的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第二项测试开始，威尔伯格在长桌上依次摆放出羽毛笔，单片眼镜，沙漏，怀表等常见的生活用品，大致有十几样。
“接下来，未通过第一项测试的人，你们需要从这些物品中识别出被我施加了魔法的那一个，限时五分钟，且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每过一个人后我都会重新调整施加魔法的物品，所以你们要靠自己真实的感知。”
排在前面的人依次进行了测试，轮到艾丽丝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些平平无奇的小物件，再依次上手触摸。这么一套流程下来，艾丽丝悲催地发现，自己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因为紧张和慌乱，她的手心都渗出一层黏腻的薄汗。
怎么办，看来是没希望了。
时间呢，是不是也快到了？
艾丽丝抬起头想去看看前方的沙漏，这时，她的余光瞥到了右前方的二楼墙角处，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回晃动。
是帕帕拉提！
他显然也看到了艾丽丝，瘦削苍白的面颊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只见他抬起手，对着艾丽丝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说如果失败了话，就要杀了她吗？
很快，帕帕拉提又伸出手指，比出了个“三”的手势。
艾丽丝反应过来他是在帮自己作弊。
她低下头，看到排在第三个位置的是炼药用的烧杯，便伸手去拿。
“确定是这个了吗？”威尔伯格问道。
只能相信帕帕拉提了，毕竟他也希望艾丽丝能进入魔法学校帮他偷书。
艾丽丝点头。
威尔伯格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很好，你通过了。”
艾丽丝有些恍惚地从测试桌前走了下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通过了测试，这就相当于她拿到赛罗拉城魔法学校的入学资格了！
然而，在极度的欣喜若狂后，艾丽丝又有几分失落。毕竟，她是靠作弊才通过的。
————
入夜，艾丽丝按照约定去地下酒窖与帕帕拉提会面。
刚走下楼梯，纳纳朵莉直接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恭喜你，艾丽丝！”
帕帕拉提双手抱胸倚靠在酒桶旁。
“真不可思议。你这家伙竟然一点魔力都没有，就这样还要去学魔法。要不是我，你这辈子连魔法学校的门都踏不进去。”
“不过，你那个保存食物的魔法又是怎么回事，我起先还以为你的实力在绯袍以上，难道说……你是在哪里窃取了他人的法器。哼哼，你这个小惯犯，被我发现了吧。”
艾丽丝没有去理论，毕竟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游戏背包的存在。反正帕帕拉提也是个恶棍，被误会成小偷本身不算什么大事。
不对，她为什么要说“也”？
“好了，我帮了你这么大的一个忙，明天晚上就快点给我去偷书吧。”
“这么快？”
一想到自己前脚刚通过入学测试，后面就要去偷学校图书馆的藏书，这风险也太大了。
帕帕拉提耸耸肩，“不然呢，我可没时间等你慢慢去熟悉。你如果搞砸了，我就立马揭穿你是靠作弊通过的测试，你今后会彻底失去进入魔法学校的机会。”
好吧，自己的命运暂时还捏在对方手里，艾丽丝只能照做。
帕帕拉提：“回去后记得吃药，明天晚上还是这个时候来找我吧。”
————
第二天清晨，艾丽丝从睡梦中苏醒。
本以为解决了入学这件大事后，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结果昨天一整晚都在做噩梦，要么是去图书馆盗书的时候被当场抓到，作为监守自盗的重犯被戴着枷锁上街游行。
要么是梦到自己被帕帕拉提做成了干尸，还要不辞劳苦地给他捏肩捶腿。
艾丽丝揉了揉脸上的黑眼圈，打着哈欠下了床。
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她可不能迟到。
身后的梅露尔翻了个身，嘴里说着听不清的呓语。
昨天听西蒙说，他们很快又要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今后艾丽丝就要和弟弟独自留在赛罗拉城生活了。
看着梅露尔梦中的睡颜，艾丽丝心中还有丝丝的不舍。
她走到墙角，拿起水壶往盆子里倒了些热水。随后双手捧起水盆里的清水，正要往脸上擦的时候，视线中的画面却让她突然愣住了。
等等！
哪里……好像有些奇怪。
艾丽丝举起自己的胳膊，迎着清晨的阳光，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腕以上空空如也。
她的左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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