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晚上九点。
窗外的蝉鸣声格外响亮，很吵很吵。
李清清坐在书桌前，屋里仅靠着一盏蓝色小台灯提供微弱的光，电风扇呼呼扇着。
传来一阵敲门声，秦露敷着面膜手里端着西瓜走了进来。
“清清，怎么不开灯啊”
“对眼睛不好”
“快来吃西瓜”
秦露刚放下西瓜“怎么不理妈妈啊”
“清清？”
“清清？你怎么啦！别吓妈妈”
博爱医院十三楼0132病房。
医生面露难色把她叫了出去。
“这孩子唉……”
“医生不要说话说一半啊，清清怎么了！”
“发烧了伴有肠胃绞痛，她没有告诉你她不舒服么”
“而且这种痛是撕心裂肺的痛，一般大人都忍不了几十分钟，你家孩子看情况忍了有一个小时”
“而且孩子压力应该很大，多带她出去走走”
“活动活动，多交一点新朋友”
秦露憔悴的点了点头。
病房里，李清清手上还挂着盐水，安静的看着天花板，像个安静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秦露握住她的手“清清，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声音哽咽了起来。
李清清温柔的笑道“没事的妈妈，忍一忍就好了”
看着她越这样，秦露心里越难受。
“你是妈妈的女儿，以后身体不舒服或者别人欺负你，你就和妈妈说，妈妈保护你”
李清清没有说话，只是感受那双被握住的手很强大，上面沾满爱的泪水。
门哐当被打开。
“清清没事吧”
一道浑厚的声音。
“呵！你还知道来，你平时工作忙就算了，可是清清都生病了，你为什么才过来”双手不停的捶打男人的胸口，说着说着声音抽搐起来。
男人放下手中的警帽，抱住秦露“好啦好啦，都是我的错别哭了，一会就要变成小花猫了”
伸手拾去眼角的泪水。
一声电话铃打破。
“支队，现在么”
“可是……”
“好的，我明白了”
秦露整理额头的碎发“快去吧”
“好……好”
“清清，爸爸下次回家陪你”
“爸爸你快去吧”
李清清扭过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短短五分钟，李征抱着警帽又冲了出去。
短短五分钟，他们一家人才短短相处了五分钟。
甚至说话都没超过十句。
窗外开始下起了朦胧的小雨，李清清伸手摘掉耳朵上的助听器，脑袋一整个埋在被子里。
莫名的情绪涌上的心尖，好烦躁。
秦露摇了摇头，无声的坐在旁边，用手抚摸着李清清冰冷的手。
带有温度的手。
两天后……高二（3班）
陈势穿着蓝色格子衫站在讲台上不知道讲什么，表情十分严肃。
底下的学生不敢抬头，眼见着陈势脾气即将爆发，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看着站在门口的女生，手上还有针头，脸上惨白惨白的。
“先上课吧，孟向阳洛冰晚会来办公室”
李清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乖乖坐在座位上，双眸懵的睁大眼睛。
四周人都不敢说什么话，有人时不时望向她这边，李清清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旁边。
他趴在桌子上，阳光倾洒在糖栗色的碎发，熠熠生辉。
胳膊上有一道明显的指甲划痕和几道淤青。
一不小心对上孟向阳的眼睛，李清清连忙收回，书砰一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抬眼间就看见洛冰脚踝的淤青。
下一节体育课，李清清安安静静坐在树荫底下，脚底下飘着几片落叶。
旁边有几个同班女生讨论着代心娜，平时代心娜就拿着他们出气，终于走了一个星期，可把他们高心坏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
高一时候一直在传，有个女学生喜欢一个男老师，很疯狂很迷恋，甚至追到他家里了，那女学生家里背景很牛逼。
全校人都知道那女学生是代心娜，但那男老师就不知道是谁了。
“怎么可能代心娜怎么会喜欢陈老师，虽然陈老师人很不错”
“而且听说陈老师还有女朋友”
“而且现在好像还喜欢，我怎么说看代心娜好像很在意陈老师的看法，原来是这样啊”
一道关键的声音响起是另一边一个女生留着干净清爽的短发。
“谁给你们说的”
“李玫啊”
一个胖胖的女生，嘴角有一个痣，嬉皮笑脸的说着不是我。
李清清看不清那个李玫的眼睛，和她有点像，前面秀长的刘海盖住眼睛，但李玫是完全看不见。
那个指认李玫的人嘲讽地大笑起来“怎么敢说不敢当啊”
那个女生时不时看向李玫的大肚子，眼神不怀好意。
李清清突如其来的听到这些，脑子里一直没有消化完。
下午李清清前面和旁边的座位上一直没有人。
别墅里李清清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数学书和练习题，最近快要考试了。
“清清，帮妈妈开一下门”
此时门铃响了，李清清穿上兔子拖鞋，轻声打开门，入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好……”
沉默了三秒……
秦露走了过来。
“向阳快进来，这几天你就住这了”
李清清目光停留在他胳膊上那几块淤青。
她听人说他们几个人把隔壁高校男生给打了，那个男生胳膊骨折，手指折了三根。
“你带向阳去你隔壁那间空卧室”
李清清穿着粉色睡衣站在前面小小一个，孟向阳低着头眼睛停留在她的脚踝上，第一次见到这么纤细的脚踝，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
“这是你的房间”声音也小。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橙味，是李清清小时候练琴的地方，现在改成了一间卧室。
李清清重新回到客厅，看着手里的数学题，丝毫没有注意到很早下来坐在他对面的孟向阳。
孟向阳手里握着透明水杯，眼见的小姑娘眉头一直紧皱，他瞄了一眼她在看一个基本公式，没有打扰。
“吃饭了”
听到声音李清清放下手里的书，，这才看见坐在对面的孟向阳一直看她的手。
她常年生病瘦的不行，明明一米六才八十斤，皮肤也随着生病变的越来越苍白，起初还有点血色，现在根本不行。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李清清不太喜欢吃肉，上回还是有人在不好拒绝她才吃了一两块。
饭桌上秦露有的没的聊上两句，时不时给李清清夹上几块鸡肉和鱼肉。
李清清光把鱼肉给吃了，鸡肉一点都没有动，秦露很高心比平时吃的多。
“清清，今天晚上妈妈要和你婶婶回去一趟老家，这几天你要乖乖吃饭”
“向阳麻烦不了，照顾好清清”
“好”
这就是他妈让他来的原因，帮忙照顾一下她。
以及让她多交点朋友。
等秦露走了以后，整个别墅就他们两个人，孟向阳看着眼见矮小的人。
交朋友？
“今天晚上要出去么”
“交朋友”
很直白
要出去么，她平时晚上很少出去，因为平时身体不舒服都是在晚上，所以很少晚上出去。
另外她作业还没有写完。
李清清低下头“我……我作业还没写完”
孟向阳点了点头，李清清拿起客厅的数学书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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