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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佟荣之


拜龙王这日京中好生热闹,一大早府门外便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江宁要入宫去躲清静,临走前问了许多遍沈时和,沈时和都一一婉拒了,言说不爱出门,锁了汀兰院也好。

        于是巳初时候江宁坐上马车走了,江昀寒过来叮嘱了一番也出了门。

        王府实在清净的很,沈时和遍院子溜达,总是溜达不完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秋檀和夏萤往膳堂拿来好些吃食,做好了一整日不出门的准备,沈时和瞧瞧那大敞着的朱红大门叹口气:“走吧,回院子去。”

        六月拜龙王本是因有一年京中大雨,冲垮了数十间民房,先皇请来法师作法,与城南立了一座龙王庙,每年都有一祭。后来如今的圣上登基,这等本该皇家出面的事就全权交给了素来闲散的江家,去年便是江昀寒去的,如今他承袭王位更是免不了了。

        沈时和这些时日心中总是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如今离那观音庙千里之遥,她再没有静心的去处,秋檀从院里进来坐在旁边拿起手绷将针尖在发间篦了篦:“听膳堂的管事说那安嬷嬷一向手脚不干净,不知是怎么个不干净。”

        沈时和在抄佛经,闻言问道:“你亲耳听到的?”

        秋檀点点头:“方才我和夏萤去拿八宝果,在门外听了一嘴,但一进去她们就不说了。”

        “想来也是懂些事的,知道这话不该外传。”

        夏萤说道:“可那膳堂的管事也不是多好的人,我们去他还念着我们头先在浣衣房让王管事吃亏的事呢,看着巴结的紧,实则一眼都瞧不上咱们。”

        沈时和有些愧疚:“我如今出了这院门从不敢说有人敬我,可我不在意,总归与他们交集不多,只是辛苦了你们,总时不时要受些气。”

        秋檀摇摇头:“受些气也没什么,哪怕是面上的恭敬我们也知足,就怕他们暗地里动手脚,我爷爷说这王府大宅水深着呢,那安嬷嬷可是宫里出来的人,必定不一般。”

        “她一般不一般都不是我要考虑的,王爷如今能够腾出手来治理这王府,就由着王爷去,咱们不想这些。”

        “可七月一过,数不尽的眼睛都看着你呢,你若是做了这侧妃,在王府就是实实在在的主子,这些事该想的。”

        要离开的那些话沈时和只和周苒说过,于秋檀夏萤二人只知晓她来王府就是要做侧妃的,侧妃都是抬举的称呼,说的不抬举些,只是个侧室,便是大街上随便拉个女人来都能做侧室,什么掌家之权,怕是至时这家不好掌。

        四个人在屋里闲聊,院外一棵足够十几人高的大杨树枝繁叶茂,打下的树荫挡住了半数阳光,沈时和坐的腿脚发麻,便出院子走动,整这时候院门外有人敲门,沈时和与余下三人对视,皆没了动静。

        今日的王府可谓是热闹至极,或许是因为江昀寒才承袭王位,又或许是因为旁的什么,孙家的王家的魏家的甚至是佟家也来了人,而佟家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佟荣之。

        佟荣之的品级身份在如今大梁武将中处于最上位,说句大不敬的话,只要他想反,除却谋逆的罪名那他极有可能开创新的王朝,他的权利委实吓人。

        佟荣之来得晚,其他府邸的轿子都回转了,柱国大将军府的轿子才姗姗来迟。

        “大将军~”

        “大将军~”

        四下奉承,有人通禀,江昀寒整冠相迎。

        “大将军莅临本府,实在是蓬荜生辉,有劳了。”

        佟荣之已是知天命之年,因其早年四处征战,是沙场滚过来的,身体倒比那些文人强健不少,膀大腰圆,身形魁拔,江昀寒在其跟前都显得有些弱小。

        一双浓眉倒竖更添几分威严。

        佟荣之举手作揖,朗笑着:“哪里哪里,拜龙王这等大事佟某自然要捧捧场的,文王爷谦道了。”

        江昀寒将他引进大殿亲自陪坐。

        大殿内聚集了不少人,佟荣之进来后这些人都没了声,故而佟荣之开口说话能飘进在场所有人耳中:“我听说王爷将那小丫头接回府上了?”

        江昀寒呷一口茶,浅笑着:“是,钟山总归不是久居之所,既然陛下这厢无定夺,那本王只好现将人接回来。”

        “王爷此去钟山可住了些时日,实乃痴情之人。”

        江昀寒颔首:“只当大将军是夸我,也不瞒大将军,实在是深得我心,如今朝中有大将军坐阵,本王更是不得父王那般志气,无用武之地,只好找些乐子,犒赏自己了。”

        “哈哈哈,王爷这话就是在消遣佟某了,想王爷少时也曾夺过武魁,若非家训,文韬武略遍天下又有几人是你对手,可惜了。”

        江昀寒也跟着笑,似是不在乎佟荣之这等说辞。

        他二人一来一往,都是位高之人,那些作陪衬的能看他二人脸色熬着,还是魏辛进来打破了局面。

        “魏相。”

        “魏相。”

        魏辛位列百官之首,历两朝,辅三皇,于大梁实乃有功之臣,即便如今他鲜少过问朝事,只要出现也担得起一礼。

        江昀寒扶他坐下,谦恭道:“早听说魏相来了,我前院后院总找不见,如今天热,魏相在病中不宜出门,歇歇才好。”

        魏辛拢拢下颌一撮山羊胡,饮茶漱了漱口,病恹恹地说道:“到听风居给老夫人请了个安,老王爷在世时多有帮衬,如今你虽还未在职,老王爷与我的福分还是在的,可幸老夫人气色不错,竟比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好不少。”

        “母亲她一向清闲,活得自在,不似您这样劳心劳力的,您该多将养的。”

        本以为魏相来了会有所不同,不曾想又是互相给面子的话,大臣们心中无奈的紧,更无奈的是佟荣之许是经由魏辛提了一嘴,想起自己还不曾给老夫人请安,往后院去了,殿内又剩下两个能说话的,熬不住的请辞去了殿外。

        殿内空下来,江昀寒陪魏辛坐着,直至人都去的差不多魏辛才说:“我方才去了汀兰院。”

        江昀寒倒茶的手微微一滞。

        “我见到了她,像啊,真像,真像那个白马之上耍花腔还笑靥如花的女将军。”

        江昀寒将茶壶放下,神色有些微妙:“魏相指的是谁?又见到了谁?”

        “指的是楚家的幺女楚瑾瑶,见的是住在王爷府上的丫头沈时和。”魏辛感慨颇多,“好多年了,我最后一次见楚皇贵妃时她怀着身孕送楚大将军南征,不过是南疆赢了一场胜仗,楚家满门灭了个干干净净,她一个孤女还是太后宫里的嬷嬷拼死护着养大的。”

        见江昀寒不说话,魏辛问:“王爷彼时尚在年幼吧,你又是如何知晓她的身份的?”

        江昀寒此番倒不假思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沈时和,是本王心爱之人,及笄之后要嫁与本王。”

        “王爷应该知道她的身世至死也做不了王妃。”

        “那又如何?本王不立正妃,她至死都是江家掌权者。”

        “人心易变啊。”魏辛叹道,“王爷此时能许她一世荣宠,那也只是口头诺言,怕是往后这数十载变数颇多,你叫她如何处世?”

        “魏相今日不见她,不提此事,她就能无恙。”

        “只凭你吗?只凭老王爷那几分恩泽?你做不到。”

        江昀寒陡然间变了脸色,沉声问:“那依魏相,该如何?”

        “她要做公主,她本该是公主,她要嫁进王府也该是正妃。”

        江昀寒不由得发笑:“魏相,为了能让兰馨公主不嫁本王,孙太傅与您竟将主意打到本王这王府了,真是精彩啊。”又说,“孙家世子今日前来想必也是为了此事吧,方才佟大将军就在此处,兰馨公主出嫁一事是谁一力想要促成,如今朝中又以谁马首是瞻,本王不必一一数给魏相听吧,我既然已经和魏相说了我对我家丫头的心意,那魏相就该知道本王也不想兰馨公主嫁入江家,若非此事由不得本王,那我家丫头合该是正妃。”

        “哎呀,今日这天儿还真是热了。”佟荣之从后院回来一进殿门就如此评论,“王爷,我瞧着那是晋王府的马车吧,晋王爷今日也来吗?他可一向不爱凑这些热闹。”

        江昀寒收起戾气,与魏辛的谈话也就此终止,他闻声看过去,确是晋王府的马车,他拱拱手离了大殿往外迎去。

        文王府的宴会无非是请那些替天家替百姓拜龙王的官宦显贵吃顿宴,后来就成了“游园会”,大家相聚于此,露个脸吃顿饭罢了,有时宫里或是各个王爷会送来些物件,以示心意,毕竟这拜龙王一事一应开销都由文王府垫付。

        “文王殿下,我家殿下今日进城外道观打醮去了,也是为了祈福一事,便来不了此处,特命奴才送来些物件。”

        江昀寒在一众王爷中是最小的,不论是辈分还是身份他都不该平白要这些东西,他拜了再拜才叫人将东西尽数抬进屋去。佟荣之手长脚长说是好奇,想打开看看,谁知里头竟是些书册与瓷器,原也是谁家都不缺的。

        午时设宴金殿之内,众人落座,孙家世子先行辞去,魏相也称身体不适离席,佟荣之成了有始有终的,竟一直待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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