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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夭折


闫靓霓闹起的动静还是开始引起了别人的注意,眼看已有其他的夫人小姐朝这边投来了探寻的目光。闫靓霓只能咽下那口气,跟随着凌挽馥回到了座位。

        此时表演已经完成了一轮,仆人为宾客端上了炙烤的羊肉串。刚烤好的羊肉,上面撒上孜然粉、白胡椒、黑胡椒,滋滋然地冒着香味。为方便宾客食用,特意切成小块,用筷子长短的银签。凌挽馥见闫靓霓已经安静了下来,便把心思放在了品尝菜肴上。羊肉选择了略带肥的部分,肉内的油脂会在炭火的高温下随着配料一起渗入肉中,再加上火候的掌握,在保留了肉汁的同时,又不至于让肉干柴。一口下去,几乎不需要太多的咀嚼,香而不腻。凌挽馥准备再吃第二口,研究其中的配料搭配的时候,便有仆人过来禀报,说闫府来了人,说有急事。被带进来的是翠汀苑的小丫鬟秀儿。秀儿满头都是汗,看来来得很是匆忙。

        “少夫人,大小姐,二夫人早产了。”

        “知道了,四月,你去叫少爷。我们这就回府。”凌挽馥和金扇公主简单说了一句家里有急事,便和闫靓霓离开了宴席。门外,闫楚禛已经在马车上等候。“什么都不要问,上车,路上说。”凌挽馥扶着闫楚禛的手上了马车,招呼他也赶紧上车,为方便问话,凌挽馥让闫靓霓秀儿留在了她和闫楚禛的马车。

        “这是怎么回事,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倘若只是正常的生产,闫府绝不会派丫鬟如此急匆匆地赶过来叫人回去。

        “少爷你们出门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可是约莫一个时辰后,夫人就说她感到不适。”秀儿跪坐在马车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事情的大致经过。春莺按照吩咐,端来了安胎药给林氏喝下后,便伺候她回了内寝躺下。不到半刻钟,林氏就叫着说腹中绞痛难忍,还狂呕不止,两腿间还出血了。春莺一见不好,让人传唤大夫,去通知闫老太太和二老爷。经大夫诊断,林氏有早产的现象,且情况危急。林氏怀孕七月不到,此时早产恐不是好事。是以闫老太太才命人去四方馆把他们三人叫回来。

        “怎么突然就出血了呢,肯定是你们伺候不到位,让母亲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大小姐冤枉啊,吃食都是每日照旧,而且也是经过春莺姐姐一一检查过,从苑内的小厨房直接端出来的。”

        “好了,现在情况不知,你责罚秀儿也没有用。快到了,回到府,看婶娘的情况要紧。”林氏自怀孕后,吃穿用度都非常小心。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小厨房负责,大夫的安胎药也是没有变化。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胎像已经稳定,断不可能突然出现出血早产的情况。凌挽馥自觉觉得其中必然有其他的内幕,然现今什么情况都尚未调查,不好出言断定,要紧的是看看林氏的情况,保住人。

        三人一回到闫府,便直奔翠汀苑。闫老太太、二老爷等人早已在等候多时。帮忙的婆子和丫鬟手端着热水进进出出,好一阵慌忙。翠汀苑因林氏喜欢,花草甚多,此时院中除了进进出出的脚步声,其他人都在安静焦灼地等待着。夜风吹来,房内林氏的哭叫声夹在在周围花草的沙沙声响中,如炼狱中人在刀山火海中煎熬时出现的哭泣声,无助又绝望,让房外等候的人更显得周围凄寒。

        “你们可总算回来了。”时隔多年,闫老太太再次面临着此等场面,过去之事一一浮现,见到大孙子和孙媳妇回来,再也无法强撑下去,抱着闫楚禛便泪流了。

        “母亲你可要保重,有大夫,有我们在。”闫达跟着经历过那些往事的,自然是非常明白老太太的那份心痛。

        “是啊祖母,莫要伤了身子。馥儿已经和桂嫂进去了,相信我,婶娘会没事的。”闫楚禛接过参茶,扶着老太太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好声安慰着闫老太太喝下。

        闫靓霓听着林氏的哭喊声不断从里间传出,无法再等候,哭喊着要冲进去。

        “大小姐你不可以进去,你进去只会让二夫人分神的。”

        “让开,我要进去。你们都不管她了,我要去找我母亲。”

        “混账,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不管你母亲了,你父亲在此,兄弟姐妹在此,你嫂子也进去了。你进去,能帮到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着胡闹。你要是愿意就在此候着,要是不愿意,就赶紧滚回去你的房里。”

        闫老太太不让闫靓霓进去是对的,房里的情况比凌挽馥所想象的还要混乱。没有了房门的阻隔,林氏的惨叫声显得更加刺耳清晰,直接穿透里外间的屏风,即便人不用进去,都可以知道声音的主人惨状是如何。一盆盆的热水被抬进去,出来时候已经是满盆的鲜红。一旁的角落里,三个火炉咕噜噜地冒着烟,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即便如此,依旧没办法掩盖住那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大夫和稳婆在里间围着林氏,又是按压,又是针灸,几番来回,血水抬出来越来越频繁,床上林氏的哭喊声却是越来越弱。

        “不好了,不好了,二夫人已经晕了过去。”稳婆惊慌着跑出来向凌挽馥禀报道。胎儿未降生,产妇大出血,还昏迷,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一尸两命。

        “人参汤呢,给我继续灌,使劲地灌。四月,你带着人去库房找找,把能找到的人参都拿过来。”

        “但是夫人她已经不会张嘴了。”春莺哭着回答道。

        “张不开嘴,那你就去把她张开。大夫,夫人和胎儿的情况怎么样?”

        和稳婆一起的张大夫,是林氏怀孕时林家专门为她寻来的,林氏的情况他最为清楚。林氏一出血,他就带着药箱赶过来了,为林氏熬药施针。张大夫摇了摇头,叹气道:“不妙,胎儿未足月,都一个时辰了。胎儿还未见出来,夫人的身子为了保胎早已亏损太多,又经这一番折腾,恐是难。现在唯一的办法,必须早决定。”剩下的话张大夫没有直说,都已经是明了。母子均安康是不可能,唯有在母子之间择一保全。

        母子两难,此时的局面最是麻烦。要是凌挽馥抉择,必然是毫不犹豫地保住大的。可是林氏是二房的夫人,她不能断然一人决定。她让稳婆继续照看着林氏,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林氏醒过来。只有人醒了,后面才可以继续撑下去。让春莺、张大夫和桂嫂一同出去回话了。

        “阿达,事已至此,挽馥说得没错,保住佩娥要紧。”闫老太太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再伤心还是能在此时做出决定。饶是和夫人感情变淡,二老爷也绝不会做出灭妻保子的事情。他朝张大夫点了点头,表示也同意老太太的决定。

        此时在房内,一碗碗浓参汤被强行灌入林氏的口中。当第六碗再下肚的时候,林氏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稳婆见此,再次鼓劲为林氏接生。有好几次,稳婆都跑出外间,叫喊着不行,又被凌挽馥强行压回去。胎儿在腹中,恐已经无法存活,无法剖腹,要保住妇人的命,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肚子胎儿生出来。凌挽馥坐在外间,已经不记得张大夫给林氏施针多少回,命人煮了多少的药给林氏灌下去。等手中的茶不知已经凉了多少回,更漏已过四更。林氏一声似有若无的叫声之后,稳婆和春莺连滚带爬地抱着一团布从里间了跑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桂嫂瞧了一眼稳婆手中的裹布,立刻后退。桂嫂是阿坚的生母,闫老太太担心凌挽馥没有生育过,才让桂嫂进来帮忙。裹布里面是林氏生下来便夭折的婴儿,只是这个死婴和桂嫂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那婴儿全身通黑,干干巴巴的,看起来怪吓人的。不要说桂嫂,哪怕是接生多年的稳婆,见此也是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哪是婴儿,是妖怪。”丫鬟之中不知谁吓得嘀咕了一句。话语如石投入水中,其余的仆人纷纷停下来了手中的活,眼中充满着各种猜测和惊吓。春莺跟着看完了整个接生的过程,此时已经被吓得言语混乱,也跟着胡乱呢喃:“妖怪,不对,不可能,但是这是黑色的,是黑色的。”

        “住口。”这些胡乱之话绝不能传出去,一旦传开了,日后会成什么样都说不准。凌挽馥指着裹布,对稳婆说道:“这交由你去处理,往常那些怎么处理,这个你也就怎么处理。”

        “少夫人饶命,这我可怎么处理。”稳婆负责接生,遇上夭折的,一般都是由她们稳婆去处理的。只是这夭折儿太过诡异,浑身透露着不祥,稳婆看着害怕。

        “不敢?”凌挽馥冷笑道。“这怎么说都是个夭折的,不会叫不会哭的。那些明明可以生下来,在你手上不也成了夭折的。那些你下手的时候你都不害怕,这个要你接手的,你反而害怕?”稳婆这行当,接生是积福,但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孽果,要借助稳婆在他们没出生之前送走。这些不能摆上台面的事情,掌管凤宜阁的凌挽馥来说,就不见得会给稳婆忌讳不谈。“当然,今日之事不会亏待你。今日的酬劳准让你满意。只是,今日所见,也望你老能健忘些。不然的话,这会是什么后果,相信你必然会知道。二夫人不幸诞下夭儿,望体谅怜悯。”

        凌挽馥冷冷地坐在那和稳婆交代着。语气平静淡然,然每一句听在稳婆耳里,都带着夜的沁凉,比先前二夫人生产时的哭叫声,以及手中的夭儿更加让稳婆感到害怕。“事已至此,夫人请放心,这就交给我,我先行退下了。”

        处理完稳婆,剩下的就是在场的。凌挽馥眼看了所有人一圈,道:“二夫人今日诞下的小少爷,不行坠便夭折。其他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我一句都不想听到,倘若一旦查出,必惩无疑。明白了吗?”

        “是。”房内的丫鬟、仆妇忙下跪称是。少夫人是个看起来面善的,实则动起手来可是一点都不会手软。她们都不过是仆人,可不敢去挑战她的话语。

        凌挽馥从翠汀苑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和闫楚禛回到宿石居时,已是天微微亮。忙活了一个夜晚,身心极度疲惫。她很想躺下休息一回,然在翠汀苑房内沾染的血腥味与药草味布满衣裳,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凌挽馥坐在软塌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回想起夜里那一幕,着实惊心。

        “睡会?”

        凌挽馥摇了摇头,“不睡了,还得去祖母那边。”

        “不急,祖母那边也需要歇息,你晌午再过去也无妨。”闫楚禛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试图这般能减除她的疲劳。无法保住母子平安,她的心里到底还是不好受。

        “倘若,幸好是保住大人。不然。”后面的话,凌挽馥很轻很轻,许是力气耗尽,也许是这般轻盈能减缓她心中的压抑。那个孩子,并不是一开始就没有希望,到底是她间接决定送走的。

        “那是自然,你不必担心,随心就好,结果如何,我都会在。”先前祖母或者叔父一旦做出保子弃母的决定,闫楚禛知道,按照凌挽馥的性格,必然会竭尽全力去保住婶娘,哪怕是与祖母他们为敌。她藏在深处的善意,让她在抉择之间不会丢失自我。他不需要一个无灵魂的闺阁花瓶,他需要的是如她这般,有血肉的活生生的妻子。

        南松院内卧室,床帐内已经有了响动,守在门外的桂嫂知道是老太太已经起来,放下手中针线活便过来掀起床幔,:老太太不多睡会,昨夜折腾得那么晚,躺下不过两个时辰,身子怎么受得了。”

        “无妨,这点事情,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的。”昨夜林氏诞下死婴,凌挽馥出来对着房内的情况没有过多谈及。只是这怎么能瞒住老太太,凌挽馥是神色平静,但是旁边的小丫鬟就不一样了,是怎么样都藏不住的。回南松院的路上,老太太便让桂嫂说出了房里面的一切。

        “少夫人已经在外头等候了。”

        桂嫂帮老太太洗漱完毕,便让人去传早饭。昨夜凌挽馥要处理房内的事情,还得压制下人不乱传话。她回去歇息的时间比其他人都晚,一大早便过来了。念想着这位少夫人进门不久,年纪还小,被迫着去处理这些事情,还如此沉稳有度。桂嫂也替凌挽馥感到不容易,料想着她可能尚未吃早饭,便让人多准备了一双碗筷,好让少夫人能一边吃,一边和老太太说昨夜的事情。

        “按照你的意思,是怀疑里面有问题?”

        “是的,不过只是怀疑,很多事情得调查后才可以知道。”林氏的胎像已经稳定,吃喝平日里也是非常注意,不至于一下子突然大出血小产,还诞下离奇的夭折婴儿,如此种种,不得不让人怀疑。在一片混乱中,凌挽馥还是觉察到有两人的神情异常。张大夫大的慌张只是停留在表面,实则沉着冷静,似乎在分析着什么,对某些事情感到不解。而春莺则有明显掩盖。昨夜太混乱,情况突发,实在不适合就地展开调查。凌挽馥以照顾二夫人需要人手为名,让四月和阿兰轮流带着人进了翠汀苑,暗地里密切关注着翠汀苑。

        “既然如此,去探个明白也是好。只是翠汀苑那边,得辛苦你了。”昨夜回来听了桂嫂的话,闫老太太也觉得奇怪,凌挽馥也提出了疑惑,便同意了让凌挽馥去探个究竟。

        “祖母放心,我会的。”

        “二夫人也太过分了,她的胎儿出了问题,也不是少夫人你的,怎么能对你开骂呢。”还没回到宿石居,轮班回来四月就带回了林氏的消息。林氏醒了后发现腹中孩子没了,如疯魔一般,到处摔东西,打骂丫鬟,当然,还有咒骂凌挽馥。

        “二夫人刚刚失孩子,心情不好是必然的。你又何必跟她计较,那边如果不是很过分的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不过是钱财之物,比起那些活生生的血肉,那还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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