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昏暗的隧道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这一路上能看到的只有夜鸣的尸体，除此以外再无别人。
走了不多时，绕了好几个弯，终于看到不远处出现了刺眼的天光。斑抱着她站在出口处停下脚步，随即五名身穿宇智波族徽衣服的人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全部单膝跪地埋着头十分恭敬。
为首的一个人开口说道：“所有夜鸣一族的余孽全部清理干净。”
栖川琉璃抓着斑的衣襟有些出神，原本昌盛的一族就这样没了吗？这个世界果然是弱肉强食。
她抬头看着太阳的方位，推测现在已经到了第三天上午。夏末的白日刺眼的让她睁不开眼睛，抬起小臂半遮住额头，顺便悄咪咪偷看了一眼斑。
谁知道对方也在看自己，还正巧对上了他那猩红色的眸子。他逆着光，整个人的轮廓被勾勒的明显，线条完美，这男人长的确实好看的过分。
静谧的空气被一声呼喊打破，栖川琉璃尴尬地收回视线，懊悔自己是个颜狗，在心底骂自己不争气。
岚急匆匆从一侧的灌木丛里走出来，肩膀上扛着遍体鳞伤的零，着急地对斑说道：“斑大人！零他快不行了！”
几乎已经没有了呼吸的零，闭着眼睛靠在岚的身上，鲜血顺着他的胳膊一直流到指尖，滴落在地面，只一会儿地面已经形成了一小滩血洼。
斑面色阴沉，皱着眉看着身受重伤的零，对后面跪着的五个人喊道：“律。”
被点到名的是会一点医疗忍术的宇智波律，其实这次本来没有考虑带上他，有斑在这些夜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律也是面色凝重听到命令后赶忙跑到零的身边替他治疗。
因为战争不断，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亲人朋友，所有人都不希望零死在这里。
栖川琉璃从斑的怀里跳了下来，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踉跄着跑到零的身边跪坐在一旁。看到他受到的伤害，没忍住湿润了眼眶，鼻子一酸，眼泪滴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零的声音微微颤抖，有气无力，勉强地露出一丝微笑，眼睛盯着天空有些无奈地笑道：“我应该不行了……”
一边的宇智波律双手按在他的肚子上，绿色的查克拉逐渐微弱，他的治疗速度根本比不过零流逝的生命体征。
“这种时候怎么可以说这种丧气的话！”
栖川琉璃又心酸又生气，她心里很清楚，零是为了保护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才被弄成这模样，说到底是她害死了他。
似乎是察觉到栖川琉璃的情绪，零吃力地扬起嘴角：“琉璃小姐……您看起来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她紧张地抬头看了一眼疲惫到汗水直流的宇智波律，脸色难看的很，眼见零的呼吸逐渐消失。栖川琉璃从零腰间的忍具包中掏出一把苦无，没有丝毫犹豫，在自己胳膊上划下一道口子。
鲜艳的血液顺着她的伤口涌出，一滴滴落入零的嘴巴里。
栖川琉璃咬牙撑着身体，从伤口处传来的疼痛逐渐蔓延至全身，随着血液的流逝她的脑袋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传入斑的鼻息，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脸色已经惨白却依旧坚持的少女，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少女那几乎快要晕过去的模样，斑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着眉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按在了她的伤口处。
栖川琉璃虚弱地抬头看着斑，抿紧嘴唇没有说话。视线落在了自己被握住的手腕上，她知道斑是好意，但是……
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斑沉声道：“你的血救不了他。”
零咳嗽了两声，艰难地看着身侧的岚，缓缓抬起手臂，艰难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眼珠上：“琉璃，别浪费了……岚，我把眼睛交给你。以后请一定帮我继续守护宇智波，还有……琉璃。”
现场看到自己扣自己眼珠子，栖川琉璃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尤其是看到那放在手掌上的眼球时。恐惧与悲伤全都交织在了一起，索性转过身将脸埋在了斑的腰间不去看他。
“零……振作点！让我保护她，这到底算什么……”
耳边最后传来的只有岚伤心地叫喊声，栖川琉璃身子一怔，垂下眼帘：“对不起……零。”
说到底，零的死亡是她间接导致的。
“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你伤心他的离去。与其在这里伤心，做没有意义的事。为他祝祷吧，栖川。”
这人真的是……明明心里很难过，但是却还非要嘴硬，果然是个傲娇。
栖川琉璃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跪坐在一旁，心中默默说着祷词。森林中吹来一阵山风，将她的墨色发丝吹动，突然间零尸体的眉心处一点红色的光芒飞出，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然后化作点点星光缓缓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是？”斑诧异地看着那一点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小团子，这还是他头一回见过这种东西。
栖川琉璃睁开双眸，搜寻着脑海中关于这部分的记忆，她记忆中读过栖川家族的卷宗，是有关于灵魂的。
栖川家的巫女可以通过祈祷慰藉亡灵，送走灵魂进入轮回，如果没有送走灵魂，那这些无家可归不能轮回的灵魂只能飘荡在这个世界，时间久了可能会成为巨大的怨灵。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混乱的战乱时期，栖川家族能一直中立到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因为栖川琉璃的血脉觉醒，他们也不会去附庸宇智波寻求庇护。
“是他的灵魂。每个人的灵魂色彩都不同，但是如果是心有怨念不甘的，就会是黑色。零他……”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言下之意是什么。斑抬头看了眼天空，他们耽搁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必须尽快赶回去。
将栖川琉璃的身体拉起来，她一阵头晕目眩，脚下没站稳，斑反应很快单手扶住她的肩膀，打量着少女没有血色的樱唇，心情有些复杂。
她到底是善良还是傻，宇智波零对于她而言连熟悉都算不上。宇智波斑见多了黑暗与战争，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的不择手段。
他的世界已经很久没有阳光出现了。
夏末的阳光落在少女柔软的黑发上，整个人虚幻的有几分不真实，他突然又想起了梦里栖川琉璃那活泼灵动的模样，微微勾起嘴角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走吧。”
身体突然的失重，引的她一声惊呼，手臂下意识环住了斑的脖子。
“斑大人，要不让别人背我？”
栖川琉璃尴尬地收回手，果然没有办法这么待在斑的怀里，有一种被死神拎住后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斑幽幽看了她一眼，不但没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棵大树。
栖川琉璃害怕地想环住他的脖子，但是却想到了之前是怎么被他捅死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开始怂了，只好咬牙抓住了他的衣服。
耳边只能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他慵懒低沉的声线：“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问了，栖川，你之前是不是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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