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练习赛
“车长，我这边的伪装网也已经固定好了。”
鬼箭羽朝着声音方向望去，看到的是正仔细检查着伪装网覆盖效果的白花藤萝。
“我这边也OK了。你先回炮手位待命吧，我来观察战场。”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绿色的林地伪装布披在身上，然后坐在CV35上面开始观察。
没办法，CV35低矮的车身导致舱内非常差劲，非得肉身坐在车外侦查不可。
“话说回来，咱们学校竟然连演习场都没有，练习赛还要跑去公共场地去开......”白花藤萝一边钻进炮手位，一边说道。
“没办法嘛，咱们的训练场你也有看到，除了几台当做靶车用的报废KV-2以外，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了，不过那些老靶车一直放到现在身上都没什么伤痕，果然我们学校的战车火力也太弱了点......”
“开CV35的人在这抱怨什么呢。”
听到白花藤萝呛上来的这一口，鬼箭羽尴尬的咳嗽两声，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坐姿。
“我也没办法啊......家里留下来的就这一辆CV35，平时完全就是当成小拖车用，这门反坦克枪还是我昨天晚上安回去的。”
“嘛，不过因为对手是我们校的这些战车，这点火力还真够了......刚刚我目测了一下，我们离前方空地中心点有150米吧？”伴随着这句话，一声响亮的金属撞击声从车内传出。
“*雪都粗口*，这什么*雪都粗口*设计，第一次发射还得手动调整后托到待击发位置#注1#？”
不是，这人平时看着就是个无害萝莉，怎么上了车之后就成这样了......
“咳咳，藤萝，你现在舱内备弹是10发对吧？”鬼箭羽敲了两下舱门问道。
“没错，不算已经上膛的，还剩两个弹夹。以及你终于肯简称我的SN了吗？”
“没办法，你这个名字太长了，不简称的话不好念......前方200米，四辆PUMA进入视野！他们这不算非法组队吗？说好的个人赛呢？”鬼箭羽吐槽到一半，便发现自己的视野中出现了四辆并排行进的PUMA装甲车，便迅速报告给自己的炮手。
“估计是商量好了吧，先歼灭其他人再说的这种感觉。”
“藤萝，得到我的命令前不要开火，他们没有发现我们。”鬼箭羽一边说着，一边跳进了驾驶舱，变成站在座椅上向外瞭望的姿势。
毕竟她坐在上面会给战车提高不必要的曝露度。
“了解。我已经把照门套在近点装甲车上了，被发现随时可以开火。”
比起不知道为什么仍然气定神闲的白花藤萝，鬼箭羽现在的心理状态十分复杂。
最多的是兴奋——猎人等待到了猎物的兴奋感与第一次正式交战的兴奋感交织在一起，提供了强大的肾上腺素助力。
而另一种情感则是恐惧——车长作为决策者，头顶上的责任在交战的这一刻成倍放大，任何一个错判都有可能导致白旗出局，可谓肩负重任。
就在这种诡异的舱内气氛下，两人紧盯着前方经过的PUMA车队。
直到一声炮响打破了沉默。
“藤萝，空地对面的林线里钻出四辆三号战车！莫名其妙，他们怎么也组上队了！”鬼箭羽生气的使劲拍了一下手边的舱盖。
“我在里面呢！你拍舱盖是想震死我啊？你现在用望远镜仔细看交火双方的炮塔喷漆，看到什么了就告诉我，我专心瞄准离我们最近的目标。”藤萝闷闷的声音从舱盖下面传来。
鬼箭羽应了一声，便调整望远镜放大倍数，仔细观察起他们的炮塔来。
很快，鬼箭羽就发现了问题点。
那四辆装甲车的炮塔上，都喷涂着一把木纹的弓，而那四辆四号战车则都喷涂着一面盾牌。
“......那群无聊的人昨天达成的所谓共识，事实上就是两个地方流派平分了八辆战车？三号战车上喷涂的盾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是重视防御的长城流的雪都分家的标记吧？装甲车上喷涂的弓......以重炮战术为主的东风流的雪都分家？”鬼箭羽一边有节奏的轻拍着舱盖，一边说着。
“顶盖不是给你拿来当鼓用的......不过这种情况反而是现在的我们乐见的，让她们先打着如何？”藤萝一边看似随意的把顶盖打开，一边提着建议。
“我觉得没问题。”鬼箭羽把披在头上的伪装布裹紧了一些。
“喝茶吗？我水壶里还有不少。”
“谢谢啦，有点紧张所以嘴里发干，水又喝没了，正难受着呢。”
在CV35享受着美妙的茶水时刻的同时，3号G型车内。
“海金沙！右40度，PUMA的炮口转过来了，抢先打掉它！”
“做不到！2号车挡住了我们的射击线！”
“所以说个人赛没有无线电真是麻烦啊！”车长赤茯苓狠狠的拍了一下车体内壁。
她自己作为长城流雪都道场的学生之一，虽然排名不高，但是在这所学校里的同流派学生里，排名却是最高的，因此没费多大力气就拿下了长车的车长位置，顺便拉拢了其他三辆车上的学生，在这次比赛中组队。
事实证明，她想的有些天真了。
因为个人赛禁用了无线电，因此无线电员酸浆草无法联系上其他三辆战车，本来希望靠打手势来协同作战，但是一旦进入交火状态，几名车长就需要缩进车内，隔绝了交流的手段，只能依靠默契来进行合作。
问题就是，她们之间并没有那么默契。
在交火一开始，4号车就因为过于脱离战线而被集火击毁了。那辆车上的乘员只有车长是流派出身，其他人都只是爱好者水平，战斗力很差，很多命令无法准确传达，这次致命的脱队很明显就是由驾驶员没能及时调整前进方向造成的。
而就算是这些流派生之间，默契也是有限的——事实上目前来看，她们所谓的默契，就只是运用相同的战术而已，磨合度事实上为零。
不过她们的对手也没有好上多少就是了。
观察窗中，可以看到对方的装甲车借助地形掩体和口径优势尝试点名摧毁她们的战车，但是明显命中率很差，甚至还有误击友方车辆炮塔的情况。
这次误击导致了她们的头车直接退场。
“茯苓！射击线净空了！2号车退回了林线内！”炮手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思考。
“射击右40度的目标！随便哪个车体位置都行，我们的口径足够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打穿他们了！”
伴随着车内弹壳落地的当啷一声，那辆装甲车的车体上冒出一阵火光，紧接着一顶白旗便自动出现在了车顶上。
“有效击破！敌人还剩两辆，一鼓作气摧毁！”赤茯苓催促着填装手紫珠叶尽快上弹，并为炮手指示新目标。
突然，在自己的战车身边，接连传来了爆炸声。
“进入林线的二号车被击毁了！三号车侧翼因此暴露，也被击毁了！”
“小学生吗？就这也算是流派生水平？”赤茯苓一边骂着那两辆车的车长，一边要求驾驶员雷丸调整车体朝向，只让炮塔露出山坡。
“一辆装甲车从左20位置沿道路钻出来了！击毁它！”
在她的命令下，这辆装甲车被顺利击毁。
这样的话，双方就只各自剩余一辆战车。
至于那辆可怜的CV35？等下沿场地搜寻就行了。
“驾驶员，从山坡上下去，炮手锁定道路和林线的交接点方向，剩下的那辆装甲车就在那里！”赤茯苓命令道。
于是，这辆三号坦克改变朝向，向山坡下行进——
砰！咔锵！
随着伴随着金属撞击声的奇特爆炸声，这辆三号战车的一侧履带断裂，整辆车由于失去控制横在了山坡下方的道路上。
紧接着，便是车体内部的一阵剧烈晃动，和自身车顶上冒出白旗的声音。
失去了控制，而炮手又没法及时调整炮塔朝向的情况下，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也是必然的。
“履带断裂......？不可能啊，这种强度的移动怎么可能摧毁战车履带？”雷丸拍击着操纵杆说道。
“恐怕不是。”
赤茯苓把头伸出了炮塔，沿着林线方向仔细观察着。
没等她看出什么门道，那辆剩余的装甲车就停在了她面前，并且车长还把头伸了出来。
她叫蛇含石。
她那种得意的情绪都快把那副大大的笑容撑破了。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在这里炫耀自己。”赤茯苓看着蛇含石身后的林线，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那声奇怪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只见蛇含石的装甲车侧面爆出一阵火花，紧接着，一面白旗就在蛇含石的脸前面升了出来。
一时间，气氛非常尴尬。
但赤茯苓的视线，转移到了一丛刚刚一瞬间冒出了火光的“灌木丛”上，一动不动。
“你看我就说吧，你觉得那辆装甲车会过来搜寻我们，其实可能反而高估了对手。”白花藤萝得意的说着。
“不是，刚刚交火的时候精力再集中到眼前的敌人身上，也不可能注意不到我们的开火声吧？”鬼箭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盯着白花藤萝说。
“你是产生了什么错觉，才会觉得一个菜鸟车长能敏锐的听出掺杂在她自己的座车的射击声里的反坦克枪的枪声？归根结底，在她决定冒险射击一个她不一定能打中的目标的时候，她就已经输了一半了。”白花藤萝越说越得意，连手上的退弹动作都停下了。
“是是是，你说得对......我越来越怀疑你是来扮猪吃老虎的高段流派生了，你这么强你家里人知道吗？”鬼箭羽跳出车外，开始收拾挂在车外的伪装网。
“不是哦，我只是一个路过的炮手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鬼箭羽觉得，这家伙在回答前绝对停顿了一下。
以及下边3号G的车长的目光也太吓人了吧......不就是把你履带打断了，至于一直盯着我吗？
训练场的广播里，还在重复播放着裁判的声音：“除鬼箭羽车外，其余车辆无法行动，鬼箭羽车获得本次练习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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