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面出柜
报完体育项目，他们有一周的训练时间。晏惊蛰躲懒，什么项目也没有报，每天悠悠闲闲地当个监工。
林行言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到操场上训练。刚开始晏惊蛰还跟着他跑了两次，后来就是直接拿个手机坐旁边，看着林行言跑。
“林行言，你能再跑快点吗？”晏惊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朝着不远处的林行言喊了一句。
他看着远处的人不为所动，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跑，轻声啧了一下。
“你要是闲得慌就回去吧。”林行言经过晏惊蛰面前，对着他说了一句，便跑远了。
晏惊蛰嘀咕了一句，“我才不回去呢？”
这个点操场上人还是挺多的，三三两两的晃悠着。晏惊蛰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周围多了好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他很确定那些女生就是来看林行言的。那几个女生说话没避人，光是林行言的名字，晏惊蛰都不知道听到几次了，他得在这里看着，不能离开。万一家被偷了，那可就太惨了。
林行言再次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晏惊蛰收起手机，快跑了两步，追上了他。
林行言看了一眼与自己并排的晏惊蛰，没吭声。
“卧槽，哥……”晏惊蛰震惊地看着猛然提速地林行言，“你慢一点，等等我。”话虽如此，他还是跟着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道林行言听到了没有，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跑地更快了。
晏惊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背影，赶紧追了上去。
跑道上还有不少同学在散步。见状，都赶紧给他们腾了位置，往一边站。
晏惊蛰每次在快追上林行言的时候，都会再次被他往后甩了一截。
他本来只是不想再听那个几个女生讨论林行言才跟着跑了过来。现在看着林行言越跑越快，离他越来越远，直接被激起了斗志。
非得追上林行言不可，他暗暗地想。
“两位校草在操场上比赛跑步。”
“他们又开始竞争了？”
“好像还是为了校草的位置。”
“走走走，快去看看。”
一个同学传两个同学，两个传四个，越传越多，操场积聚的人也越来越多。
甚至有人开始喊起了口号。
“林行言加油。”
“林行言你是最棒的。”
“晏惊蛰加油。”
“晏惊蛰冲呀。”
正在全心全意追赶林行言的晏惊蛰压根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才顺着声音抬眼看去，“我……操！”
跑道外围乌泱泱的人，整齐地喊着口号。
一瞬间，晏惊蛰好像能跟猴子通感了。
估计林行言也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他慢了下来。
晏惊蛰趁着他慢了下来，一鼓作气，提速，冲刺，直接超过了他。
周围乍起一阵欢呼声。
“哇哦哦哦~~~~~”
“晏惊蛰牛逼。”
晏惊蛰抬手冲着他们挥了挥手，“谢谢谢谢。”
他这一回应，那边吵闹的更厉害了。
“林行言跑了。”
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大声喊了一句。
晏惊蛰下意识往林行言的方向看去，人已经走到操场门口了。
他没再多耽误，赶紧从篮球场上抄了近路，去追他。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晏惊蛰追上他，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林行言抬手推开了他的胳膊。
晏惊蛰懵逼，“？？？”
林行言：“刚跑完，热。”
晏惊蛰：“……哦”
晏惊蛰看了眼时间，晚自习快预备了，于是他们两个就径直回教室了。
只不过在半路上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刚跑完步，他觉得有些渴，于是两人拐了个弯，抄近路，去了超市。
晏惊蛰弯腰从自动售货机里拿饮料的时候，听见旁边有女孩子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们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晏惊蛰直起身，看过去，一个个子矮矮的女生，脸圆圆的，齐肩短发，看上去很可爱。
“不好意思，不可以。”林行言冷着脸，冷着嗓音，浑身散发着“我拒绝”的气息。
那个女生僵了一瞬，可能是有些不甘心，再次开口，只不过声音比上次更小了，“只是加个联系……”
“我喜欢男生。”
“噗——”
晏惊蛰听见这话，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好在他离他们有些距离，没有伤及无辜。
林行言和那个女生同时扭头看向他。
他绷着嘴角，朝着他们摆了摆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说着还非常贴心地往远处走了两步。
只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林行言的脸越来越来黑了。
那个女生看着林行言的表情，小幅度地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开口，“不，不好意，思，打扰……”
话都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怎么样怎么样？？？”
一直站在不远处等女生的小伙伴看她跑了过来，赶紧问她什么情况。
那个女生平复了一下气息，“没要到。”
“啊？他说什么了吗？”那个小伙伴追问道。
女生想到了林行言的那句“我喜欢男生”，随即冲着好朋友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走吧，快上课了。”
晏惊蛰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料之外的消息砸得有些头晕，坐到教室里的时候还没缓过来。
“晏哥，快看论坛！！！”张扬拿着手机激动地扭过来，“晏哥？”
晏惊蛰正在走神，手里的橡皮已经在桌子上擦出了一堆橡皮灰。
“再擦下去桌子都要擦秃噜皮了。”赵志明也跟着转了过来。
林行言看着那堆橡皮灰，一脸嫌弃，默默把自己的书往旁边移了移。
可能是他们三个的目光太过炙热，晏惊蛰猛地回过神，扫视了一圈，“都看着我干什么？”
“这橡皮是招惹您了吗？”张扬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橡皮，伸手将它解救了出来。
“论坛上面都在说今天下午你和林哥比赛跑步的事情。”赵志明把那个帖子转发给了晏惊蛰。
别问为什么不转给林行言，问就是不敢，问就是这俩人关系好，转给谁都行。
“哦，上面又说什么了？”晏惊蛰兴趣缺缺，又顺手把手边的笔捞了起来，让它在指尖飞快的转着。
“还是你和林哥争校草的事情呗。”张扬现在还在看那个帖子。
“有人说，虽然你俩现在在同一个班，但是一山不容二虎，往后你们的竞争肯定会更加激烈。”
“他们真的都这么闲了吗？单词背完了？出师表会背了？数学题写出来了？世界地图记完了？大事年表背完了？”晏惊蛰懒懒地说着。
张扬&赵志明：“…………”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背，反正他俩是不会。这俩人一起转了回去，收起手机，开始学习。
晏惊蛰看了一眼林行言，往他身边凑了凑，“哥，你那会说的是真的吗？”
林行言神色不明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不是，怎么……发现的？”一句话被晏惊蛰说的磕磕巴巴的。
“晚上回去再说吧。”虽然林行言并不介意别人知道，但是他也实在不想在教室里讨论这件事。
“嗯嗯。”晏惊蛰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晚上回到家，晏惊蛰放下书包就拉着林行言开始盘问。
林行言看着晏惊蛰一脸好奇的模样，很是头疼。
“哥，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晏惊蛰问的还是那一个问题。
“该发现的时候就发现了呗。”林行言没办法跟他细说这些事情，只能想办法糊弄过去。
“……”晏惊蛰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有些失望，“那好吧，那……你有喜欢的人吗？”这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有些愣怔，但更多的还是紧张。
林行言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问题，也跟着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他，“有。”
晏惊蛰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林行言，随即视线又如被烫到一般，飞快地收了回来，转向一边。被无边恐慌侵占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张了张唇，本想说些什么，但感觉嗓子有些发紧，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林行言看着他脸色不太对，掰着他的肩膀，将他转向自己，清冷的嗓音里带了些关心，“怎么了？”
晏惊蛰把视线放到他右肩膀上，并不去直视他，“没什么，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挣开林行言的手，浑浑噩噩地上了楼，机械地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他今天晚上的心情简直比坐过山车还精彩。
当他知道林行言也喜欢男生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那就证明自己是还有机会的。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追林行言的场景，甚至连他们在一起之后的场景都想象了很多。
然后今天晚上林行言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就把他打回了原形，直接只剩骨架了。
他刚才连问一句林行言喜欢的人是谁都不敢。
林行言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有旁边一盏落地灯还在亮着。
其实他今天本来可以用别的方式拒绝那个女生的，但是他余光中瞥见晏惊蛰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退了两步，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然而晏惊蛰的反应却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以为晏惊蛰应该会很惊讶，或者是认为他是一个变态，再或者是离他远远的。
但是这些情况都没有出现。晏惊蛰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件事，这让林行言很不安。
他担心晏惊蛰和他一样，会走上这条路。
他希望晏惊蛰能去走大多数人都走的路，去过大多人都过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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