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眼
chapter12
国庆假期的前半段，韩秉宗和初昕跟着杜学杉他们一块儿玩，到了后半段，杜学杉要跟他新女友过二人世界，初昕则要租房，跟房东签合同。
签合同时韩秉宗也在，房东知道他是邻居，也知道初昕是他邻居介绍过来的，还给初昕便宜了一百块的房租。
初昕笑话韩秉宗他的面子就只值一百块。
中途，房东问初昕是不是一个人住。
初昕回答得有些犹豫，“暂时是一个人吧，怎么了？”
“没什么，”房东答，“就是派出所查得严，所有居住的人都需要登记姓名和身份证号，如果添了人，得补上登记。”
“好，等添了人我告诉您。”
签完合同后，房东离开。
韩秉宗问初昕：“还有人过来跟你一起住吗？你别不是已经穷到还需要有人帮你分摊房租吧？”
初昕语焉不详道：“万一呢？”
韩秉宗觉得有些奇怪，目带怀疑地看向她，正要追问，却被初昕拉着出门，“走，陪我超市买东西去。”
韩秉宗没再追问。
初昕租下了房子，也买了好多生活用品，把里头都打扫干净，却没急着搬过来。
韩秉宗问起，她还要求他保密，说是还没跟家里讲要搬出来的事情。
有好几次，韩秉宗都觉得她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干嘛。只是国庆假期之后初昕就开始去医院上班，两人连着两周都没有碰面，韩秉宗也没机会当面问她。
十月底，杜学杉喊着牙疼，挂了初昕所在的口腔医院门诊号，韩秉宗主动请缨，陪他去医院，还为他当起了司机。
在医院等候区等待时，杜学杉眯着小眼睛打量韩秉宗，因为牙疼他没力气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韩秉宗瞅他一眼，承认了，“是，想吃回头草。”
见他承认，杜学杉反而收起了八卦的眼神，捂着因为牙疼肿起的半边脸，有气无力地问：“认真的？”
韩秉宗点头。
杜学杉道：“你们复合，只有两种结果，第一，结婚，第二，她把你甩了，你自己是不会再有选择权的，要不然……”他因为牙疼，没再说下去，声音已经转成了一阵哀吟。
但韩秉宗也能猜出“要不然”后面是什么。
杜学杉缓过一阵后，又问：“所以，真的决定了？”
韩秉宗点头。
杜学杉道：“作为你哥们儿呢，我肯定是要支持你的，但作为昕昕朋友呢，我肯定是反对的，所以，你俩的事儿我就不管了，我不会帮你在昕昕那说好话的，能不能把她追回来看你自己本事。”
见他说了这一长段话，韩秉宗睨着他，“牙不疼了？”
杜学杉捂着脸，使足了劲儿拿小眼睛瞪他，“你就是自己作的，当初要是不分手，哪里有那么多事儿。”
韩秉宗不吭声，默认了这话。
要不是因为牙疼，杜学杉还能说上好一通训他的话，现在只能缩短了话头，道：“像我，知道自己没有收心不想步入婚姻，就不会谈必须认真的恋爱。”
韩秉宗想反驳说不是没有收心，就是没准备好，但转念又觉得这俩的意思没什么分别，便也不说了。
杜学杉：“能被昕昕穿婚纱的样子吓到而提分手，也只有你了。”
韩秉宗垂眸，思绪沉入了回忆里。
为什么分手呢？现在问他，他大概会回答，那段时间太乱了。
临近毕业，公司初创，千头万绪的，让他没有机会去思考未来，自然，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还年轻，毕业就结婚，太早了点。
但是家里面并没有要询问他想法的意思，就好像不需要当事人的点头，大伙都默认他们会研究生毕业就结婚。
初昕本人好像也没什么异议。
那阵子，他和云雅茵经常吵架。
云雅茵反对他创业，时常就会把让他别创业与上点心筹划跟初昕的婚礼放一块儿说，吵着吵着，他就会蹦出一句：“谁说我要结婚了？”
这句话就会引发更大的争吵，连一直忙于工作不太管他的韩向海都会加入进来，“你说什么胡话？脑子清醒一点！”
可能逆反心理，就是这样慢慢形成的。
他想跟初昕谈谈，说一下他的想法，希望不要那么早结婚，他公司初创，精力有限，而初昕学医的肯定还要读博，可以等她念完博士再来考虑结婚的事情。
只是这场谈话还没来得及进行，初昕被云雅茵拉着去试婚纱，云雅茵还说想走定制，这位设计师很有名，没点关系的人都求不上的，得早早开始预定。
试婚纱这事儿，韩秉宗甚至都不知情，他只是后来被叫去接人，然后隔着橱窗，看到了初昕身着婚纱的模样。
杜学杉总是怀疑他分手的理由，说见到初昕穿婚纱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惊吓而不是惊艳。
可韩秉宗自己都解释不了当时他的心态。
那一刻他几乎都没有认出初昕来，明明是熟悉的脸蛋，却好像站在那里的是一个陌生人，不是他的女友，不是他的青梅竹马，而是一个陌生的、以前从来没见过的“妻子”。
紧接着，当他看到初昕身边洋溢着笑容的云雅茵，一阵怒火就涌上了心头。
他冲进婚纱店里，冲云雅茵发泄出积攒下的所有愤怒。
“你搞清楚，我才是当事人！今天你都不跟我提一句就带昕昕来试婚纱，明天你是不是能直接把一脸懵逼的我拉去婚礼现场？”
“天天念着结婚结婚，你们谁听我的意见？怎么着我的婚姻都不需要经过我同意你们就可以拍板定下的吗？都现代社会了还来包办呢？”
“还有你！”初昕也未能幸免，“你能不能有点主见？小时候还知道阳奉阴违怎么这会儿那么听话了？家里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是吧？还是说你就想跟他们一起逼婚呢？我告诉你，我不想结婚，听明白没，我不想结！”
当时初昕整个人都是懵的，被他一吼就红了眼眶。
云雅茵把初昕护在身后，气得脸色发青，语无伦次地骂：“不想结婚你想干嘛？嗯？你想干嘛啊！”
“分手！行了吧？”
他闹了一通，就离开了那里，等冷静下来后，约初昕出来，为自己的情绪失控道了歉，却也没有收回分手的话。
初昕哭得稀里哗啦，他却异常冷静地分析了他们的问题，说他们不合适。
可说到底，就是他不想结婚，可如果要跟初昕继续谈恋爱，两家长辈不会任由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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