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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挑事


天色渐明,晨风一吹,将要熄灭的火堆上面便隐隐冒出一点橙红色的光,映在阖眼坐在它旁边的少年脸上。

        抱着长刀守了一夜,刚准备小憩的燕怆然捕捉到了来自车厢内悉悉索索的响动。

        陈慧小心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衣,拎着它轻手轻脚下了马车。

        “怎么了?”

        陈慧摇摇头,凑过来小声道:“离天亮还有点时间,不如你先睡一会儿吧?剩下这点时间让我来守好了,反正马上就要到凌世叔的地方了。”

        她口中的凌世叔是祖父陈致的好友凌兆,平溪望族凌氏一族的族长。

        碍于这两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燕怆然自觉干起了驾车的活儿。

        又因为陈慧和她祖母陈周氏两人加起来还打不过一只鸡,唯一可靠行动力燕怆然认命一般接了守夜的事情。

        她确实有如铁打的身子,近乎两天两夜的不眠不休也没让她感到什么异样,但是陈慧始终担心不已。

        燕怆然侧头看了这面带祈求的姑娘一眼,摇了摇头,纠结片刻,又点了点头。

        陈慧眼睛一亮,扭扭捏捏地抿唇,一边递过自己的薄衣,一边伸手像小猫咪挠人一样拽了拽她的衣袖。

        刚闭上眼睛的燕怆然无奈掀开眼皮看她。

        乖巧跪坐在她身边的陈慧低头看不清表情:“不如,不如就枕在我的腿上面吧?这里更软一点。”

        我靠,是膝枕!

        本就不困的燕怆然更精神了。

        陈周氏从马车上面下来的时候,盖着她孙女儿薄衣的燕怆然正靠在她孙女儿怀里睡得正香。

        她轻叹一声,看向晨曦初现的天,走到她们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从她们决定结伴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燕怆然没有刻意暴露身份,还是一副少年人的扮相,当然也没有刻意遮掩。

        敏锐如陈周氏如何看不出她是个女郎?

        她本应斥骂这种不守妇道的行为,可对上孙女儿听到这少女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她的见闻时候,那晶亮如夜晚流萤的眼,她什么话都化为叹息,随风一同散了。

        管她呢,陈周氏轻轻摸了摸孙女儿的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燕怆然学习的速度很快,再加上跟着老头子游历了近一年,驾车的技术堪称这个时代的秋名山车神。

        太阳还在努力向她们头顶攀爬的时候,马车就已经停在了平溪县外等着接受盘查。

        “在这里我们可以歇上几日再动身,”陈慧掀开车帘探出头笑道,“凌世叔家风严谨,且与我大父是世交,平溪县又以凌氏为首,不可能在这里受辱的。”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扬起一阵肆虐的尘土,马蹄声渐近,然而速度不减,正向她们横冲直撞而来!

        听见这动静的百姓们纷纷做鸟兽散,一时间无论是排在她们前面还是后面的人跑得比燕怆然的口袋都干净,熟练到令人心疼。

        她皱眉跃下前室,一言难尽地看了讪讪低头的陈慧一眼。

        她们这么大个的马车杵在队伍末尾,不是个瞎子都能看见,要说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

        手中亮出那把之前扎过首领脖子的刀,燕怆然抑制住下意识想要甩出去的动作,瞥了一眼马车,不确定地想:她能带着一个糟老头从重重贼兵之中突围,也一定能带着两个女人从这里逃走……的吧?

        ……还是不冒险了。

        片刻之后,踹倒因为疼痛而发狂的马,拎住了骑马的少年郎君后衣襟的燕怆然和陈慧、陈周氏两人一同被请进了凌氏族长的宅邸。

        陈慧想过自己如何和向来疼爱自己的世叔哭诉着一路的艰辛,也想过如何在这里得到片刻的安宁,甚至还想过说不定直接就呆在这里,不去大父所说的柳郡了。

        她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离谱情况。

        一群人盯着她们,不,准确来说是视线死死咬在拎着他们凌氏最受宠的小郎君凌珏的那个人,燕怆然身上。

        偏偏这人还对现在的处境一无所知的样子,嘴上嘚啵个不停:“小郎君,这么废学什么纨绔子弟呐?听闻你凌氏一族家风严谨?是刀在眼前也不会躲的那种严谨吗?那我可太佩服了。”

        被扼住了命运后颈的凌珏咬牙切齿,放狠话道:“你给小爷等着!小爷定让你出不了平溪!”

        “哦呦呦我好怕怕哦,”垃圾话谁不会放,燕怆然阴阳怪气道,“怎么办呐,这位骑马都不利索还眼瞎的小郎君竟然不想让我走呢~”

        “你!你!”

        凌珏面色涨红,两眼一翻差点要倒下去,“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所以然。

        没想到在这时代阴阳怪气,竟然能怼得人说不出话,燕怆然觉得自己又得了一项新技能。

        恰在此时,一个突然跳入众人眼帘中的身影正快步向他们走来,凌珏眼睛一亮,张嘴就嚷道:“阿父救我!阿父!快把这无礼的东西赶出去杖毙!”

        谁知道他阿父竟然径直略过他,微微躬身对他们身后的一个女人行了个礼道:“嫂夫人一路奔波辛苦了。”

        在原地呆愣成狗的凌珏眼睛瞪得像铜铃,嚣张万分的气焰在这个瞬间被一盆凉水浇得一干二净。

        怎么,怎么回事?

        那破烂到贼人都不想去偷的马车里面坐着的人,怎么突然就成了他阿父几天前就开始念叨的尚书令夫人?

        “嘿,小郎君,你怎么不说话了,”燕怆然挑眉,凑近他,假意遗憾道,“果然我更喜欢你气成河豚还骂不过我的样子。”

        雕栏画栋,碧瓦飞甍,翠竹绕着假山丛生,流水顺着沟渠激荡,燕怆然很少,或者说几乎从未见识过这样的美景。

        这片用人力开辟出来的天地竟然能将天工造化完美融入景象中,跟在凌兆和陈慧他们身后走着,她一路都在瞪圆眼睛,觉得完全不够看。

        这样的行为在周围的凌氏子弟眼中就成了完全是个泥腿子的表现。

        “岂有此理!这等无礼小人竟然被族长大人奉为座上宾!”

        “就是就是!”

        “族长是怎么想的?我从未听过燕姓有哪个望族,这般行事岂不是落了我们凌氏的面子?”

        “啊对啊对!”

        “……莫要再说了,毕竟是族长的决定,反正他们也不在此多做停留,我们暂且避一避好了。”

        “确实确实!”

        “不过是沾了点尚书令大人的亲,他怎么敢的!要是不出了这口恶气,还怎么在其他家面前做人?”

        “没错没错!”

        “避让一下又如何丢脸了?本就是小弟不对,他冒犯在先。”

        “嗯嗯嗯嗯!”

        “那还不是没有认出他们的身份吗?我们凌氏凭什么要避让那些泥里面打滚的东西?”

        被团团围住的凌珏听着来自周围五花八门的嗡嗡争吵声,只觉得现在头晕眼花,成了一条在言语泥潭里面挣扎的鱼。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见了有些耳熟的声音?为什么听着就牙痒痒想骂人?

        但是,是谁呢?算了,别想这个了。

        他下意识看向平素最稳重的大兄凌尧,得到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停,诸位听我一言。”

        凌尧是凌氏子弟领头羊一般的存在,他一开口,效果立竿见影,众人纷纷闭嘴看着他。

        他起身走到凌珏身边,微微一笑,慢条斯理道:“珏弟冲撞贵人是他天真鲁莽了些,但是那燕怆然做什么不好,偏偏选了最能将我们凌氏的脸踩在脚底的办法?听说阿父明日就要宴请他们,不如在席上借着助兴的名头,试试他的真本事,看他到底配不配,如何?”

        “好!”

        “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如何,”一片应和声中,一个处在外层的声音突兀插/了进来,语气诚恳,“因为我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瞬间,说出这话的人周围好像挡了一堵风墙,将众人齐刷刷推开。

        抱着手臂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燕怆然便这么露在了人前,她甚至还笑着打了个招呼:“嘿。”

        垃圾是什么意思,他们原本是不太懂的,直到

        看清那个说话之人的脸。

        !!!

        这群凌氏子弟狠狠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心态爆炸。

        在房间里面待不住,于是出门瞎溜达,结果听了一耳朵密谋的时候,燕怆然缓缓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这群人就在这么一个四面漏风的亭子里面商量着怎么搞她?

        她干脆乐呵呵站在外面,全程“确实确实就是就是没错没错”,一整场商议都在和稀泥。

        听了凌尧这避重就轻、颠倒黑白的话,燕怆然在心里缓缓打出了第二个问号。

        在听见众人一溜弯的赞同时,她的三个问号全齐了。

        小朋友,她真的有很多问号。

        燕怆然甚至认真想过,平溪凌氏是不是要完蛋了。

        “这样吧,我是个武人,如果比拳脚功夫倒是欺负了你们这群手不能提的弱鸡读书人,但你们要考我什么经史子集,那便是欺负我了。”

        燕怆然笑了一下,正望进绿了一张脸的凌尧眼中:“我听闻清乡匪患严重,甚至在往平溪这边来,不如就各自借五百兵,以‘剿匪’为切磋的内容如何?”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读书人满口大道理,结果只会趴桌子上面读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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