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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书生开戒


院内。

        晏未捅了马蜂窝,数名守卫和黑衣人蜂拥而上。那些守卫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看着大块头不过普通兵士而已,很快都被晏未手快点穴不能动了,因这些兵士们一初就是在外围打,所以他们被点倒也都在外围,纵有往里的因为“木头”碍事也被踢到别处去了。

        绝非善茬的是那群黑衣人。

        当然,所谓非善茬那也只是相对于旁人,近于炉火纯青的晏未可不怕他们。

        不怕却不是不烦,到底敌众颇多。

        黑衣人持十八般兵刃各个打法都凶狠,被晏未当做肉盾的锦衣黑面没一会便被黑衣人们戳了个稀巴烂。

        死了锦衣黑面,拿其尸体又顶了一会,此前不曾杀过人的晏未到底心中过意不去,将那尸体甩了出去。

        依晏未本意,锦衣黑面的死他是没法,这些黑衣人能不杀他也不想杀,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打趴下最多成重伤也就行了。然而,他留情,黑衣人可全不留情,树欲静风却不止。

        晏未觉得,这些黑衣人不但不拿他这个敌人当人,他们好像也不拿他们自己当人。

        这些疯批就像饿狼将他当成了非吃了不可的猎物。

        这些疯批又像传说中的死士,即便受重伤也要爬起来再战。

        这些疯批叫晏未全无别的可选,唯有你死或者我亡。

        晏未全没想到,自己习武也算多年,在真正的江湖武林都不曾与人真的大打出手过,曾经雨夜破庙斗几个小贼根本没用真本事,与穆寐那叫打情骂俏亦不算数。群英大会,他见了大家比武受伤,其中也不乏伤得不轻的,但那也都与他无关,晏未二十几年甚至没怎么伤过人。

        而在这百谷城的府衙内,晏未第一次开杀戒,便是血雨腥风。

        这边活着上来蛮缠的黑衣人越来越少,眼看晏未要将这些膏药一样的黑无常摆脱尽了。

        那锦衣白面之人站在一间房门口、这院子的最高台阶处,被几个黑衣人护着,他一言不发,但处处显示着指点江山、天下无敌的睥睨来。

        就好像死了那么多人,依然胜券在握。

        晏未之前多少私心想要在“岳母”那里邀功心切,以致“擒贼先擒王”失手一次。这一回,晏未不想再失手,不为邀功显能耐,而是他深知不能再失手。

        毕竟,他已经暴/露了,这意味着无论自己生死,对方都会去搜查是自己否有同伙。那样,就算穆寐与木小花好躲藏,但还有蔺如兰几人呢,大家的能力总是参差的。

        晏未很能断定,这群黑衣人便是这城中的顶级高手了,自己多杀一个,要护人的就少一分危险。虽然这些黑衣人本事杀不得穆寐,但想到穆寐会被这些不要命的疯批意外伤一点皮毛晏未也是很心疼的。

        过度爱护叫晏未对这些疯子失去了最后一点仁慈。

        另一面,理智也叫晏未清楚,事到如今解决这一城之难最简单粗/暴的方法还是擒王。他自以为是地看错了一次,却也坚信这次再不会看错,也许这个锦衣白面并不是这次百谷城兵/变的真正幕后者,但他一定是这城中的最大的“贼王”。

        厉然撕了身边最后一块黑狗皮膏药,晏未终于得以冲向“贼王”。

        那锦衣白面身边的黑衣人严阵以待护着人却没出手,但有数名弓箭手突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数支箭齐对着晏未,说是迟那是快便都射/了过来。

        美书生一个凌空飞身,手中长剑如长风卷雪,又如深涡卷浪,一柄剑如有磁性将那些来箭都吸了起,然后于在场的无比错愕间,那些箭如被施了法调转箭头向射手们飞去。

        一切有如电光火石般突然,好多射手躲闪不及中了箭,也有反应敏捷的躲过来箭再次出箭。

        这一回,箭手们是错峰射出,先是几人从不同方向射出,等那能人反驳第一波时,又有人从不同向第二波射出,然后第三波又同第一波人开始,这一回因为不能齐齐卷挡,反倒加大了晏未的抵御难度。

        好一阵周旋,晏未虽未手忙脚乱却也是有些耗精神耗体力,终于将那些人背上箭囊的箭悉数耗光,晏未也没客气上去就是一圈秋风扫落叶。

        放倒了射手们,正想暗自调息休息一下,锦衣白面一挥手,他近前的黑衣人又悉数上来亮兵刃将晏未团团围住。

        晏未也不知是自己大战与挡箭耗力太多还是这些人压轴出场本事更大,他只觉自己一把剑变沉了。方才只被箭伤了一点皮,他却觉得自己突然就体力不支了。

        新的一波黑衣人也不跟他讲风度或武德,二话不说就是直为杀伐而来的进攻。

        战着战着,晏未觉得眼前黑影变多了起来,成倍成倍的增加。

        “是黑衣人的帮手又来了么?”晏未心中疑惑着又感叹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虎落平阳终得被群犬欺负了。

        晏未想要还是三十六计用上策飞身逃走将人往穆寐的反向引,却发现自己也无力飞了。

        鸟翅若是无用,那与鸡翅何异!

        晏未突然又想到要是自己真在这遭遇什么不测,穆寐可怎么好,他又盼望又不舍他会跟着殉情。自己若是死了,他还是活下去吧,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是若留穆寐一人独活,这小子怕是怀着恨怄着气不给他烧纸。想自己英年陨落,却不能收获此生唯一挚爱烧的一枚纸钱,那可是枉来这一世了……

        晏未神魂开始大散,手脚也软棉棉,他并不觉痛,但他也见到因后一波黑衣人不知何时在他身上砍的几刀、自己的血与他身上溅得锦衣黑面的血还有此前众多黑衣人的血混合在一起,染了他的干净衣裳。

        “果然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报应不爽……只是别人现世报,我现场就报,这也太快。想是上天也看穿我酸文假醋,打着古圣贤子弟的名目实际一肚子花花肠子,一并惩罚起来了……”晏未自嘲着又想,“只不知我这一双临死沾满血的手到了阴间可还配在奈何桥边等到穆寐几十年后下去时接他一把,不知那边我娘见了我这浑身是血的鬼样子可会伤心,最惨怕还是我那个爹、这一辈子惨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即便是没了体力,辨人都不清了,晏未一把食到了人血滋味的宝剑仍在嗜血成欢,看不清人和影怕什么,那就人和影都得死……

        有嗖嗖凉风在头顶在身周盘旋,晏未明知又有新箭却也无力去挡,或说,这残破的身躯再中几箭又何仿,他还是那个信念:这里多死一个黑衣人,穆寐他们便少一分危险,这里多拖延一会,那边里应外合就多一份保证……

        不然自己可真是死也不瞑目了。

        晏未以同归于尽的架势拉着黑无常们回地狱,他们也终到了地狱。

        不屑与那些陌路人为伍,晏未自与那些人隔得远远的。

        他的面前一片黑漆,黑漆中却又裂出天光天。

        初见的罗裙,柴房的冷剑,洞房的红烛,街头的零食,郊外的芳草,雨夜的破庙,家院中的戳摸,杨柳树下的惜别,路遇的比武招亲,水中的索命打斗,瀑布边的白蛇,金室内的共眠,虹云下的佳卿,月下搓烂的衣衫,分食的桃子,共同的儿子,醉酒时的挑逗,清灵城的夜市,祈福的天灯,厨房里糊锅的面条,火场中的相依,手记后的疯狂,走火入魔的山洞,满是相思的桂树,迟来的和解,拉拉扯扯的最初,情深以往的一直,答应却负了人的永恒……

        晏未早听说过人死时一生所历都会重来一遍,而他二十几年的人生却为何只浓缩成短短五年,区区一人,可偏偏晏未又觉得没什么不对,仿佛他这一生就只为这一人而生,为这一人而死,连父母爹娘都可尽抛却,他的魂魄只能闻得一人声音所招。

        早知道自己没良心,却不想这样没良心。早知道那人对自己重要,却原来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重要。

        慢慢地,那急切的招魂声变成了那人的现身牵招,有手感的实度。

        晏未跟着那人游走在过去未来、生死之间,突然觉得不对:“我已死,你不该同来的!你回去,你还有一生的路要走。你走,你走——”

        晏未竭力地嘶吼,再不舍也想要赶走那个人,可是那人不但固执还痴,同他一样痴,甚至比他还痴,不然为何要等他五年。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喊声不够大,态度不够凶,那人才不走,若是自己掉头决绝走掉再不回头的话,那人会不会也能识一点点的趣呢。

        他不走,我走,我走得远远的,我施展我的真实轻功他追不上的,到时候,我再胁迫阎王小鬼不要收他,大不了大闹阴曹地府,永世不得超生也不能叫他这样年轻就跟着来,他的爹娘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太残忍了。至于我爹,反正已经经历了那么多,被祸害得那么惨,也不差这一回丧子之痛了,欠得还不上的索性就不还了吧……

        可是,那个痴儿还是不肯放过他,只管任性又霸道地与他同行……

        何苦来,那痴儿,你是何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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