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正啃着半只烧鸡的方涧，在裤腿上抹了抹油亮的小手。又掏了掏耳朵。
听了那么多年的金间崖，多少还是有些信息疲惫的。好在此时桌前由之前客人遗留的山珍海味，更是让他吃得不亦乐乎。
要不是还有要事，那半壶馋了好久的桂花酿，他也不会放过。
虽然每次偷喝完酒，他都没个正形。
在方涧的记忆里。曾经就在某个酒楼内，似乎因为喝酒误事，竟被一路追打。
要不是后来灵机一动逃进了一条弄巷里藏了起来，指不定命就交代在那儿了。
更可怕的是，他甚至全然忘了自己喝酒前后都干了什么。
喝酒误事啊！以后少喝为妙。
“话说！一年一度的唤灵仪式已经开始了，年满十岁的适龄孩童都要召集去初级学院唤灵。”
“难怪最近半个月，城里人流数那么大，客栈酒楼几乎都被订满了。”
晃了晃脑袋，不相干的事情抛开。站在不远处的方涧难得听到新的消息，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抓装若无其事的走近，竖起耳朵认真听。
“谁让咋们光落城是少数拥有初级学院的城市啊，方圆百里的城市村庄，但凡有适龄儿童的人家全都往咋们这儿赶。要知道，如果能成功唤灵，哪怕未来只能止步最低等的一境灵奴，那以后身份地位可就大不相同了呀。单单一境灵奴级别的灵唤师，便每月都可以去联盟宫领的月饷，便是价值5金币的灵奴级能量碎石。”
“那小哥，您再给说说，俺娃也是来唤灵的，如果唤灵成了，去那初级学院上学贵不贵啊？”
‘你以为唤灵那么容易啊？还能轮得到你家？’小哥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是说道，“上学倒是听说没什么要花钱的，哪怕没钱也可以跟学校申请贫困补助金。就是这报名唤灵……”
方涧一边认真听一边暗自盘算，刚想继续听下去。
“啪！”的一声，脑袋被拍了个大开花，金星在眼前直打转。
“又是你这个小乞丐。进来蹭吃蹭喝就算了，还敢光明正大在这儿挡道，活不耐烦了你！”
说罢，不等分说，便被像小鸡仔一般拎了起来，旋转跳跃式的扔出了饭馆。
“赶紧给我滚，今天要不是老板不在，看他不旧帐账新账一起算，先把你的皮给扒了。”
习惯了这特殊的离场方式的小方涧倒也不恼，捡起地上那个一同被扔出来的馒头，拍了拍馒头上的灰尘，却见其半灰半白，拍不干净。挽回式的吹了吹，塞进了怀里。毫无征兆的转身朝小二做了个鬼脸，便快步逃去。
“唤灵仪式？看来不用偷偷进去了。”吮了吮手指缝里仅存的油花。打了个饱嗝，沿街走去。
可是光落城极大。方涧生怕迷路耽误时间，只得拦下一位擦肩而过的，身着旧衣的乞讨老人。
“老家伙，光落学院怎么走？”方涧问道。
老乞丐似乎真的极为艰难，枯瘦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轻指了个方向。
可方涧不等老人说话，便直冲冲说着方向有去。全然不顾老人举起手里破碗，试图要点钱财。
“哎，辛苦钱不好挣啊。”老人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轻轻的叹了口气。难得利索的转身刚要离开。竟发现方涧又倒着走了回来，停驻在了跟前。
揉了揉鼻子，方涧从怀里掏出了那块馒头，放进了老人那始终端在身前的破碗了。
大眼瞪小眼。无言。
老人刚要表达什么。便再次被方涧的行动打断了。
方涧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伸手拿回了那块馒头，轻轻掰成了两半。一半塞回怀里，一半放进老人的就碗里。
罢，便心满意足的再次扬长而去。没有回头。
破碗里的那半只馒头雪白松软，似乎真的美味至极。
只是在方涧终于离开了街道的尽头，老头这才反应过来什么，满是嫌弃。小碗一抖，馒头便拥进了泥地的怀里。
像极了变戏法，不知从哪儿掏出了只烧鹅腿。一边啃着，一边也扬长而去。
“穷酸样。”
……
其实不用问路，没走两步街，方涧便能知道唤灵学院方向在哪儿了。
前方人群不断聚集。大排长龙，绵延不绝，密密麻麻的人头快速攒动，队伍也近乎看不到尽头。
方涧站在队伍的最末端，视线沿着队伍不断前行。
突然，方涧喊出了声：“啊！”
据说，大声呼喊能通过回声，来判断队伍的长度。这个方法是曾经在井边打水时，一个老婆婆教的。
不过，这次可能不太管用。回声没等到，只看到队伍前后方的人，齐刷刷的盯着方涧。
方涧尴尬的忍受所有人突如其来的瞩目。挠了挠头，别过头去，一边唱起了小曲儿一边快步溜走：“啊～啊～～唔！”
沿着队伍走了好几条街，终于看到了学院的入口。
‘好多人啊！’方涧心想。
此情此景用门庭若市来形容此情此景丝毫不为过。
盯着从头至尾的长长的队伍，方涧机灵的小脑袋又开始琢磨，要怎么样才能跳过这段排队步骤。
不知哪儿突然响起的一首典雅曲子，悠扬漫漫。
“你们快看！”原本吵闹的队伍顷刻间便安静了下来。
方涧看准时机，毫不犹豫的猫下腰，钻进了临近门口的队伍里。
回头一看，一个堪比皇家般的队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学院门前，金色制服的人群中，一顶近乎可用夸张的轿辇坐落中央，八侍抬轿，翠绕珠围。
甚至不难看出，这近百的侍从都是灵唤修炼者。
伴随着乐曲悠悠，一名绝美女侍跪登停下的轿子前，纤纤细手轻拉轿帘。
这一刻，近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轿中人出现。
没有让众人失望。不多时，一名少年自里步出。
少年一双勾人高贵的桃花眼极为惹人注目。凌厉的眉峰和薄凉的唇瓣遥相呼应。侧颌分明锐利，如琉璃般闪耀而不可及。
可这本该写尽了生人勿近的五官里，却意外带满了不疾不徐、亲和近人之意。肤如白雪，清隽入骨。
金绿叠罩光纹锻绸束身袍，脚登烈阳百燕流光靴，手柄金光法杖。一身绚烂无比的着装，无一不是精品灵器。
“是单璟川，光落城初级学院二年级学生。据闻，他可是光明教皇的小儿子。”人群中有人惊呼。
“瓜皮消防是啥？”方涧不适时的喃喃道。
惊人言语惹得旁人挪了挪位置，一副与其不熟又不想自家神明被玷污的模样。
“是光明教堂！光明领地的唯一圣地。”旁处的孩童好心的提醒道。
光明教堂。毫不怀疑，能有这身装扮这等阵仗的人，确实也只有可能是身份贵重的圣地中人。
方涧在长龙人群里，宛如细沙渺小，难以被人注意。
此时远远打量着此人，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羡慕虽有，但心里反而更多的是疑惑。
为何能有如此身份的人，会在这小小的光落城上学。据闻，光明领地最好的学院就在光明教堂所在的光明心城啊！
还没等细想，那叫单璟川的少年便在侍从的簇拥中进入了学院，伴随曲声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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